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有什麽事麽?”袁滿問,“怎麽一晚上都不說話啊?老爸過生,你馬起個臉,老爸老媽要多心的。”


    周筱蘭還是不說話,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一開口,肯定就要爆發。


    但是袁滿哪裏知道她心裏所想,一路上還在不停地逗她開心。


    “別說了!”周筱蘭實在忍受不了,大聲喝止,“卯說卯說,婆娘家啊?”


    袁滿吃驚地望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見周筱蘭無端發火,袁滿也自感沒趣,隻有抱著熟睡的舟舟跟在周筱蘭的後邊。


    這時,袁滿的好基友彭濤給他打來電話,說起最近的生活現況。


    彭濤是袁滿的發小,撒尿和泥一起長大的。他不像袁滿那麽保守,頭腦很是活泛,到處折騰。除了台港澳,其他省市區都去過,他似乎很享受流浪的生活。前兩年倒是穩定下來,在浙江寧波開了個公司,娶了個本地姑娘成了家。


    但放蕩不羈的性格,讓彭濤不會安於現狀。公司在不斷的折騰下,不溫不火地存在著。在婚姻家庭這一塊,彭濤也是風波不斷。這不,打電話來給袁滿吹誇誇,說他這兩天跟老婆在鬧,可能要離婚。


    “離麽子婚哦,好不容易結個婚。”袁滿勸道。


    “過不下去了啊,兄弟。”彭濤倒苦水,“什麽都要管,早請示晚匯報的。”


    “那是愛你啊,”袁滿說,“你還不知足啊?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找不到,”彭濤說,“一點都不自由。”


    “婚姻嘛,”袁滿笑道,“本來就是一座圍城。結了婚你還想自由啊?”


    “唉,婚姻何止是圍城。”彭濤感歎道,“簡直就是墳墓!”


    “不要這樣想噻。”袁滿勸慰道,“老婆孩子熱炕頭,沒結婚怎麽可能擁有這些呢?好好珍惜吧!”


    狗日的說的好聽!你他媽是怎麽背叛我的,怎麽背叛家庭的?這哈又道貌岸然地給彭濤當心靈導師。真他媽無恥啊!


    “我就是想到家庭啊孩子什麽的,我才沒有離嘛。”彭濤說。


    “所以說噻,”袁滿說,“離了,伢兒跟別人姓,老婆跟別人睡。你娃要想清楚哦!”


    “麻痹,這個年代,誰睡誰的老婆都不一定哦。”彭濤笑道,仿佛隔著手機屏幕,都能看到他那淫邪的笑容。


    “這麽說,你還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哦。”袁滿跟他開著玩笑。


    “逢場作戲罷了。”彭濤說,“當不得真的。那些女的都是情場老手,都不會跟你來真的。”


    “那是,都很你來真的,你也受不了啊。”袁滿說。


    “你出去找喬子被你夥計曉得了啊?”袁滿問。


    “是的噻,”彭濤有些苦惱地說,“加了微信,媽的,不分時間地點想來就來一句‘老公’。你曉得的,我那老婆,醋壇子一個啊。這還得了!”


    “你娃不曉得把她屏蔽了啊?”袁滿問,“你怎麽這麽苕呢?”


    “我就是沒有屏蔽噻,”彭濤說,“我手機兩張卡,一個卡的微信就專門給她們用的。”


    “那怎麽又被你老婆曉得了呢?”袁滿問,“你沒有設置鎖屏密碼?”


    “有啊,”彭濤說,“我是指紋解鎖啊。”


    “那麽!”袁滿問,“怎麽被她知道了?她怎麽解得了你的鎖?”


    “麻痹,趁我睡著了,拿我手指頭去解的啊。”彭濤說,“還有點做臥底的潛質。”話裏滿是讚賞和得意。


    “你沒有加應用鎖啊?”袁滿說,“應用鎖用數字,她還解得開個毛哦。”


    “哪曉得她會趁我睡著了搞這些小動作呢?”彭濤笑道,“你睡著了,說不定你老婆也這樣幹過。”


    “我老婆啊,不會不會。”袁滿哪能表現得跟彭濤一個苕樣兒呢,“我們相互信任,沒有秘密,更沒有做對不起對方的事。”


    “是不是哦,”彭濤笑道,“以前你是蠻老實的,誰幾把曉得你現在怎樣了哦。”


    “哎,你什麽時候來寧波玩噻。”彭濤邀請道,“我們好久沒見過麵了哦。去年我回老家過年,你怎麽不回來呢?”


    彭濤還不知道袁滿得了乙肝,所以有此一問。


    “在丈母娘家過的年。”袁滿解釋道,完了又說,“今年回家來過年不,到時候聚聚啊。”


    彭濤說了聲好的,然後又扯了些不鹹不淡的話題後就掛了電話。


    聽到兩個人說起外遇,找喬子,那麽的理直氣壯,那麽的恬不知恥。說起怎麽欺瞞妻子,袁滿卻是那麽的有經驗。周筱蘭不禁滿麵黑線。白天還在糾結這段婚姻該怎麽處理,現在看到袁滿這樣,心裏不禁一陣陣寒意。袁滿看似老實的麵相後麵的所隱藏的那顆肮髒的、狡詐的內心,尤其令她心生厭惡。就打定主意各走各的。隻是娃兒歸誰呢?


    見老婆沉默不語,袁滿又喋喋不休地說起他這個發小彭濤。


    周筱蘭不發一言地走著,實在忍不住了,就說了一句“一丘之貉”。


    “麽子?”袁滿沒有聽清周筱蘭說什麽,問。


    “你們都是一副顏色!“周筱蘭嫌惡地說。


    袁滿很是尷尬,”老婆,你怎麽這樣說呢?“平時周筱蘭不會介意袁滿在和兄弟朋友講電話聊天當中的惡趣味的,但今天太正經了。


    ”難道不是嗎?“周筱蘭輕篾地問。


    路燈燈光迷朦,袁滿並沒有看清老婆臉上的表情,“朋友之間開玩笑的啦。“


    ”開玩笑?“周筱蘭來了氣,”我看你很有經驗啊!“


    ”老婆,你說到哪裏去了哦。“袁滿嬉皮笑臉地說。


    ”袁滿啊,沒想到你看起來忠厚老實,原來內心很活啊。“周筱蘭嘲諷地道。


    ”老婆,你說麽子哦。“袁滿莫明其妙,不知道周筱蘭今天哪根神經搭錯了。


    ”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周筱蘭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袁滿,氣憤地問。


    ”老婆,你到底怎麽了哦?“袁滿問,”是不是在幼兒園受到什麽委屈了?是哪個家長剋你了,還是那個趙老太婆怎麽你了?“


    ”不要說別人,“周筱蘭大聲說,“想想自己做的醜事吧!”


    ”我做過什麽醜事啊?“袁滿莫明其妙,又有些生氣,”莫亂說哦。“


    ”我亂說?“周筱蘭冷冷說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哈。”


    周筱蘭掏出鑰匙把房門打開,咣當一聲把門踢開。


    舟舟好像被這麽大的聲音嚇著了,扭了扭身子,嚶嚀了一聲。


    “小點聲!”袁滿說,“兒子都要被嚇醒了。”


    周筱蘭把兒子接過來,抱到臥室安頓他睡下。周筱蘭心情糟得很,也不想洗漱,幹脆就抱著兒子睡了。


    袁滿被周筱蘭一陣嗆,但不知所以。現在又被冷落在客廳裏,真是一臉懵逼,這到底是怎麽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周筱蘭有什麽不開心,有什麽不滿,都會高聲大氣地抱怨一通,或者和袁滿大吵一架,然後在袁滿的認錯、逗哄之下,兩個人又會滾到一起,所謂夫妻沒有隔夜的仇。


    以往出現什麽狀況,周筱蘭生氣的情況下,袁滿都會厚臉皮地跑去往床上拱。先是一家三口,睡著睡著,就剩精光的兩個人了。


    可今天晚上,明顯是不想理他的節奏啊。


    周筱蘭進了臥室,就把門反鎖了。袁滿去推門也推不開,就在那兒低聲地喊,“老婆,開門啊。老婆,開門啊!”


    周筱蘭也不理他,袁滿就篤篤篤地敲著房門。


    剛開始周筱蘭還懶理他得,後來袁滿又加快速度,加大力度敲了起來。舟舟好像被吵醒了,開始哭起來。周筱蘭哄了兩句兒子,舟舟哭聲止住。袁滿把耳朵貼在門上,並沒有聽見周筱蘭過來開門。於是又敲起了房門。這下周筱蘭嗒嗒嗒地走過來了。


    “搞麽逼啊搞?”周筱蘭慍怒地低聲喝問。


    袁滿張開雙臂色兮兮地湊上去,“你說搞麽逼呢?”


    “滾你媽的!”周筱蘭嘴巴上罵著,腳也跟了來,往袁滿胯子上呼地來了一記。


    袁滿吃痛,不禁怒從心生,“你麻痹的是不是發神經了,今天!”


    “滾,莫挨老娘!”周筱蘭狠狠地說完,啪的一聲把房門緊閉。


    奶奶個熊哦,老方法失靈噠!袁滿苦笑連連。


    想跟周筱蘭好生理論一番,但又怕把舟舟吵醒,哭起來半天收不住聲。袁滿隻好悻悻地到隔壁房間睡。


    袁滿躺在床上,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翻來覆去地想了一遍,也找不到周筱蘭發神經的具體原因。想事情腦仁疼,索性就不要想噠。不一會兒,袁滿就呼而鼾之了。


    第二天早上,周筱蘭打開房門,就看到袁滿擺著很酷的pose,倚在門框上,把她嚇了一跳。


    袁滿討好地說,“夫人,請用膳!”


    往天袁滿不會起這麽早的。他一般都是9點起床,洗漱洗漱,就去上班。周筱蘭起得早,要打理孩子,然後帶兒子去吃營養早餐,吃完早餐帶孩子一同去幼兒園,她上班,兒子上學。


    袁滿一般都是在餐館過早。如果吃膩了,就在路邊攤買碗麵吃。像今天這麽早爬起來弄早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餐桌上擺了兩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麵,還有舟舟的專門營養早餐。


    周筱蘭掃了一眼,並沒有要吃的意思。隻是連聲催促舟舟搞快點,要不就要遲到了。


    “老婆,快刷牙過早了。”袁滿殷勤地說,“嚐嚐我做的牛肉麵。”


    周筱蘭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刷牙洗臉。


    “老婆,你到底怎麽了嘛?”袁滿問。


    周筱蘭也不答袁滿的話,一把推開堵在衛生間門口的袁滿。力量之大,差點把袁滿推到。


    “你麻痹有毛病啊?”袁滿打了個踉蹌,火氣十足地問,作勢要拉扯她。


    “滾開!”周筱蘭低吼。


    “麻痹的,好心不得好報。”袁滿咕噥道,看看上班時間還早,就又摸到房間裏去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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