阿忠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山洞並不大,裏麵點滿了蠟燭,擠滿了動物,有一條茅山老狼、一頭茅山老羊、兩隻茅山灰兔、還有七個可愛的小鬆鼠。不遠處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六個雞蛋。


    洞裏充滿嗆人的蠟香味,呼吸都很困難。


    那個女人臉色蒼白,艱難的喘著氣,挺著大肚子躺在潮濕陰冷的地麵上。看樣子那個女人已經快不行了。


    阿忠站看著眼前了一切歎了口氣,說道:“哎!可伶!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人,還是妖?可是你這樣躺在這裏是肯定不行的。”


    他起身走了過去,他想把她抱起到洞外去找一個幹燥能自由呼吸的地方去好好休息,然後再想辦法。可是,他還沒有走近她的身邊,那頭茅山老羊已經發出“咩、哞”的叫聲,用頭頂住了他,那條受了傷的老狼也艱難的站起身來瞪著眼睛看他。


    阿忠停了下來,看著那個女人。清澈明亮的眼睛,人挺秀的鼻梁,彎彎的柳眉,年齡應該與自己差不多,雖然臉色蒼白,挺著個大肚子,衣服也已經十分肮髒,可是看上去還是那樣聖潔。她躺在那裏艱難的喘著氣,如果在不想辦法就她,任憑她躺在這個充滿煙味的陰冷的山洞裏是肯定不行的。


    看著這個女人,阿忠的心裏生出一股特別強烈的願望:必須救她!


    為什麽要這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因為翠花也懷孕了,自己愛屋及烏,還是自己內心深處對這個女人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他說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阿忠頂著那頭老山羊向前邁了一步,俯下身子看著她,說了一句話,還是那句話,剛才他在心底裏說的那句話:“我不知道你是人,還是妖?可是你這樣躺在這裏是肯定不行的!我必須把你抱出去!”


    那個聖潔的女人沒有回到他,看得出她想說話已經很難,她即將昏死過去。


    阿忠朝著那頭老山羊大叫道:“我必須把她抱到洞外去,這裏麵的空氣太汙濁了,就這麽一點大的地方要待我們兩個,還有你們這麽多動物,還有這麽多蠟燭,煙都嗆死人了。她挺著個大肚子待在這裏麵,怎麽不出事?”


    那個聖潔的女人還是沒有回到他,她即將昏死過去,已經無法說話。


    阿忠朝那頭老羊拱拱手,流下了深情的眼淚,看著那頭老狼哀求道:“求求你們了,再晚來不及了。”


    那頭老狼向著那頭老山羊發出了低沉的“嗷嗷嗷”的叫聲。老山羊讓開了一條路。


    阿忠一把抱起那個聖潔的女人就往洞外走去,後麵跟著那條茅山老狼、茅山老羊、兩隻茅山灰兔、還有那七個可愛的小鬆鼠。


    此時,已是清晨。


    洞外早晨,十分美麗,秋風瑟瑟,青草芳香,溫柔的陽光灑在身上。


    阿忠找了一塊麵陽的小山坡,把那個聖潔的女人放下。山坡下有一條小溪,溪水流清澈見底,不遠處有一口山泉,叫忘仙泉。


    阿忠知道那忘仙泉泉水如甘露般香甜,村上人都以能喝到忘仙泉的泉水引以自豪,可是,因為後山有山妖,還有茅山老狼,人們不敢來,所以也根本喝不到,隻好望泉興歎。


    阿忠找來許多枯樹葉和枯草鋪平,再脫下自己的外套在草地上鋪起了一個床鋪,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個聖潔的女人抱了過來放在他鋪好的床鋪上。


    阿忠跑回山洞找來一個碗,俯下身瓢了一碗忘仙泉的泉水端來給那聖潔的女人喝了。


    七個小鬆鼠一直跟著他後麵奔跑。


    女人已經醒了過來,六個小鬆鼠圍坐在她的身旁抬著頭看著她。


    不一會,一個小鬆鼠抱了一個雞蛋跑了過了,那樣子十分的讓人喜愛。


    阿忠看到這情景,看著眼前這個聖潔的女人,歎了一口,說道:“小鬆鼠如此可愛,對您百般體貼,萬般嗬護,令人羨慕!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人,是仙,還是妖。”顯然,阿忠已經被她的聖潔感化,已經不再認為她一定是妖。


    那個女人好像講話還是很吃力,什麽也沒有說,喝了一口水,閉上眼睛躺了下來繼續喘氣。


    阿忠還是那句話,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人,是仙,還是妖。你快要生了,像現在這樣肯定不行!你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都是一幫動物,它們什麽也不會做,還有那地方也不行,陰冷潮濕,你看你的衣服都潮濕了……”


    那個女人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笑了笑,說道:“你叫阿忠?”


    阿忠驚呆了,瞪著一雙驚奇的眼睛,張大著嘴看著她,他不知道說什麽,也無法說什麽。


    那個女人還是笑了笑,喘了口氣,吃力的說道:“我叫憶柔。”


    阿忠喃喃地說道“憶柔,小柔?”


    那個女人笑了笑,喘了口氣,吃力的說道:“是的,我叫小柔。”


    這一次,阿忠真的是驚呆了,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對著麵前這個聖潔的女人“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仙女婆婆好!仙女婆婆,小生阿忠這廂有禮了!”


    仙女婆婆笑了笑,很吃力的笑了笑。


    阿忠繼續說道:“老神仙滿世界找您,他找您找的好辛苦。”


    仙女婆婆笑了笑,很吃力的輕聲說道:“他就是一個笨蛋,我一直在這仙人洞裏躺著,就用了一點隱身的小法術也找不到,虧他還說自己修煉了一千年。”


    阿忠連忙說道:“是的,是的,就是一個笨蛋,婆婆就在仙人洞裏躺著,怎麽好找不到。”說完了,阿忠突然發現這樣講也是不對的,這不是罵老神仙是笨蛋嗎。阿忠連忙改口說道:“都是阿忠是笨蛋,仙女婆婆在這裏住了這麽久了,竟然不知道,老神仙來了也不帶他來。”


    仙女婆婆看上去已經真的很吃力了,她躺在那裏輕聲說道:“好了。我快不行了,不要講話了,聽我說。剛才那小子聽了那魔王的話用心頭血喚醒了那麵鼓。那麵擂音鼓大有來頭,乃是用上古的一頭神牛的牛皮製作而成。那頭神牛叫忘情,它修煉得道後,覺得自己吃的是草,付出的是奶,是血汗,付出的最多,得到的最少,總覺得這個世界虧欠了它太多太多,世界的一切都應該是它的。它懷著無限的怨恨和不滿曾經大鬧人鬼神三界,搞得世界不得安寧,後天道家、佛家兩家聯手才滅了它。原本它的皮也是要和它的元神一起被滅了的,因為陶弘景祖師爺的一句話,它的皮才保存了下來。不知何時這張牛皮丟失了,被人製作成這麵擂音鼓。佛家把這麵鼓收藏了起來,不想今天,今天……”


    因為講的太久,仙女婆婆在不停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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