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增鄙夷聶錚慫成狗,聶錚鄙夷沈增不會抱大腿。


    二人都瞧對方不大順眼。


    顧庸一直在後方輕搖煙柳羽扇,一副高人風範。


    此時看到聶錚躲在李素瑾身後,那沈增死要麵子的擋在莫輕璿跟前,不由得嘴角一勾,笑了一笑。


    “霧散!”


    聲音不大,但極為清朗,一旁四人都有些詫異的望向顧庸。


    顧庸氣定神閑,羽扇輕搖,仿佛濁世翩翩佳公子。


    然而……令人窒息的短暫沉默過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顧庸突然有些尷尬,輕咳兩聲,再一次喝道:“霧散!”


    這一次有反應了,因為有具凶屍撲了過來。


    沈增首當其中,此時嚇了一跳,狂叫道:“你行不行!”


    “噤聲啊!”


    聽著前方不遠處的動靜,眾人都知道,這頭豬隊友的一嗓子,怕是把怪都給引來了。


    “先退!先退!”


    這一退,直接就退出了炎帝陵。


    出來後,沈增被顧庸罵了個狗血淋頭,沈增也沒跟顧庸客氣,質疑他之前吹的牛皮管不管用。


    “霧來!”


    兩個字一出口,炎帝陵口的霧氣開始逐漸凝聚。


    “霧散!”


    剛剛凝聚起來的霧氣當真就散了開去。


    顧庸不說話,一臉傲嬌,怎麽樣,誰說不管用?


    看到這一幕,沒有驚訝的隻有李素瑾一人,其餘所有人,包括守在炎帝陵口的那些弟子,都看呆了。


    “剛才那些不是霧氣,都是怨氣,你要不要試試喊‘怨氣散’?”


    顧庸似乎有些尷尬,輕咳兩聲:“啊,那是怨氣嗎?難怪一直覺得胸口不舒服……儒家法門沒辦法操控怨氣和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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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能操控什麽?”


    顧庸囁喏了兩下嘴唇,掃視了一眼周圍,沒有開口,而是示意眾人再次進入炎帝陵。


    很顯然,文化人做事顧慮比較周全。


    “怨氣散!”


    炎帝陵內濃鬱的怨氣果然沒有絲毫反應。


    所有人集體石化。


    看著他居然還真的跑來試一試,聶錚有些無語,看起來這咒術挺唬人,有些言出法隨的意味,怎麽到你頭上,就那麽讓人想笑?


    聶錚扭頭瞅向李素瑾:“他現在是個什麽境界?”


    “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剛入洞玄境不久。”


    聶錚一呆:“洞玄?全新的境界?”


    “知微,修身,洞玄,立命和超凡,同樣是五境,應該是仿照道家體係設立的,因為沒聽說過有洞玄境以上的儒修。”


    不愧是讀書人,不管境界能不能到,反正框架是一定要先搭出來的,不然旁人問起來,牛逼都吹不了。


    聶錚跟個好奇寶寶似的打聽儒修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莫輕璿就在一旁不停地打量二人。


    沈增這死胖子則是在旁邊幹著急,給人的感覺有些滑稽。


    “壁壘起!”


    無反應!


    “土石起!”


    頓時身前的土石都揚了起來。


    聶錚眼前一亮,有點兒東西。


    “土石擊!”


    這揚起來的沙子和隨時頓時都灑到了沈增身上。


    沈增一點傷都沒受,就是看起來有些狼狽。於是啐著口水破口大罵起來,不料又把凶屍招來了……


    李素瑾也沒想到顧庸居然水平這麽差勁,所以在五人再次離開炎帝陵後,開口說道。


    “你將浩然正氣施加在我身上吧,等下我自會一路殺過去。”


    所謂浩然正氣,其實是儒修中,修身境的一種神通。


    沒錯,尋常道家修行者,在淬體境,隻是比尋常百姓強壯一些而已,儒修直接改變了打破了這一特有現狀。


    修身境和道家淬體境相仿,都是加強自身的肉體強度,隻是儒修頗有不同,他可以比較隨意的選擇施加在誰的身上。


    而且不僅是肉身的強度,就連反應、智力、速度等等,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但是不能持久。


    顧庸臉有些泛紅,不知道是剛才腦細胞死多了,還是覺得害臊。


    “李仙子你且信我,再讓我試上兩次,做學問,哪裏一次就能成……土石壁壘起!”


    場中沉默至極,眾人紛紛捂臉。


    “土石起來自動變成一個可以遮擋住邪祟的柱子!”


    顧庸這段話又快又急,不曾想居然成了,一個一人高的土石柱子頃刻間出現,擋在聶錚與顧庸之間。


    顧庸輕甩額頭汗水,輕咳兩聲,輕輕整了整衣衫,羽扇輕搖,恢複成那副雲淡風輕的灑脫模樣,隻是臉頰上那兩坨紅暈,頗為惹眼。


    “咳……世界萬物皆是學問,剛剛的情形頗有些複雜,研究得久了些,得罪得罪……”


    顧庸找準了法子之後,再進去就顯得輕鬆多了。


    狹道內攔路的凶屍再次被李素瑾擊殺,進入那廣袤平台後,就開始了顧庸的個人秀。


    隻見他唾沫橫飛,語速極快,一句話一根柱子的擋在邪祟跟前,竟然還真的蹚出一條路來。


    就是把顧庸累得不輕。


    “有水沒有。”


    顧庸沙啞著嗓子,後悔為了擺譜隻拿了個羽扇,應該帶點白開水的……


    聶錚在一旁舉一反三:“你喊一個‘山泉水來自動飛進我嘴裏’我瞧瞧。”


    顧庸有氣無力:“得眼前有水,不然不行。”


    這儒修不僅看起來中二,就連修行法門都與眾不同。


    隻要眼前有,隻要自己想,一切全自動。


    “怎樣成為儒修?”


    顧庸下意識剛想開口,立即反應過來聶錚是在套自己的話,當即一眼瞪去。


    “無可奉告!”


    “你告訴我,我能幫你弄出水來。”


    李素瑾在一旁插話:“儒家經義通篇倒背如流即可。”


    聶錚一滯,算了,這輩子最怕背書。


    水火風雷等諸多天地元素中,水符最是雞肋。


    水少了對方不怕,水多了自己一起遭殃,所以聶錚一般都用它拿來洗漱做飯飲用,或者幹脆凝成冰晶丟向敵人。


    蓄水符聶錚順手就寫了一張,顧庸拿著它一滴一滴的往口中擠著,也還算解渴。


    簡單休息片刻後,顧庸打開了將眾人統統罩住的土石堡壘,再一次開始了又迅又急的嘴炮攻擊。


    這廣袤平台極大,玄元派多數弟子進行實戰修行時,選擇的都是這裏,再深入,就沒人去過了。


    那是一個石洞,相傳炎帝陵的入口就在這石洞之中,隻是滄海桑田日月流轉,炎帝具體埋骨何處早已不可考。


    所以大楚皇家便將這石洞做了些簡單改造,形成了一個簡易的洞中宮殿。


    每次來炎帝陵遊玩或者舉行封禪大典時,這就是帝王的歇腳地。


    一眾人終於靠著顧庸的出色發揮摸到石洞入口,而這裏一進去,發現實質化的怨氣在這個地方,已經徹底變成了漆黑色。


    若是再往前,顧庸或者沈增,但凡有一個人身上擦破點皮,怕是立即就會被這裏的怨氣侵蝕。


    李素瑾好心問道:“你們還要進去嗎?”


    他們卻是一指聶錚:“他都能進得,為何我們進不得?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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