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甲士出門遠去,又一次把大門給敞在那裏。


    看得聶錚頭都有些痛。


    素質太低下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玩了?”


    聶錚回頭看了看,說話的是小白狐。


    聶錚揮了揮手:“隻要不出門,隨便你怎麽玩。”


    “可是我們想出門玩呃……”


    “我還想揍你嘞!誰讓你偷跑出來的?”


    “是淩波姐姐!”


    白淩波叫道:“小白狐!!”


    聶錚以手扶額,太亂了。


    為什麽自己總要像一個奶爸一般照顧這麽多人。


    眼下的局麵就夠頭疼了。


    三個小孩,一個傷情不穩定的大人,自己也有傷。


    幸好自己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許晴鳶被關在稽仙司已經半天了,按理說,以婁剛那性子,怕是連夜就要送出城。


    可是用水鏡看了看昨夜稽仙司衙門口的回放,一直到今早,根本沒人被送出來。


    這是什麽情況?


    自己又不好摸進稽仙司衙門。


    現在這拖家帶口的,不蹲在BD城監視還真不好安排。


    可真蹲在BD城,又要被戍邊軍的人騷擾。


    “不知道待會兒王大娘會不會過來。”


    李素瑾道:“應該不會了,還能天天給你送米麵?”


    “還真不一定,剛才那兩個戍邊軍甲士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們早就問過周圍的鄰裏街坊了,可居然沒發現蛛絲馬跡!他們口中的‘早就問過’,能指多早?無非就是昨夜到現在這短短的時間。”


    李素瑾怔了怔,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人數多,說話口徑還能一致,這就很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還和聶錚教給謝小瞎的說辭一致。


    “難道有人……暗中相助?幫忙傳遞消息統一了口徑?”


    聶錚搖了搖頭:“我估計就是他們自發的想幫我們瞞著,卻又不敢真的編瞎話,所以隻能避重就輕,一句話裏,大半都是真話,涉及到關鍵的地方就含糊其辭過去。比如甲士若是問他們,院子裏住了幾個修士,他們沒準會答五個,但問幾男幾女或者各自多大歲數,他們可能就會說不大記得了。”


    聶錚這下還真猜對了,就是這麽回事。


    這些鄰裏街坊的大爺大媽都是人精,他們也害怕這些吃官家飯的。


    所以無傷大雅的就告訴你了,關鍵的信息就會皺眉苦思裝作不記得。


    但明明很害怕,依然願意為了心中的堅持而提供幫助,這份心意,就很難得了。


    李素瑾笑了:“真好奇,這份人情你可怎麽還。”


    聶錚也笑:“拿錢還,怎麽還。”


    說著話,聶錚就把懷裏金葉子掏了出來,朝李素瑾賤賤的挑了挑眉。


    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表情讓李素瑾氣不打一處來。


    “我得出去看看情況,你得在這好好照看好幾個小家夥,不要亂跑,有事用傳聲符喊我。”


    說完聶錚就遞了四張傳聲符給李素瑾。


    “每個至少能頂一個時辰,順序已經排好了,記得定時定點貼上,不管符力用完沒有。”


    李素瑾扁了扁嘴,顯然因為自己不能和聶錚一起出去而感到不高興。


    但她也知道事情的輕重,這裏三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掉,沒人看著一點也不行。


    所以李素瑾隻能默默點頭:“不許沾花惹草,讓我聽到不好的動靜,你就死定了。”


    聶錚也笑:“睡到你之前,我肯定不敢沾花惹草,放心。”


    敢開這種混賬玩笑,聶錚也真是當今第一人了。


    李素瑾果然眼珠子一瞪,一腳就踹了過來:“想睡老娘,下輩子吧!”


    聶錚早就猜到她會有這樣一腳,腰身一挺,就躲了過去。


    “已經下輩子啊……”


    “……你有本事別回來!”


    “我沒本事。”


    在李素瑾的咬牙切齒中,聶錚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


    整條街坊中,每逢日頭良好的晨間,王大娘、方大嬸、佘大媽等人,就會搬出一張小折凳,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摘著菜。


    昨夜一陣夜雨,這個天氣雖涼,但空氣清新日頭正好。


    甚至還有鳥兒踩在枝頭上鳴囀,滿滿的愜意自得之態。


    和BD城中略顯緊張的氣氛大相徑庭。


    眼下不少歲數相仿的婦人都圍在這裏,絮絮叨叨的聊著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些甲士是不是也找你問話了?你是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按咱當初說好的說唄!”


    說這話的是那王大娘,說完後就笑了起來:“瞧瞧你們什麽表情!就不能說句玩笑話!安仙師幫咱們打遼狗,肯定得幫他說話才是!”


    “王姐,你說,既然安仙師會幫著打遼狗,他和那些當兵的不應該是一頭的嗎?現在搞得好像他們是賊似的。”


    這王大娘將手中秋葵的菜根給摘掉丟到一旁,笑得挺不屑。


    “連大俠的名字,BD城應該無人不知吧?當日他在BD城四下招募有誌修士的時候,被稽仙司那幫……”


    這王大娘突然脖子一縮,偷偷打量了一眼四周後,壓低嗓音繼續說道。


    “……那幫孫子攆了一路,我可是親眼所見,咱們南楚這些吃官家飯的,打遼狗都沒本事,對付自己人手段一套一套的。”


    王大娘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罵戍邊軍的甲士她們敢,罵稽仙司……她們沒誰敢說出口。


    這時一旁一間宅子裏突然出來一人:“娘,鍋開了。”


    王大娘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就來!你先進去,若是水快幹了就再添一些涼的。”


    這人應聲而去,不過剛進去怕是隻待了幾息的時間,他突然就跑了出來。


    滿臉驚慌失措。


    “娘!娘!”


    “二十多歲的人了,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娘!你看!”說罷,手中舉起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


    在這陽光的折射下,璀璨光芒星星點點,有些刺眼。


    王大娘啐了一口,剛想罵,就把髒話憋了回去。


    因為……那是一張金葉子,上麵還刻著“連環”二字。


    不多一會兒,旁邊幾位大嬸大媽家也有人跑了過來。


    而過來的原因,也是一樣的。


    家中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張金葉子。


    毫無疑問,這是聶錚的手筆。


    人情這東西,是必須要還的。


    趁在還能還得起的時候。


    人情還過,就該放上一些煙霧彈了。


    不然戍邊軍那盧將軍,不知道會糾纏自己到什麽時候。


    聶錚用天地元氣凝結了一個高階傀儡,然後自己則貼上遁甲符,走在他的身旁。


    兩個聶錚一明一暗,緩步向BD城北而去。


    白天的BD城和夜晚大不相同。


    夜晚隻有戍邊軍甲士。


    現在卻能看見巡城司衙役三三兩兩的,比以往頻繁了不少。


    一開始沒什麽人注意到聶錚。


    漸漸地就有人注意到了這個古怪的年輕人。


    在這樣的城市裏,一個人如此愜意悠閑的緩步前行,實在太違和。


    很快,就有人上前盤問。


    聶錚在一旁操控傀儡,將自己來自江南梁溪,現如今是拂曉境修士,在連環塢任青鸞堂堂主一事和盤托出。


    就差將“我是安敘”這四個字貼腦門上了。


    果不其然,這個特征和盧承林吩咐要找的人太過相似。


    所以那些甲士問過話之後,一人回去複命,其餘人則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於是乎,聶錚這隨行隊伍就越來越長。


    甚至有些互相熟悉的甲士還打起招呼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盧大帥說了,是“請”,而不是“綁”。


    更何況,他是修士,還是拂曉境高手。


    終於在聶錚即將出城時,他們各自的同伴小跑著回來,告知他們務必要將聶錚請回去。


    聶錚見計策得逞,心中得意,連忙操控自己的傀儡斜斜仰望天空,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風範來。


    然後用些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話來表明拒絕之意。


    “盧將軍請的‘我’,並非是今天的‘我’,而是昨天的‘我’,今天的‘我’已然不是昨天的‘我’,甚至現在的‘我’都已經不是剛才的‘我’,你們要請的那個‘我’,早就已經不在了……諸位還是請回吧……”


    這一連串的‘我’把這群大老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李素瑾通過傳聲符聽到聶錚說著一些不著調的話,都快笑抽過去了。


    這冊書她也見到過,就在琅嬛福地,通篇都是大白話。


    內容就是討論“自我”“本我”和“真我”的,看起來像是西涼那邊佛家的學說,但成書風格又和佛經大不相同。


    這群甲士哪裏管這些,不停的解釋,不管哪個你,我們隻想請眼前的這個你。


    聶錚就強忍著笑,繼續拿那高階傀儡忽悠。


    說他們眼前的“我”已經隻是一個軀殼,需要先找回神魂才能助盧將軍一臂之力。


    然後就說自己需要到北遼殺掉一些人,若是有幸能活著回來,自己的神魂就會豐滿,你們眼前的“我”才會是真正的“我”。


    一通亂扯,說得一群甲士麵麵相覷。


    “要不要把他‘請’回去?”


    這時候他們口中的“請”,就已經不是和和氣氣的“請”了。


    盧大帥請他去,那是客氣,給他麵子,他不要這個麵子,咱們何必還顧忌這些?


    他也就是個拂曉境而已……


    咱們雖然都是淬體境,可咱們人多呀!


    打定主意後,這些甲士在“捉住聶錚”和“不違反軍令”間,選擇了後者。


    他不聽話,那隻好得罪了。


    正麵打不過他,咱們都承認。


    但是我們這麽多人,偷襲你一個,應該總能拿下吧?


    這群人有的策應,有的掏捆仙索繞後,有的正麵吸引注意力,分工合作默契的一塌糊塗。


    隻是可惜……


    貼著遁甲符的聶錚真身,早將他們的計劃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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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連串的‘我’把這群大老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李素瑾通過傳聲符聽到聶錚說著一些不著調的話,都快笑抽過去了。


    這冊書她也見到過,就在琅嬛福地,通篇都是大白話。


    內容就是討論“自我”“本我”和“真我”的,看起來像是西涼那邊佛家的學說,但成書風格又和佛經大不相同。


    這群甲士哪裏管這些,不停的解釋,不管哪個你,我們隻想請眼前的這個你。


    聶錚就強忍著笑,繼續拿那高階傀儡忽悠。


    說他們眼前的“我”已經隻是一個軀殼,需要先找回神魂才能助盧將軍一臂之力。


    然後就說自己需要到北遼殺掉一些人,若是有幸能活著回來,自己的神魂就會豐滿,你們眼前的“我”才會是真正的“我”。


    一通亂扯,說得一群甲士麵麵相覷。


    “要不要把他‘請’回去?”


    這時候他們口中的“請”,就已經不是和和氣氣的“請”了。


    盧大帥請他去,那是客氣,給他麵子,他不要這個麵子,咱們何必還顧忌這些?


    他也就是個拂曉境而已……


    咱們雖然都是淬體境,可咱們人多呀!


    打定主意後,這些甲士在“捉住聶錚”和“不違反軍令”間,選擇了後者。


    他不聽話,那隻好得罪了。


    正麵打不過他,咱們都承認。


    但是我們這麽多人,偷襲你一個,應該總能拿下吧?


    不料這群人有的策應,有的掏捆仙索繞後,有的正麵吸引注意力,分工合作默契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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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可惜……


    貼著遁甲符的聶錚真身,早將他們的計劃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連串的‘我’把這群大老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李素瑾通過傳聲符聽到聶錚說著一些不著調的話,都快笑抽過去了。


    這冊書她也見到過,就在琅嬛福地,通篇都是大白話。


    內容就是討論“自我”“本我”和“真我”的,看起來像是西涼那邊佛家的學說,但成書風格又和佛經大不相同。


    這群甲士哪裏管這些,不停的解釋,不管哪個你,我們隻想請眼前的這個你。


    聶錚就強忍著笑,繼續拿那高階傀儡忽悠。


    說他們眼前的“我”已經隻是一個軀殼,需要先找回神魂才能助盧將軍一臂之力。


    然後就說自己需要到北遼殺掉一些人,若是有幸能活著回來,自己的神魂就會豐滿,你們眼前的“我”才會是真正的“我”。


    一通亂扯,說得一群甲士麵麵相覷。


    “要不要把他‘請’回去?”


    這時候他們口中的“請”,就已經不是和和氣氣的“請”了。


    盧大帥請他去,那是客氣,給他麵子,他不要這個麵子,咱們何必還顧忌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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