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周偉對朱朝陽說,“我的女兒可能還不大懂事,給你造成了一些誤解。”


    “不,叔叔。”朱朝陽說,“我們彼此心靈相通,我們非常明白我們在幹什麽。我們是真愛!”


    “我都說過不要叫我叔叔。”周偉皺著眉頭說,“你比我小不了幾歲,這樣叫不合適。”


    被周偉糾正兩次,朱朝陽有些尷尬,“論輩分,我是得這麽叫。但從年齡方麵,我可能叫你周老師比較合適。”


    周偉擺擺手,“你叫我周警官,或者周偉,老周也行。”


    朱朝陽訕訕地笑著。


    袁滿坐在旁邊,要不是覃桂枝把他按住,他又要衝過去上演全武行。


    周筱蘭坐在旁邊沒說話,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啥。


    “我和她媽都不希望筱蘭和袁滿離婚。”周偉說,“我們都已經差不多勸好了,他們都準備冰釋前嫌,重新過日子。你就不要在這裏裹亂了。”


    “叔……啊,不,周警官。”朱朝陽激動地說,“我這怎麽叫裹亂呢?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她和袁滿根本就不配。”


    “我日你先人!”袁滿破口大罵,“你麻痹憑什麽說我們不配?你狗日的是不是想遭修理?!”


    周偉連忙製止袁滿,“袁滿,不要衝動!有事好好說。”


    “爸,這事根本好好說不了。”袁滿氣籲籲地說,“隻有通過武力解決。他不是要跟我搶女人麽?來呀,打一架試試!”


    朱朝陽嘲笑般地看著他,“打架?你不一定打得過我哦。”


    被一個老家夥藐視,這叫袁滿怎麽忍?袁滿呼地站起來,出其不意地向朱朝陽發動了攻擊。


    朱朝陽不慌不忙地出手接招,還沒怎麽著呢,袁滿就被製服,摔倒在地。


    袁滿掙紮著起來,還想反擊。周偉一拍桌子,“鬧夠了沒有?再鬧,到派出所鬧去!”


    “我說朱朝陽,你應該明白,你執意如此,你就是蓄意破壞別人家庭,知道嗎?”周偉嚴厲起來。


    “我破壞別人家庭?”朱朝陽嘴角浮現出嘲笑,“你還別嚇我。你們刻意阻隔兩個彼此相愛的人,你們又有什麽罪過呢?”


    他媽的,不愧是當老師的,口才還真不錯,讓周偉這個指導員都快接不起招了。


    “他們是合法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而你所謂的愛情,是不受法律保護的。知道嗎,朱老師?”周偉雖然克製著心頭的怒火,但還是有些許氣憤表露出來。


    “周警官,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你的女兒每天生活得這麽痛苦嗎?”朱朝陽問,“難道你們做父母的,就沒有一點點心痛?”


    周偉還沒來得及回答,袁滿又站起來了,“麻痹的,不是你狗日的來裹亂,我們過得好好的。老子遲早要收拾你這個老狗日的!”


    “袁滿,你太粗俗了!”朱朝陽毫不示弱,“筱蘭本是一個優秀的,在音樂方麵很有潛質的女子,跟你一個隻知道顛大勺的夥夫在一起,簡直是毀了。我要拯救她,不會再讓你毀了她!”


    尼瑪,這人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了嗎?先救救自己吧!袁滿恨恨地想。


    周偉皺了皺眉,他雖然不認同朱朝陽所說的袁滿毀了周筱蘭,但倒也讚同袁滿的確有些粗俗,畢竟文化水平比較低,從事的工作也沒老師那麽講究什麽禮貌、素質。但高雅在現實生活中有時候會顯得非常蒼白和毫無卵用,粗俗在殘酷的現實生活中倒是有更強的適應和生存的能力。


    周偉到無意與朱朝陽爭論高雅與粗俗誰是誰非,他隻想趕快終結周筱蘭和朱朝陽之間的啼笑姻緣。


    “筱蘭,你看呢?”周偉問一直在旁低頭不語的女兒,“你把心裏想的都跟朱老師說清楚。就說你是一時糊塗,說出來也讓朱老師有個底,要不然你這樣扯著,要害了朱老師的。人家畢竟是老師,影響不好。”


    “爸……”周筱蘭欲言又止。


    “說吧。”周偉鼓勵女兒道,“朱老師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能理解你的。”這句話明裏是鼓勵周筱蘭,實則是要封住朱朝陽的嘴,斷了他的念想。


    “爸,我還是選擇和朱老師在一起。”周筱蘭聲音很底,但很堅決。


    朱朝陽露出勝利者的那種洋洋得意的笑容,而袁滿則一臉死灰。


    袁滿的一臉死灰,倒並不是說他失去周筱蘭後的心痛,而是一種巨大的挫敗感,他怎麽能輸在一個半大老頭麵前?這太他媽的丟臉了!因此,他憤怒得臉都扭曲了,看起來非常可怕。


    “筱蘭,”覃桂枝很不理解女兒的選擇,“你怎麽可以這樣?”


    “媽,我隻是遵從我的內心罷了。”周筱蘭說,“我不能違心啊。我再說一遍,我愛朱老師。”


    袁滿悲憤地笑了幾聲後說,“你愛誰,是你的自由,但兒子你是不可能帶走的。你想都不要想!”說到最後,完全就是在嘶吼。


    “兒子我也不跟你搶。”周筱蘭說,“兒子始終是我的兒子。但是我希望你從兒子的未來考慮,不要跟我爭。”


    “你做夢吧!”袁滿罵道,“死不要臉的破鞋!”


    周筱蘭並沒有被他的辱罵激怒,繼續平靜地說,“首先我是他親媽,總比後媽要待他好。其次,老朱是個老師,在教育方麵有一定的優勢。我想不出你有什麽反對的理由。”


    “理由隻有一個。”袁滿說,“這個理由就是,我是他的爹。我不可能讓我的兒子再管別人叫爹!”


    “周筱蘭,我告訴你,關於兒子,你想都不要想。”袁滿說,“我會向法庭申請,剝奪你的探視權的。”


    聽到袁滿這樣說,周筱蘭忍不住啜泣起來。


    朱朝陽本不想參與他們的奪子戰爭,但看到周筱蘭哭泣,他也感到十分心痛。他隻好勸慰周筱蘭,讓她看開些,不管怎樣,舟舟依然是她的兒子,想見的時候就見唄。另外,教育方麵,他也可以負起責來。


    “探視權屬於身份權的範疇,是基於子女關係而享有的身份權。也是有子女的父或母,基於夫妻離婚而產生的一種身份權。它是一項獨立的民事權利。”朱朝陽搬弄法律條文,“而你,並沒有任何權力來剝奪筱蘭的這一特定的身份權。”


    如此專業的法律條文,袁滿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當朱朝陽說出來時,袁滿一臉懵逼,隻有機械地重複著不讓周筱蘭看兒了的話。


    朱朝陽看到袁滿已經理屈詞窮了,又笑道,“離婚後對未成年子女的撫養教育是父母雙方應盡的法定義務,同時不直接撫養子女的父或母對子女的探視權也是應有的法定權利,這種權利和義務不能因離婚而消除。”


    什麽逼亂七八糟的法條!難道還有法律保護這種不貞不潔的女人?


    袁滿在咒罵周筱蘭的過程中,顯然已經忘記了他是出軌在先。或者他是認為,男人在外找女人發泄天經地義,而女人就應該守著貞潔牌坊過一輩子,和任何異性的交往都是大逆不道的。


    周偉見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知道再勸也沒有什麽用了。隻好叫三個人都散了,自己扯去。


    隻是關於舟舟,覃桂枝甚是擔心。照兩人目前的情形來看,袁滿是不會交給周筱蘭的,也不會交給覃桂枝的。


    果然,當覃桂枝提議說,舟舟先放在她家,由她來照看。袁滿一口就回絕了。


    袁滿雖然知道一個人帶兒子的艱辛,但千萬不能給覃桂枝帶。一是離了婚,從此兩家是路人。二是,怕周筱蘭通過覃桂枝把舟舟給弄跑了。畢竟她們才是母女。


    對於袁滿的回絕,覃桂枝也深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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