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咬牙切齒,近乎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結婚了!而且我對那些庸脂俗粉不感興趣。”


    沒想到獨孤鳳當即就不幹了。


    “庸脂俗粉?你,你,你懂什麽?朝雲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就說琴藝,繞梁三日而不絕。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妄下結論。”


    活脫脫一個狂熱粉絲,在瘋狂護著偶像。


    王慶不屑的一撇嘴。琴藝?比得過莊蝶?真沒見過世麵。


    王慶婚後,確實成長了不少。最明顯的就是對美女的標準。


    沒辦法,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溫莎兒什麽人?七秀的高徒,姑且先不論武功水準,單是七秀坊培養出來的那股氣質,就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擬的。


    更何況這是個武俠的世界,柔弱女子可不符合這個世界的審美,英姿勃發的女俠才是世界的寵兒。這點,王慶轉變的非常徹底。


    畢竟法侶財地,自己的伴侶要和自己有起碼的共同語言,在求道路上結伴而行,相互扶持。


    所以王慶心目中最好的舞,是七秀那美輪美奐而又殺機暗藏的劍舞。最好聽的音樂,是長歌門那勾動心靈的琴韻。最好的書畫,是萬花穀那定人生死的墨跡。


    一個不懂武功的青樓女子,琴藝好?又能好到哪裏去。


    不過王慶依舊不願和獨孤鳳爭論,美是個人的喜好,爭論起來沒有意義。


    不過他也發現了,這獨孤鳳看來是真的陷進去了。


    要不要幫他?王慶還是對天忍教的資料不舍放手。猶豫再三。


    “老弟,醜話說前邊,咱們都是玩家,這些npc玩的東西我們玩不轉。這樣吧,我試一次,行不行的兄弟盡力了。”


    獨孤鳳頭點的像搗蒜一樣,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朝雲了,求王慶完全屬於病急亂投醫。


    王慶無奈,


    “行啦,說說吧,什麽個流程。”


    獨孤鳳聞言,有點尷尬。


    “沒什麽流程,通知媽媽後,媽媽會去告知朝雲小姐。小姐要是有興趣,會暗中觀察我們。覺得行,就會出來彈一曲,或者聊兩句。”


    王慶暗歎,真真賤骨頭啊。


    見王慶不反對,獨孤鳳搖響桌上的鈴鐺,和進來的媽媽低語了幾句。


    然後兩個大男人就尷尬的大眼瞪小眼,對坐起來。


    王慶幹咳一聲,打破尷尬。


    “聊點什麽吧,她們不是在聽麽?”


    獨孤鳳張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麽。他那點課本上學的詩詞,早就掏光了。


    “哥,我是真沒墨水了。要不你說點什麽。”


    王慶皺了皺眉,說點什麽呢?詩詞歌賦這個真沒有,算了,幹老本行吧。


    王慶坐直了身體,講起了經。


    王慶是沒少在遊戲裏讀書,但是除了武功秘籍,讀的最多的就是道藏了。這會兒幹脆講起了最常見的《道德經》。


    起初,純粹是為了打破尷尬,找個話題。但是講著講著,王慶有點上癮了。


    以前讀道藏,在看,在思考,是件很個人的事情,王慶還是第一次給別人講經。慢慢的就發現了不同,孔子講溫故而知新。自己理解和轉化為別人都能理解話語,還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每句話出口,都要在心中轉上三轉,既要通俗易懂,又要表達清晰,確保無歧義。這本身就是一次對自身所學的再整理。


    任何學說,從創立,到成熟,都離不開傳播。儒家稱教化,佛道稱傳道。隻有把你的思想清晰準確的轉播給更多人,才能成宗立教。


    王慶之前就有點忽視這個問題,和人交流更多的是武力,而非教義。但這也不怪王慶,在外邊信仰自由多少年了。大家習慣與把信仰當做一件很私人的事,並不會強迫別人跟隨自己的信仰。


    今天這麽肆無忌憚的講經,王慶也不管獨孤鳳是不是對牛彈琴,自己越講越爽,隱隱感覺久已凝滯的道心竟然有了微微鬆動。賺了!王慶發覺道心的異狀後,更是不管不顧,講的興起。


    就在王慶越講越興奮,逐漸進入一種其妙的狀態時。一聲輕微的琴聲響起,細微的琴聲竟然正好契合進王慶的講經。


    一時間,講經聲,琴聲完美契合,在這勾欄之地,竟然有了陣陣縹緲出塵之意,如同仙境。


    良久,王慶終於講完了《道德經》,一股暢快之意湧上心頭。


    “道友好修為!”


    一聲清冷的麗音在帷幔後響起。


    王慶趕忙起身,鄭重施禮。那琴音竟能完美合道,王慶再也不敢小看這位女子了。見了鬼了,雖說大隱隱於世,隱身勾欄還真是生平僅見。


    同時,王慶默默地替獨孤鳳默哀。大兄弟,好眼光,這是招惹了何等怪物。


    收起易容效果,以示尊敬。


    “昆侖派,崆峒上院智慶,見過前輩。”


    一個婀娜的身影轉過屏風,出現在兩人麵前。


    獨孤鳳激動的臉似豬肝,渾身發顫。


    “朝雲,你終於出來了...”


    聲似夢吟。


    王慶則看了一眼女子懷中的琴。


    這段時間和陸老爺子在船上無聊,聊了不少。對常見的樂器不再像以前那樣無知。


    不同於莊蝶他們用的瑤琴,這個抱在懷中形似豎琴的樂器,叫做箜篌。


    目光微移,王慶看到了一雙無法形容的玉手。


    通透若玉,柔若無骨。


    看到這雙手,王慶心中如炸雷驚醒,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再次抱拳行禮。


    “七秀坊夫婿,見過高師叔。”


    “七秀坊夫婿?你娶了誰?”


    “內人溫莎兒,內坊李裹兒弟子。”


    “哦?溫莎兒複活了?她還願意承認七秀身份。”


    “當然,李裹兒是李裹兒,秀坊是秀坊。秀坊又未負她,隻有養育之恩,怎能不承認。”


    高絳婷緩緩坐下,神情愉悅,倒是聽聞了不錯的消息。


    嗯?高絳婷突然神情有點詭異。


    “你剛說你是崆峒上院的?那道石?”


    王慶臉一黑,就知道逃不過去。


    “正是家師,師母杜姬欣,剛救回來,明年完婚。”


    哈哈,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屋內響起。


    “你師父的小姨子你都敢娶,小子,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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