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是被石太公拎著來到他家,一路上自然吃了不少的苦頭,順帶連馮大軍也挨了不少的罵。


    老人家是真生氣了,不是生氣平安口出狂言“助紂為虐”地逼他清理門戶,而是恨鐵不成鋼。


    一到家,石太公劈頭蓋臉朝平安一陣亂罵道:“學了幾天功夫,仗著一點本事,就跟人打打殺殺,好厲害哦?你真當自己是武俠小說中的大俠,要為民除害?不知道大俠多半命不長嗎?”


    “什麽狗咬死人不犯法,那才怪!就算你沒成年,判你去少兒所,你這一輩子就完了。”


    “為了血性怒氣,這值得麽?”


    “那我總不能任人宰割,站著等他打死吧?”平安心裏全是委屈,倔強辯解道:“太公,那牲畜手裏拿著的是槍啊,我不反擊,真會掛掉滴。”


    “笨蛋!”


    石太公狠狠的敲了一下平安的頭,罵道:“我沒說讓你等死,而是讓你換個角度去麵對問題!”


    “趙曉兵不是要秘方嗎,你隨便弄一個給他,等他們收兵回去後,你趁著夜黑風高,讓他們死在睡夢中,或者翻車摔死,不就天依無縫了嗎?幹嘛非要明刀明槍的跟他血拚,你傻啊?”


    “還有,陳玄公就沒教過你什麽是背後捅刀子?下暗手陰人嗎?”


    “對了,你不是會坑人嘛?用陰招坑死他啊,比如投毒,灌他一瓶敵敵畏,或者放暗箭,放冷槍,製造陷井,哪怕栽髒陷害也成,反正什麽招陰狠,你就怎麽陰死他,總比放狗咬死人好,還不用負刑事責任,徹底置身事外。”


    平安目瞪口呆了,望著吹胡子瞪眼睛的石太公,由衷地佩服道:“太公,你是行家。”


    “行你妹?”


    石太公用煙袋鍋子又敲了平安一下,瞧見在一旁裝傻憨笑的馮大軍,火力對準他道:


    “還有你這偽傻子,兩年前幹掉那江西老板的聰勁哪裏去了,不阻止平小子犯渾不說,還傻子殺人不犯法?可你是傻子嗎?別以為公安是鎮上的那些笨,法官是蠢蛋,他們有的是方法讓你原形畢露,好讓你牢底坐穿。”


    “太公,這你都知道?”平安吃驚不小。


    石太公沒解釋,而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仿佛洗馬鎮上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平安絲毫不懷疑石太公沒有這樣的本事,卻不完全承認石太公的話。


    今天這事他確實有些蠻幹的嫌疑,當然也有惱怒發泄的原因,但是平安卻沒有失去理智。


    無論是趙曉兵帶人殺到,到動手,掏槍,哪怕是最後的對決,平安人十分的靜冷,都在不斷的分析著得與失,讓自己處於最有利的位置。


    他每走一步,都有他的目的,哪怕是惱怒之下放狗咬人,平安都有分寸。


    “怎麽?不服氣?還是認為我說得不對?”石太公多老練的一雙眼睛,平安沒露出一丁點的神色,也被他給看破。


    “不是不服氣,隻是覺得今天這事,暗地裏陰他不解氣,要玩就玩陽謀,一步步逼著他們兩兄弟狗急跳牆,然後一擊致命。”平安想了一會,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石太公不屑地撇了撇嘴,道:“狗急跳牆?我看是你在跳牆吧?今天這事要是我沒出麵,你真會放狗咬死他?”


    “咬肯定是要咬,咬到他雙腿廢殘,咬到他心膽俱裂,咬到他沒有一兩個月下不了床。”平安很誠實地道:“咬到他一想到我,就會害怕顫抖。”


    “然後呢,等著趙曉軍上門報複?”


    平安搖頭道:“不,我會主動的送上門去,先去給他們兩兄弟的漂亮老婆每人送上一朵玫瑰花,再去接他們的孩子放學,順便在他們家裏蹭一頓飯吃。”


    “然後我會提著水果去醫院,給趙曉兵賠禮道歉,並將那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翻出,來一個大水衝到龍王廟,大家化幹戈為玉帛,不計前嫌地再做親戚。”


    說著,平安眉飛色舞起來,似否對於自己這個計劃十分的滿意。


    可石太公聽著聽著,隻覺毛骨悚然,望著平安那笑容燦爛的臉,竟然心裏生寒,隻覺這熊孩子的心機城俯,深不可測啊!


    石太公現在覺得,趙家兄弟惹上平安,純屬是找死。


    因為換著是他,麵對這個昨天才把自己弄殘,今天就提著一袋子不知道有沒有下過毒藥的水果登門道歉,順便還給自己老婆送花,接自己孩子放學的敵人,估計自己都得崩潰掉。


    假像!


    全都是假像,其目的隻有一個,威脅,恐嚇,順帶要挾勒迫。


    石太公估計哪個時候,趙家兄弟麵對來負荊請罪的平安,就不隻是惶恐到全身寒毛根根豎起,是內心抓狂到要發瘋。


    狠,陰,毒,不愧是陳玄公唯一教的人,果然陰損啊。


    不過石太公顯然低估了平安,這還隻是一個開始,因為平安繼續道:“等大家確定了相親相愛的親戚關係,我會主動的提出合夥做販魚的生意。”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會厚著臉皮在他們家蹭吃蹭睡,直到完全感動了他們,並無條件的答應我後,我會很守信用地給他們提供優質美味的魚,然後有錢大家賺,相信他們會很感激我滴。”


    感激你妹。


    又是威逼,又是要挾,趙家兄弟都生活在你陰影下了,哪還敢報複你?


    這果然是要逼他們狗急跳牆,讓他們絕望啊。


    畢竟麵對一個槍都打不死,武值力爆棚的敵人,除了安撫妥協外,敢跟他翻臉,老婆孩子不要了?到手的財富地位不要了?


    石太公都有掐住平安的衝動,就別提一個勁狂咽口水的馮大軍。


    傻子感覺自己這弟,真高人也,這麽陰的招都想得出來,果然夠恐怖。


    這陽謀,可比什麽陰招都厲害。


    “等這場風波平息,大家關係都處好了!哪怕是表麵的關係,最起碼要讓外人知道,我是趙家的親戚,等一切布局完善,嗬嗬!哼哼!嘿嘿!”


    平安嘴裏發出一連串的冷笑,剩下的,肯定是怎麽陰損就怎麽痛快的整,不玩死玩壞趙曉軍兩兄弟,平安一樣吃不飽睡不好。


    所以,平安臉上露出一絲狠色,冷笑道:


    “這世界上最毒的口,不是響尾蛇的嘴,而是口蜜腹劍。”


    “這世界上最毒的刀,是笑裏藏刀,最可怕的殺機,是暗藏殺機,這是陳玄公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不過致理名言啊!”


    平安感概,不愧是千年一出的老狐狸,這話說得真有道理,太符合平安的心意了。


    石太公聽得心驚肉跳,全身湧起一股不舒服的冷颼冰涼,感覺自己先前說的陰招,跟平安肚子裏的壞水比較起來個,狗屁不是。


    還有什麽比一步一步,一點一滴地慢慢逼著敵人,看著他們掙紮,看著他們恐懼,看著他們在自己的陷井中痛苦的活著,然後一擊致命來得爽快?


    恐怖,心黑,不是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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