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袍男子折上手中折扇,雙眼一眯,狠狠瞪向藍衫小吏。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斯文,唐離話音剛落,便有一名虯須大漢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目喝道,“你以為就憑你這區區小吏我就不敢動你了,就是你們縣老爺見到我也得客客氣氣。”


    ‘嗚……’


    隻見一道黑影從門口處閃出,裹挾著一股勁風,眾人還沒等反應過來,虯須大漢便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橫飛了出去,一聲悶響,重重的砸在牆麵,並有骨骼碎裂的聲音傳出。


    虯須大漢當場癱軟在地,生死不明。


    唐離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領,就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在他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名七尺高的黑袍蒙麵人。


    “劉捕頭。”


    “屬下在!”劉捕頭聽到唐離叫他,趕緊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


    “公然襲擊朝廷官吏,依律該如何處置?”唐離目光掃向眾人,麵色冷峻的問道。


    “重責八十大板,入獄三年,情節嚴重者,斬!”


    “嗯,”唐離點點頭,“暫且將其收監,八十大板先給他留著。”


    “是!”劉捕頭應諾後,立即吩咐兩名捕快將其上了手銬腳鐐,押在一旁。


    “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他是修士了,”唐離微微一笑道,“馬良,廢了他的修為。”


    馬良自然就是馬麵,為了讓這哥倆在人前方便露麵,所以唐離給這哥倆各取了一個順耳的名字。


    馬麵一拱手,立刻向昏迷的虯須大漢走去。


    眾人見此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當然不是怕了唐離,而是忌憚那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剛才那閃電般的一擊,他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顯然不可能是此人的對手。


    而聽到唐離要廢了虯須大漢的修為,一個個都無比震驚,但又敢怒不敢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誰會去管別人的閑事,自己還尚且自顧不暇呢。


    那名手握折扇的白袍男子雙手一直在發抖,眼神遊離不定,不知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還有誰……對在下不滿意的!”唐離輕喝一聲,與在場的眾人四目相對,竟沒有一人敢與他對視,目光紛紛閃避。


    那名自恃不凡,一直微闔著雙眼的道長也不禁睜開了雙眼,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將之前那名司刑小吏與眼前之人聯係到一起,心下暗暗吃驚,——此位年輕人笑起來人畜無害,不笑時人畜皆傷,絕不是個善類。


    “既然諸位沒有要對本司刑動手的了,那咱們就坐下來談談,”唐離好整以暇的走到一張空位坐了下來,然後一臉微笑的向下壓壓手,“都坐,都坐,諸位不必如此拘束。”


    見氣氛略有緩和,眾人都皮笑肉不笑的坐了下來,但卻沒有一人吭聲,氣氛顯得有些不太融洽。


    “本司刑這次讓諸位前來,是因為有件事憋在心裏,實在是不吐不快,”唐離的麵色再次陰沉了下來,不禁讓在場的眾人再次緊張了起來,“唐某若沒記錯,之前應該囑咐過諸位,在本鎮,須要遵紀守法,不要騷擾本地百姓,但諸位中個別人的所作所為,卻重重的給了在下一耳光。”


    唐離拍了拍自己的臉,繼續說道,“所以這次讓大家來,唐某須重申一遍,不得擾民,不過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在下便不得不按律辦事。”


    “常來,”唐離招呼一聲,一名憨厚的捕快立刻從客棧外走了進來,來到唐大人麵前,畢恭畢敬的一抱拳道,“大人!”


    “常來,你看看這些人中,哪一個是調戲嫂子的那人。”


    話音未落,那名白袍握扇男子便有些坐不住了,似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常來從眾人的臉龐一一看過,很快將視線定格在白袍男子的身上,不過看到其凶狠的眼神,卻又低下了頭。


    “不要有任何顧慮,有本司刑在,這裏沒人能傷得了你。”唐離鼓勵道。


    “是他……。”常在抬起頭,伸手指向白袍男子。


    “放屁!”


    ‘嘭!’


    白袍男子剛要暴起,整個人便打著轉飛了出去,身體砸在牆壁後,又彈回來地麵。


    胡二皮三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將那昏死之人鎖上手銬腳鐐,神色頗為激動,內心更是激蕩不已,——媽的,今晚逮捕修士這件事,足夠老子吹一輩子牛逼了!


    “劉捕頭,當街調戲有夫之婦,依律該如何處置?”


    “稟大人!依律五十大板,若有再犯,入獄一年。”劉捕頭同樣是激動不已,就憑眼前這位唐大人肯為他們當眾得罪修士這件事,就足以讓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年代,民眾都還比較淳樸,重信用,重感情,重情義,隻要不是狼心狗肺之輩,都懂得知恩圖報,感恩戴德,是以像唐離這樣的上級,多數都會受到屬下的真心追隨和擁戴。


    而常來此刻已是激動的不能自已,當場便給唐離跪了下來,心中的委屈頓時傾瀉而出,鐵錚錚的男子竟再次泣不成聲。


    唐離趕緊將其扶起,交由劉耕在一旁安慰。


    眾衙役透過門窗見到客棧內所發生的一切,一個個頓感無比自豪,臉上洋溢著振奮的神色,但裏麵在座的眾位修士,心情卻恰恰相反,不禁感受到了兔死狐悲的淒冷之感。


    不過有聰明人很快意識到,再這麽下去,他們這些人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唐大人,我等來此是為了除妖令,光天化日之下,你私自對修士動刑,就不怕此事傳入修行界,難有立足之地麽!”


    “哈哈……,”唐離聞言大笑起來,指向窗外道,“分明是月黑風高夜,哪來的光天化日之下!”


    唐離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背麵朝上的重重拍在桌子上,正是仙人洞的弟子令牌,——背麵赫然是陰陽雙魚的圖案。


    眾人見到那枚令牌,眼珠子差點沒碎了一地。


    “本司刑堂堂仙人洞弟子,還怕了爾等不成!”唐離氣運丹田,怒叱一聲。


    眾修士大驚,心道,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登時麵如死灰。


    他們這些人不過都是散修而已,敢與仙人洞作對,無疑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若真敢嘴賤胡說,得罪了仙人洞,那才是真真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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