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正門的路隻有一條,前麵那人走的不慢但也不快,李文碩無聲無息的墜在後麵,一路走來,也沒有見到什麽陷阱。


    想想也是,來此的一般都是自己人,而外人有能力進入這裏的,一般陷阱也不會起到什麽作用。


    而翻過那道三丈高牆之後,李文碩便是再沒見過一個黑衣人。


    這個時候,林立的房舍裏大多數人都已經睡著。


    即便有人沒睡,也隻是一些丫鬟或者雜役,當然,他還見到了一對私會的男女,看著裝束,應是有些身份的公子小姐。


    整個鬼林堂看起來像是一個豪門深宅大院兒躲過像一個江湖宗派,裏麵住著形形色色的貴人,這裏有的,應隻是一些後院兒婦人,或是公子小姐爭奪家業的爭鬥,而絕不是什麽武林仇殺。


    這個時候,這個突兀出現在院子裏的傳令主就是有些顯眼了。


    他的動作說不上鬼鬼祟祟,但也絕談不上光明正大。


    實際上,這個地宮即便是鬼林堂堂主本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少爺們,也決不允許靠近的。


    按理說,這樣的東西不應該修建在內宅裏麵。


    可是這裏的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


    地宮裏麵空氣流動的速度很慢,但兩旁的牆壁上火光仍在閃動,光影也跟著搖晃。


    前麵又出現了兩個黑衣人。


    似乎是門內的看守,地位比這名傳令主高得多,剛一見到,這名背著三柄細劍,已經到達顯鋒境界的傳令主就是低頭行禮,雙手恭恭敬敬的奉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令牌。


    然後兩人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名傳令主就是走了過去。


    緊跟著李文碩也走了出來,因為他覺得自己總歸要過去的。


    他這個時候也是一身黑衣,不過背上隻有一把劍,而且裝束和其他鬼林堂弟子也有很大的區別。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不是什麽人,是麽時候都可以來的。


    看守的兩人皺了皺眉頭,其中一人冷聲說道:“你是誰?誰讓你來這的。”


    還沒等李文碩說話,另一人就已經出手,他明明地位武功皆在方才那名傳令主之上,可是所使的,卻還是鬼林堂最底層弟子的那手刀劍雙絕。


    出手極為突兀,一劍刺向李文碩的心口,一刀斬向李文碩的脖子,明明隻是一個人,卻又像是兩個極度默契的高手相互配合一樣。


    李文碩出手了,他輕飄飄一掌穿過夾擊而來的刀和劍,落在那人的頭頂,然後對方身子一軟,就在他身邊倒了下去,劍和刀還沒碰到他就被一股無形的勁氣震開。


    另一人看著這一幕,瞳孔微縮,下意識的就要後撤。


    但是他隻剛剛退出一步,李文碩就到了他的麵前,他伸手握住刀柄劍柄的時候,李文碩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就是捏斷了他的喉嚨。


    這個時候他停了一瞬,把背上的劍取下,拿在手裏,左手握住劍鞘,右手隨時都可以拔劍。


    他沒有遲疑,大步向前。


    沒幾步,眼前就是出現了一方圓有二三十丈的石坪,坪上四周以及頂上皆燃著火把,石坪的中央則是一座巨大的白玉棺槨。


    長有三丈,表麵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單看樣式,李文碩估計就算皇帝下葬,也就是這種程度。


    那麽這裏為什麽有一具棺材,棺材裏躺的又是什麽人?


    可是走到這裏,天魔旗劍倒是並沒有什麽太過特別的反應,顯然這並不是那讓這件魔器動容的東西。


    當然,這個石坪上除了棺材,還有很多的人,整整十位黑衣人,皆是背負三柄細劍,有著顯鋒境界的傳令主。


    一路上所見到的人,最低境界似乎都在顯鋒,似乎普通弟子根本沒有資格踏入這裏,鬼林堂的底蘊比想象的還要深。


    但是這並沒有什麽用。


    這十人負責看守這裏,在李文碩走進來的一瞬間,他們就看到了李文碩,微微一怔之後,就拔出兵器衝了上來。


    鬼林堂的地宮看守每三天換一次人,如果有什麽人要來,除卻堂主本人,基本上都會提前一天通傳。


    而這拿著劍的黑衣劍客,顯然來者不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李文碩如今劍道幾乎已經大成,放眼天下,能稱作敵手的不過幾人而已。


    雙方差距太大了。


    李文碩右手握住劍柄,火光之下似乎有劍光一閃,等十名傳令主反應過來的時候,皆是一怔,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黑衣劍客的劍還在鞘中,手依然握在劍柄上,似乎沒有動過。


    然後下一刻,他們紛紛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怎麽堵都堵不住,生命在一點點流逝,隨著一聲聲撲通倒地的聲音,周圍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李文碩才有機會仔細的看一下眼前這白玉棺槨。


    棺槨長三丈,高足有七尺。


    李文碩用手指敲了敲側壁,心道如此放在這地宮之中,派這麽多高手護衛著的,總不能真的隻是一具屍體。


    如果是屍體的話,那豈不是和鬼林堂有極深淵源的人才能享受這種待遇,而既然如此,又怎麽會不讓他入土為安?


    裏麵該不會是什麽財寶神兵之類的吧。


    李文碩這般想著,手掌在棺槨上輕輕一拍,幾百斤重的棺蓋就是飛了出去。


    他定睛往裏麵一瞅,沒有想象中的財寶兵器,甚至也沒有什麽暗器機關,除了一具八尺長的青玉石棺,便是什麽都沒有了。


    李文碩下到棺槨裏麵,手輕輕的按在棺材上麵,隻感受到了一刺骨的寒意直侵入到了他的筋脈。


    他微微皺眉,心道這東西果然有古怪。


    這種程度的寒氣自然傷不到他,而且這寒意在棺材上麵,似乎和這石質有關,似乎本就不是為了傷人。


    他手指微微用力,打開石棺,寒氣屍氣撲麵而來,化作了猙獰的黑色厲鬼一樣的東西。


    李文碩瞳孔微縮,低喝一聲,手中長劍斬出,隻是瞬間,那黑氣就是被劍氣攪碎。


    他低頭向著棺材裏麵望去,裏麵竟然真的躺著一具屍體,約莫五六十的年歲,臉色蒼白,肌肉萎縮,身上穿的衣服雖未腐爛,但看得出,年代有些久遠了。


    李文碩以識念掃過這具軀體。


    人死後,即便保存的再完好,屍體內也不會有什麽東西,連生機都已散盡,更遑論是生前修煉的真氣武功?


    可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躺著的這屍體是個少有的高手。


    他的虎口處是一層厚厚的老繭,體內經脈暢通,寬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邊躺著一把劍。


    劍上刻著鐵棘二字。


    這屍體眉頭緊皺,逝去這麽長時間,似乎仍有什麽不甘心的事情,然而李文碩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著重用識念探查了一下屍體的眉心,果然有發現,那裏有一顆渾圓的石珠,呈淡青色,石珠表麵有著繁雜的紋路,似乎是某種符篆,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李文碩手中長劍一挑,在屍體眉心處破開一個拇指肚大小的洞,石珠被劍尖的力道牽引著從屍體眉心飛了出來,落到劍上。


    李文碩注意到,石珠出來的那一瞬間,促使屍體眉頭緊皺的那股力量瞬間消失,他的麵容再次變得平滑。


    李文碩瞧著這石珠,入手冰涼,卻也無其他特別之處,可是他也知道,人體內不可能會生出這種東西。


    他又想到了靈秀山,想到了他們那詭異的存續神魂,借屍體轉生的秘術,難道這石珠就是那轉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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