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見此一幕不免有些動容,但他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也很難幫到什麽。


    牛頭馬麵倒是神通不凡,但畢竟無法見人,何況在日光之下難以施展神通,一旦此事暴露,他既壞了旁人的好事,賊人定然不會放過他。


    或許之前那幾位修士並非是沒有真本事,而是看破了此中的厲害,繼而退而求全。


    但唐離已經趟了這趟渾水,那就必須將幕後之人揪出來,不然敵暗我明,時刻都得防著暗箭,整日提心吊膽。


    當然,他也可以一走了之,但之前打下的基礎,豈不都將化為泡影,關鍵那四合院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去啊。


    私下做掉這些人就更不行了,禦廷尉絕不可能放過他。


    何況不見得所有人都參與了其中,總不能濫殺無辜,這對他日後的修行沒有半點好處。


    頭好疼,唐離捏捏眉心道,“縣尊大人想辭官,也不失為一件退而求全的辦法,隻是大人就這麽一走了之,可有安身之處?”


    王縣令將全部家當基本都給了唐離,一幹下人倒不用考慮,關鍵是他們這一家之後要怎麽過活,難道要下田種地?


    其實縣令剛才也是氣話,他一把年紀,死又何懼,隻是擔心他的兒子。


    “哎,”王縣令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道,“沒有證據,我也辦不了這些畜生,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有良策我還用頭疼?唐離心道你這官是怎麽當的,但束手待斃又不是他的性格。


    “如果要驚動禦廷衛,不知需要符合什麽條件?”唐離想來想去,這事兒還得官辦官,是以將主意打到禦廷衛的身上。


    “倒也不難,”王縣令想了想道,“除官員或經製死亡外,遭歹人暗算……。”


    話到此處,縣尊大人似是忽然醒悟一般,他既然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被暗算,“不如以老朽做餌,引動禦廷衛,如此禦廷衛必將介入,定能將此事差個水落石出,隻是……老朽要如何才能被暗算?”


    唐離笑了笑,這個好辦,那哥倆有的是辦法讓你求死不能。


    又將一些細節敲定之後,唐離便返回了宅子,回到屋中房門緊閉,並命人不得打擾。


    來到屋中推開桌椅,拉起一塊方板,下麵是一條向下的石梯,沒辦法,這哥倆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實在不放心自己這條小命。


    來到地下室,牛頭馬麵哥倆正在下象棋,之前他倆當然是沒這雅興,不過唐離怕他倆悶得慌,手把手的教了半天,讓他倆打發時間,誰知第二天唐離就不是這哥倆對手了。


    “主人,”哥倆見主人來了,連忙上前恭迎。


    唐離壓壓手道,“放鬆,放鬆,有件事我想跟二位相商。”


    “主人盡管吩咐,定當竭力。”哥倆一點放鬆的跡象都沒有。


    唐離頗為無奈,心道算了,想扳過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於是轉入正題。


    “這個好辦,那鬼祟老奴還沒煉化,將其放出來即可。”馬麵道。


    唐離聞言大喜,這樣事情就更簡單了,連善後都免了,“定讓那些妖人作繭自縛,事不宜遲,今夜便動手。”


    既已有了對策,唐離立即喚來王鐵,吩咐了幾句,王鐵立即前往縣衙後院,麵見縣大老爺,隻道了句‘放水’,便莫名其妙的返回了四合院。


    ‘放水’自然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暗號,王縣令得到消息後,立刻文書向府衙求援,待灰鷹飛出視線後,才轉身返回屋中,等待天降黑幕。


    七鬆鎮三十裏外的墓穴中。


    “黃長老,都五天了,你那邊有消息傳來麽?”蒙麵人問道,後者點點頭,“雇主剛剛派入送來消息,那人不過是名散修,自稱來自十萬八千裏之外的東土大唐,師承太乙真人,說來真是可笑,也就偏偏凡夫俗子還行。”


    “那就事不宜遲,盡快將此人除掉,免得招來禦廷衛,耽誤大事,黃長老,此事就交由你吧。”蒙麵人道。


    “理當如此,”黃長老當即應下,眼中閃過一抹凶厲,心口這口惡氣,他已經憋了很久了。


    ……


    府城南天府,後花園亭台中,一人作畫,一人吹笛,好不高雅。


    “府尊大人,七鬆鎮王縣令灰鷹傳書到,”一名侍從打扮的男子快步來到亭台處,單膝下跪,雙手呈上一隻小巧的竹筒。


    “嗯?”一名藍袍方臉男子輕咦一聲,餘光掃了一眼侍從手上的竹筒,放下手中的金毛畫筆,單手伸出,侍從立即將竹筒遞到他的手中,見府尊接過竹筒,便立即起身退至一旁,一副馬首是瞻的樣子。


    此人乃南天府府尊,柳木源,官居正五品,年不過四十,濃眉鷹眼,眉宇間一團英氣,氣度非凡。


    展開便箋書信,柳木源過目掃了一遍,眼中現出一抹意味難尋的神色。


    “這個王居善,之前來到本府求援,本府沒應他,結果竟想出這麽一個損招,你來看看,這哪像是中邪之人能寫出的筆力。”


    吹笛的那名白衫青年接過便箋,掃了一眼,笑道,“確實不像,不知柳大人要如何處置?”


    “這應該問你這位百戶大人才對,堂堂七品縣令被妖人蠱害,禦廷衛要如何處置?”柳木源道。


    “無論如何處置,都要派人查查此事,若是虛言,罪責可大可小,柳大人可有什麽交代的?”青年麵含笑意道。


    此人乃禦廷衛六品百戶,名喚張東獻,年約二十出頭,麵目清秀,風度翩翩,乃青蓮境修士,其它不詳。


    “交代不敢當,不過王縣令救子心切,還望百戶大人能看在柳某的麵子上,網開一麵,從輕發落。”柳大人道。


    “從輕發落倒是可以,隻是王縣令兩次求援,是否需要幫他一幫?”百戶大人道。


    “王居善為人為官光明磊落,倒是一名難得的好官,但其子品性卻不得而知,多少老子清正一生,卻都毀在了紈絝子弟的身上,查到最後,多數都是惡有惡報,朝廷軍衛不是他們家後院的鷹犬,是以聖上才頒下聖諭,非官員經製不得協助,以免助紂為虐,”柳大人頓了頓,“如若百戶大人公務繁忙,大可不必理會就是。”


    張百戶笑了笑,心道,你倒是滴水不漏,把糞球踢給了我,“也罷,那就酌情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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