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演和趙天雄對視一眼後,趙天雄說著:“十年前,所有人都知道文秀才進階宗師之後,必然會殺入皇城,要殺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本身還是開竅九階的高手,身邊又有神兵相護,而結果我們也都知道了。”


    大皇子的臉色想到陰沉,這確實是皇族莫大的恥辱,但想一想,文秀才能在防備森嚴的皇宮之內,不露痕跡地接近他的父親,行使刺殺,而當他甫一進攻,他父親就受了重傷,而就守在一旁的王公公,正是執掌神兵的那位老太監,他在文秀才進攻之後,才執著神兵擊傷了文秀才,最後還讓文秀才跑了。


    他雖然不在現場,但卻事後得知了細節,文秀才甚至偽裝成了貴妃,才得以接近父親,這是多麽逆天的偽裝能力。


    他自己隻是一流高手,比不得父親當年開竅九階的實力,而趙邢聖雖然是宗師,但王公公也是宗師,而且手執神兵,卻是要遠遠強於趙邢聖。


    父親當年所受重傷,文秀才留下的勁道一直在損傷他的身體,最近身體的狀態越來越差,禦醫甚至暗示,皇帝陛下沒有幾年可以活了,因此才惹得大皇子和三皇子開始爭搶起皇位來。


    他也曾暗暗埋怨為何父親不立他為太子,但皇帝陛下開竅九階的實力,若不是意外,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自然不願意早早立太子。


    原來當皇帝陛下身體健康,壽命還很久時,他哪怕有怨言也隻能吞進肚裏,但現在既然父親命不久矣,仍不確立太子,他自然也要為自己的未來努力。


    兜羅手林郎是新近才成長起來的開竅九階高手,卻是不知上層這些秘辛,看到臉大皇子都沒有反對,便知道文秀才的厲害還超出他的想象。


    此時,雖然被文秀才打亂了步驟,但大皇子仍記得自己前來梁州的初衷,因此他問道:“我前來梁州,想要與趙家結盟,共謀大事,不知趙家可有意?”


    趙天演和趙天雄對視一眼,他們明白大皇子在讓他們下注,但因為邢聖的意外受傷,他們的行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勢必要慎之又慎,因此趙天演謹慎道:“此事關係重大,我還要與邢聖大人和家族長老商討之後,再給殿下答複。”


    大皇子笑著道:“我便躲在這客棧裏靜待你們的消息。我聽說族長有一女,冰雪聰明,又天資過人,若是趙家同意結盟,我願許未來皇後的位置,以示誠意。而且雪中不是在羽林軍任副統領嗎?事成之後,我可以讓雪中擔任統領一職。”


    趙雪中是趙天演的大兒子,趙雪青的大哥,現在朝廷內任羽林軍副統領一職。


    趙天演和趙天雄兩人起身,拱拱手道:“大皇子容我們幾天。”


    兩人和趙振天悄悄出了客棧後,坐在馬車上時,趙天演才露出一絲怒容道:“他皇族難道以為我趙天演的女兒就是拿來交換的。”


    趙天雄皺著眉頭道:“大哥息怒。家族當然不會同意犧牲雪青的未來。最關鍵的是,邢聖受傷,我們失去了參與大夏格局變動的主動權。現在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趙天演猶豫了下道:“你覺得雪青的建議如何?”


    趙天雄心中一驚,道:“大哥,你不會真要透露大皇子的地址給文秀才吧?現在還沒到這地步。”


    趙天演慢慢點點頭,他道:“皇城看來會是接下來事態變化的中心,我看雪中是該回來了。羽林軍的位置,雖然權勢驚人,但現在這情形,不適宜我們趙家插手,趙家要進入全麵收縮的地步,把在外的力量都收攏回來。”


    …………


    趙東離從來沒有這麽恨過柏樹,但當他將這柱柏樹徹底殺死後,已過去了兩天,雖然因為連續不間斷地練習,他現在渾身精疲力盡,但在如此高強度的練習之下,他確實完全掌握了第一層氣爆,在任何出刀的角度、力道之下都能使出。


    氣爆的威力也逐漸增長,現在他全力一刀,招術本身的威力,加上氣爆的出其不意,若在遇上嚴血屠,卻不一定會打不過了。


    文崢寒提著一隻雪兔過來,道:“看看對付動物的威力吧。”說完,他把雪兔甩了過來。


    趙東離眼中精光一閃,一揮刀,刀刃剛剛劈中雪兔,氣爆陡然爆發,爆發的威力最大點正是雪兔的身體之內。


    彭!


    雪兔被整個炸開,血肉橫飛,趙東離想不到威力如此巨大,忙不迭閃開,躲開橫飛的血肉濺射。


    地麵一片狼藉,趙東離情不自禁裂開了嘴。


    文崢寒點點頭道:“練得不錯,今天我們離開此穀。”


    趙東離問道:“接下來幹嘛?”


    文崢寒道:“去看猛獸狩獵。”


    山林之中,一隻落單的山羊正在低頭尋找食物,凡是地上有綠色的所在,它都會用蹄子刨開淺淺的雪層,然後吃著綠草。它一邊刨一邊吃,當它走到一株大樹下時,又刨開了雪層,正低頭咬住了綠草,忽然之間,從樹上猛地撲來一隻獵豹。


    原來獵豹會爬樹,躲在樹上,用樹叢掩蓋了行跡,乘山羊不備時發起了襲擊。它跳到了山羊背上,一爪便朝著山羊腦袋按去,爪刃鋒利,它一下便撲倒了山羊。山羊驚慌失措,吃痛下正要努力翻身甩開獵豹,獵豹已咬在了它的脖頸上,咬下好大一塊肉。


    山羊受此重創,一時沒死,是猛地一蹬,將獵豹甩飛,慌不擇路朝著一個方向跑了下去。獵豹站起身,追了下去。


    不一會兒,失血過多的山羊便跑不動了,被獵豹再次追上,最後斃命於獵豹的一爪,被捅破了肚子,變成了獵豹的食物。


    而躲在另一棵大樹上的文崢寒與趙東離目睹了全過程。


    趙東離正要說話,文崢寒製止道:“在看看其他猛獸,我再問你感想。”


    緊接著,文崢寒帶著趙東離在這片山區亂轉,旁觀了幾隻餓狼圍攻一隻野豬、猛虎獵食野牛、甚至野蛙食蟲、蟒蛇吞兔、鷹撲野雞。


    寒冬即將來臨,在這個樹林裏,生物為了生存,廝殺在隨時隨刻發生著,大家都為了儲備足夠的糧食。


    直到傍晚,兩人才回到溫暖的山穀,在吃了點燒烤的肉食之後,文崢寒問道:“你可感受到了嗎?”


    趙東離點點頭道:“野獸的殺意最為純粹,為了生存,為了捕食。”


    文崢寒道:“這是一點,還有嗎?”


    趙東離冥思苦想一會兒,答道:“野獸都懂得掩藏行跡,隻有最接近獵物的時候才出手捕食。”


    文崢寒露出一絲微笑,道:“說到點子上了,我哪怕是山中的猛虎捕食,也不會大搖大擺地走到獵物麵前,而是要盡量掩藏自己,或是借樹木,或是借大石,將自己的而氣息都掩蓋起來,隻有當暴起捕食的時候,才是它殺意最勃發、純粹的時候,而這一下的速度與殺傷力也是最大的。”


    “獵豹躲樹上,毒蛇偽裝成藤條攀附在枝條上,鱷魚潛藏在沼澤之中,猛虎躲於下風巨石處,而這些捕食的甚至都是弱於他們的獵物。”


    “這就是我的武道真意的一部分,起始是‘龍潛深淵’,藏鋒守拙,待機而動。當時機一到,則行‘飛龍在天’,自由自在,行致命一擊。”


    趙東離暗道:這不僅是師傅的武道真意,也是他做人的準繩吧。飛龍在天,蔑視一切權勢。


    文崢寒繼續說道:“飛龍,小時如蚊蟲不起眼,大時翻山越嶺,橫跨青天。而龍對於冒犯自己的,當以霹靂手段報複。”


    “看完動物捕食了,明天我們去看殺人。”


    …………


    梁州,義城郡,義城縣。


    義城縣作為義城郡的治所,也頗為繁盛,人流不少,而街道整潔,沿街的店鋪都擠滿了人,離新年又近了一步,整個城市已彌漫著節日的氣氛。


    但在縣城某個廣場之上,卻有不一樣的人群集聚,而在空地之中則搭著一個行刑台,原來是處決犯人的地方。此刻,正有一個犯人雙手反綁,腳上捆著鐵鏈,頭被壓在一個凹形刑具上。


    人群都圍攏著,一名白臉官員正在讀手上的判決書:“丁權犯有買凶殺人、盜劫、謀殺罪,經太守判決,處以死刑,即刻執行。”圍觀的群眾都大聲呼喊,群情激憤。


    白臉官員說完之後,便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劊子手手提大刀走上台來,當他走到犯人身前時,高舉大刀。


    官員喝令道:“斬首。”


    劊子手便一用力,刀落,頭斷,滾到地上。行刑完畢,劊子手又走下台階,他已完成今天的任務,準備返回自己家時,卻在路上被人一搭肩膀便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然後身不由己跟著人走了。


    帶走他的正是從山林中出來得文崢寒,旁邊跟著趙東離,他兩人等了兩天,終於等到處決死刑犯的機會,在一旁全程觀看了。


    劊子手隻是份職業,本身武技一般,隻是通力境中階,被文崢寒隨手製住,帶到一個無人之處時,文崢寒放開了手,劊子手恢複了自由後,他也明白能使出如此手段的人不是他能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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