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黃氏和他的侍女皆是一愣,覺得眼前這個長得分外清秀的小太監有些奇怪。


    “娘娘,你看,他有喉結!”


    “別大驚小怪的,人家可能是進宮晚了些。”


    話雖這樣說,她還是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兩步,略帶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黑衫青年拍了拍手中的灰塵,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兩個女子,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隻剩下無盡的冷漠。


    “參見娘娘。”


    黃氏見這黑衫青年微微低頭,雖然沒感受到絲毫敬意,但是好歹也算行了禮,暫時她也不想跟這青年計較。


    隻是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這棵井水旁的大柳樹,皺著眉頭說道:“回頭這棵樹砍了,栽上一顆大點兒的梧桐樹,梧桐宮裏種一棵柳樹算是怎麽回事,還有這井,也填了,看著就是晦氣。”


    侍女剛想應聲是,黑衫青年就是向前走了兩步,笑著說道:“這井水甘甜,清涼無比,娘娘說他晦氣,可就真的是冤枉了這百年老井了啊。”


    “哼,如果可以的話,這宮殿我都想拆了重建,不過這地方太小,以後我或許隻會尋常天熱的時候找個時間來住上一晚。”


    說完便是要向屋子中走去。


    “娘娘還是停步吧。”


    黑衫青年說這話的時候極為冷漠,饒是不懂武功的黃氏和她的侍女,也是感受到了空氣中的那股莫名的冷意,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隻不過她很是憤怒,微微顫抖,想著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竟然敢跟自己頂嘴,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嗬嗬,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攔本宮的路!”


    “我不是什麽東西,隻是娘娘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很有可能,不僅您父親黃大人的官位保不住,您自己,也未必能在這宮中待下去。”


    聽得這話,黃氏一怔,轉過身,望著眼前的黑衣人,隻見那雙漆黑的眸子中沒有一絲人類該有的情感,或是憤怒,悲傷,幽怨,什麽都沒有。


    心間不禁湧起一抹恐懼,冷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我啊,還能是誰?”


    黑衫青年突然笑了,笑的很冷,他隨手拿起擱置在樹下石桌上的燈籠,向著宮殿內走去,步子走的很慢,緩緩越過黃氏身邊,也沒有停留。


    那人推門而入,然後轉身關門,不知為何,黃氏突然鬆了一口氣,發誓自己回頭一定要稟明皇上,好好收拾一下這個狗奴才。


    隻是這時,那還沒有完全關上的大門重新打開,年輕人探出頭來,笑著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是太監,以後也不要隨便來梧桐宮了,否則樹上少了一片葉子我都會殺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青年依然在笑,隻是黃氏卻受不了了,驚叫了一聲,便是帶著侍女跑了出去。


    ……


    武當山。


    作為如今當之無愧的道教祖庭,武當山規模宏大,氣勢雄偉,山巒清秀,風景幽奇。


    方圓四百裏,高險幽深,飛雲蕩霧,磅礴處勢若飛龍走天際;靈秀處美似玉女下凡來。被譽為“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


    更有詩雲:武當福地天生就,瓊閣仙山有美名。霧繞雲纏峰翠秀,遊人自在畫中行。


    武當山上,最高的是玉柱峰,足有五百丈,至於周圍的其他山峰,相比之下,就顯得有些低矮。


    在這玉柱峰的後麵,還有一座靜謐小峰,峰上有無數洞天福地,極為的出名。


    因為裏麵生活著無數武當的前輩高人,甚至有傳說,當代武當掌教張遠之,就住在這個地方。


    他也的確在這兒,若無其他事,他就終日在這山上修煉,鼓搗一些丹藥,很少會下山。


    當然不是什麽所謂長生不老的丹藥,亦或是其他武當山對外宣傳的靈丹,也沒有加那些劇毒的金屬,隻是一些尋常藥物,治療一些風寒頑疾之類,對此他也是頗有見地。


    此刻張寶鼎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看著眼前的老人,自己從小就在山上,被眼前的這個老人養大,可是即便如此親密,他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這麽多年沒見,當年那個白蓮僧人,還是一樣的霸道。”


    聽得這話,張寶鼎也是略微沉默,作為修道之人,他也是感受到了天地間那縷氣息的變化,雖有擔憂,但是也不認為,江湖上多了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的絕世高手,就可以對這偌大武林有什麽威脅。


    “師父,您當年認識那白蓮僧人?”


    張遠之笑了笑,他身披青色道袍,頭頂梳著道髻,手裏拿著浮塵,眼前看著丹爐,倒是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提到這白蓮僧人,他的眼中就隻剩下了回憶,笑著說道:“要說這白蓮僧人,我見過,但是不能說是認識,當時我在江湖,雖然已經小有名氣,但是這白蓮僧人,卻已經是如日中天的魔教教主。”


    “有一次,我和上官羽在那魔教的山下喝酒,喝多了,年輕氣盛,就著那壺酒錢打賭,說誰有本事斬了那白蓮僧人,誰就不用付這酒錢。原本隻是無聊的玩笑話,誰知那莽夫大抵是真的喝多了,聽得此話,提著劍就出門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山上已然劍氣衝霄。”


    想到這裏,張遠之一笑,接著說道:“可是明明追尋天道的是我,這用劍的老匹夫,卻是先我一步,登天而去,真是氣煞我也。”


    張寶鼎的眉頭微皺,沒想到師父和這上官羽,年輕的時候竟然還有過交集,有些疑惑,出聲問道:“師父,您不是從小就告誡我,出家人不能喝酒的嗎?您怎麽不但喝酒,還和人打賭呢?”


    聽得這話,張遠之輕咳了兩聲,背過身去,顯然有些惱火,說道:“寶鼎啊,他們都稱你為小仙人,說你仙氣重,可是你知不知道,終歸人是人,仙是仙,想要在人世間生存,那麽就得做人,而不能去做那虛無縹緲的仙。”


    張寶鼎若有所悟,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我有些懂了。”


    “孺子可教也。”


    “是不是我以後也可以喝酒吃肉了?”


    “你給我好好在這兒煉丹!”張遠之的胡子都快氣的飄了起來,冷哼一聲,差點兒一浮塵直接抽到他身上。


    張寶鼎也不知道躲,隻是問道:“師父,那白蓮僧人已經到了天衝境,您能不能打得過他啊?”


    山洞之中,張遠之閉目沉默三息時間,說道:“天衝境而已,很稀奇嗎?”


    ……


    “天衝境,在這如今的武林中,確實是十分稀奇的一個境界,起碼我沒見過。”


    世無雙這樣對李文碩說,順便把手中的匕首扔給了李文碩。


    李文碩輕笑一聲,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先天之氣,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即便我把先天之氣練到大成,可是終歸連破軍境都沒到,遠不是那李絕仙的對手。”


    說完,拿著手中的匕首瞅了瞅,長一尺有餘,像是一把短劍,把柄處雕刻著細密的魚鱗紋,劍刃寒芒四射,用眼睛都能看到其中的鋒銳。


    “孺子可教也。”


    世無雙單手攤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文碩也不客氣,反手握住劍柄,對著自己的左臂就是輕輕一劃,其間有森然劍氣激射而出,竟是隻在那手臂上留下一道白痕,連皮都沒有擦破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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