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之後,十香軟筋散的藥效過去了,矮胖男子等人陸續站了起來。


    這時,甲板上還躺著五六名來不及逃走的水盜,有的因為斷臂的劇痛暈了過去,有的還躺在甲板上發出一聲聲痛苦的慘叫。


    矮胖男子並沒有殺掉這些水盜,隻是讓人把他們捆綁起來,囚禁在一個艙室內,等靠岸了再交由官府處置。


    將甲板上的幾具屍體處理掉之後,在矮胖男子的指揮下,水手們各歸其位,操控著樓船向遠處馳去。


    許是靈酒後勁太大的原因,陳秋生四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送飯的小廝看到他們四人躺在一個房間一動不動,還以為他們死了,鬧了一個笑話。


    陳秋生四人醒來後,得知在他們喝醉的當天有水盜劫船也是嚇了一跳,好在水盜被打跑了,這讓他們又鬆了一口氣。


    陳秋生四人驚訝的發現,喝了狀元酒之後,自己的記憶力增強了不少,思維也變得靈敏了一些。


    這一發現,讓四人驚喜異常,急忙向王長生提出購買狀元酒的要求,得知王長生身上的狀元酒已經喝光了之後,他們幹脆向王長生打探起狀元酒的產地。


    王長生隨便報了一個地名,糊弄了過去,反正到了京城之後,王長生就跟他們四人分道揚鑣了,倒也不擔心被他們揭穿。


    自從得知王長生是築基修士後,紫衣少女再也沒有到過甲板,一直都呆在艙室內,王長生也沒有去找她。


    這一日,王長生正在房間內打坐休息,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王長生眉頭一皺,起身走下床,打開房門一看,紫衣少女和虯須大漢正站在門外。


    看到王長生,紫衣少女的神情有些緊張。


    “找我有事麽?”王長生掃了紫衣少女一眼,淡淡的說道。


    “沒,晚輩隻是想來跟前輩道聲謝,多謝前輩前幾日的救命之恩,”紫衣少女搖了搖頭,恭敬的回複道。


    “嗯,進來吧!我有點事情要問你?”王長生神色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麽,衝紫衣少女吩咐道,說完,他便走回房內,在床上坐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紫衣少女臉頰一紅,臉上有些猶豫。


    “怎麽?我請不動你麽?”王長生有些不悅的說道。


    “不是,不是,晚輩這就來,”紫衣少女急忙搖了搖頭,一咬紅唇,抬腳走了進來,虯須大漢也跟著走了進來。


    “你一個人進來就可以了,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讓他出去吧!”王長生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劉鏢頭,你出去吧!”紫衣少女聞言,略一猶豫,衝虯須大漢吩咐道。


    “不行,總鏢頭有令,讓我務必要保護好趙小姐,這位公子武藝高強,若是趙小姐出了什麽意外,老夫沒法跟總鏢頭交代,”虯須大漢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劉鏢頭,這位前輩不是歹人,你先出去吧!”紫衣少女輕聲說道。


    “這不好吧!”虯須大漢有些猶豫。


    “怎麽,劉鏢頭還要我說第二次麽?”紫衣少女柳眉一皺,語氣冷了下來。


    “這·······好吧!既然趙小姐如此說了,那我就出去,有什麽事,趙小姐知會一聲,”虯須大漢略一思量,隻好抱拳答應了下來,轉身走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關上房門。


    見此情形,紫衣少女心中稍安,說實話,她還真擔心這位前輩會對她做出什麽不軌的舉動,房門大開,估計這位前輩應該也有所顧忌吧!


    對此,王長生也沒有在意,他嘴唇微動了幾下,衝紫衣少女傳音說道:“你可有師承?怎麽不在靈氣充沛的地方閉關修煉,跑到世俗來,還讓幾名世俗武夫護送?”


    “晚輩趙芊芊,是玄玉派門下弟子,特來登州給外祖父賀壽的,至於為何讓幾名鏢師護送,是因為家母得知白龍江有水盜作亂,擔心晚輩的安危,特意讓鎮遠鏢局派幾名鏢師護送,”紫衣少女傳音回複道,神情有些忐忑。


    “玄玉派?”王長生眉梢動了動,並沒有聽說過這個門派,估計是某個小門派吧!否則宗內的典籍之中不會沒有這個門派的名字。


    “你可知哪裏妖獸資源比較豐富,或者說,哪裏有三級妖獸出沒,”王長生沉吟片刻,傳音問起了此行的目的來。


    嗜血靈蝠進階二級之後食量大漲,王長生本以為它們吸食了一隻三級的冰雪蠶之後幾個月內不用進食,但誰知道隻過了一個多月,它們就又餓了。


    王長生對於此地的情況不熟,遇到紫衣少女登門拜謝救命之恩,便打算衝紫衣少女詢問一下,希望能給兩隻嗜血靈蝠抓一隻三級妖獸做食物。


    “三級妖獸?這······晚輩不清楚,不過晚輩有附近幾個州郡的地形圖,願意獻給前輩,”紫衣少女聞言,神情有些尷尬,不過她隨即想起了什麽,取出五枚顏色各異的玉簡,遞了過去。


    王長生接過五枚玉簡,一一放在眉心看了起來。


    紫衣少女束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驚擾了眼前這位前輩。


    站在門外的虯須大漢扭頭望了一眼,看到紫衣少女完好無損的站在房間內,放心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把頭轉了回去。


    小半刻鍾之後,王長生取下貼在眉心的黃色玉簡,臉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目前在萊州的江淮郡內,根據紫衣少女給的地形圖,有好幾處大型山脈,離他最近的,就是登州來陽郡內的靈霧山脈,至於靈霧山脈附近有沒有修仙家族或者修仙門派,地圖上沒有標記。


    按照樓船現在的航行速度,再過幾天應該就能到達登州來陽郡,到時候再去靈霧山脈抓捕一隻三級的妖獸也不遲。


    思慮至此,王長生收起了五枚玉簡,手掌一翻,手中多了一個青色瓷瓶。


    “你給的東西對我有用,我也不白拿你的,就拿這瓶養氣丹來換吧!”說完,王長生將青色瓷瓶丟給了紫衣少女。


    這瓶養氣丹隻有五顆,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身上的,王長生留著也沒什麽用,便拿出來送給了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接過瓷瓶,打開蓋子放在鼻下輕輕一嗅,秀麗的臉龐上露出狂喜之色,急忙開口稱謝道:


    “多謝前輩賜藥,不知前輩還有什麽吩咐。”


    “沒了,有事我會叫你,下去吧!”王長生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紫衣少女離開。


    聽了此話,紫衣少女的臉上有些失望,不過嘴上還是應了一聲,恭敬的退了下去,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紫衣少女離開後,王長生便盤坐在船上閉目養神。


    一刻鍾之後,門外驟然響起了“砰”“砰”的敲門聲。


    王長生眉頭一皺,神情有些不悅,開門一看,看到一名青衣小廝正站在門外。


    “客官,我們徐管事想請您去一趟甲板,他有事跟您說,”青衣小廝恭聲說道。


    “有事跟我說?什麽事?”王長生聞言,皺著眉頭問道。


    “這小的不清楚,不過並不隻是您一個人去甲板,船上所有乘客都要去甲板。”


    “行,我知道了,”王長生略一思量,點了點頭,示意青衣小廝可以離開了。


    緊接著,青衣小廝走向下一間房間,對裏麵的客人說出同樣一番話來,然後,他又走向下一間房間······


    不一會兒工夫,十幾名客人陸續從房間裏走出來,陳秋生四人也跟著走出了房間。


    “咦,長生兄你也被叫出來了,你知道船主把我們叫去甲板幹嘛麽?”陳秋生輕咦了一聲,衝王長生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不止我們幾個,聽說所有乘客都要去,至於幹嘛!去一趟不就知道了麽?”王長生搖了搖頭,不以為意的說道。


    聽了此話,陳秋生四人點了點頭,紛紛抬腳朝著甲板走去。


    半刻鍾之後,王長生一行人來到了甲板上。


    此時,甲板上擠滿了坐船的客人,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說些什麽。


    王長生聽了兩句,發現他們也不知道矮胖男子把他們叫來的目的。


    樓船的負責人矮胖男子站在眾乘客麵前,一言不語,似乎是在等所有乘客到齊。


    “徐管事,剛吃完午飯,你就把我們叫來,不會是又有水盜劫船吧!”一名大腹便便的錦衣男子有些擔憂的問道。


    聽了此話,大部分乘客臉色一變,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不會吧!前幾天剛遇到了水盜,現在又有水盜劫船?”


    “就是,你們豐源商號收了我們那麽多銀子,連我們的性命都無法保護,我下次不坐你們豐源商號的船了。”


    矮胖男子見此情形,眉頭一皺,不過臉上還是擠出了一抹笑容,衝甲板上的乘客說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是水盜劫船,請放心。”


    聽了矮胖男子這番話,一幹乘客臉色一緩。


    “今天把諸位客官叫來,是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我們接到通知,不能接著往前麵走了,恐怕諸位客官要在前麵的小渡口下船了,對不住了,”矮胖男子拱了拱手,略帶歉意的說道。


    聽了這話,一幹乘客頓時炸了鍋。


    “什麽?現在就要下船?有沒有搞錯,我花了八十兩,現在還沒到登州你就要我下船?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就是,好好的,幹嘛要讓我們下船?”


    “哼,我看是想要乘機提價吧!不然好端端的,幹嘛要讓我們半路下船,我李某人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聽了矮胖男子的話,王長生麵色不改,對他來說,在哪裏下船都一樣,反正他不趕時間,就當看風景了。


    王長生能做到麵色不改,陳秋生四人可做不到,要知道,他們已經耽擱了一段時間,若此時下船改走陸路,無疑會增加趕路的時間,等他們趕到京城的時候,說不定會試已經結束了。


    十幾年寒窗苦讀,眼看著就要金榜題名了,他們可不想因此功虧一簣。


    “憑什麽要讓我們在這裏下船,當初說好了到岷州一百二十兩一個人,我們可是付清了銀兩,你不能半途讓我們下船,”藍衣青年有些不滿的說道。


    “就是,我們四人是赴京趕考的舉人,你要是趕我們下船,我們四人到京城一定要告你,”青衣男子憤怒的說道,把舉人的身份亮了出來。


    陳秋生和儒衫青年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臉色有些不悅。


    “哎呦,幾位舉人老爺,不是我趕你們下船,而是登州官府有令,所有外來船隻,一律不許進入登州,至於什麽原因,我們也不清楚,”矮胖男子苦笑著解釋道。


    他可深知這些文人的厲害,白的能給你說成黑的,再者,他們這些人走南闖北的,免不了跟地方官府打交道,這些赴京趕考的舉人,說不定就是下一個知縣郡守知府,他可不敢有絲毫得罪。


    “哼,你當我們是傻子麽?上船的時候你可沒說官府不讓進入登州,現在好了,快到登州了你們就收到了官府的通知,這話誰信啊!”藍衣男子輕哼了一聲,冷笑道,眼中飛快閃過一抹不屑之色。


    “就是,你當舉人老爺是好糊弄的麽?”一名乘客跟著附和道。


    “你要是把我趕下船,我就到官府告你們豐源商號,不怕告訴你,我表嫂的五哥的兒子是登州西寧郡的縣尉。”


    “算我一份,我表兄是登州長陽郡郡守的師爺。”


    見此情形,矮胖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苦笑著解釋道:“幾位舉人老爺,諸位客官,我真的沒有說謊,這真是登州官府下的令,若諸位不信,大可繼續留在船上,不過過了前麵的渡口,可都是荒山野嶺,到時候諸位客官要想下船,隻能露宿荒野了。”


    聽了這話,藍衣男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凝重,看矮胖男子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再說他也沒必要說謊。


    “當然了,我們畢竟沒有將諸位客官送到目的地,這樣,各位客官付的銀兩,我們返還一半,如何?”矮胖男子接著說道。


    見此情形,大多數乘客縱然有千般不願,也隻能點頭答應了下來,剩下的小部分乘客還是不相信矮胖男子的解釋,打算繼續留在船上,對此,矮胖男子雖然感到無奈,但也沒有再接著勸說。


    接下來,一幹乘客便紛紛散去,各回各屋,收拾東西,準備下船。


    一盞茶的工夫後,樓船停靠在一個小型碼頭上,碼頭上拴著幾隻小船,岸上的茶棚裏麵,坐著幾十名乘涼的挑夫,看到有一條大船靠岸,這些挑夫紛紛拿起扁擔,快速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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