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沈溫言斜斜的靠在軟榻上思索著,那日裏醒後就發現來了這個世界,且莫名成了鳳族公主。


    這風族七公主每日以遊覽山河大川為樂,沈溫言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空降於這個世界還是占用了她人的軀殼,總之既來之則安之。短暫的休整潛伏以後,她決定長留在這裏,每天喝茶嘮嗑,雖說不能打遊戲,但是可以惹事啊,反正不論她做錯了什麽都有人擦屁股,比那個無牽無掛的世界好多了。


    一個月後,她的床頭出現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上麵指示她去中域落腳,站穩腳跟以後會告訴她新的任務,隻有這樣才能重回星際。


    沈溫言糾結了很久,這個世界除了不夠發達,其餘還是很滿意的,可是想想能重回星際,她還是咬牙來了中域,並在這裏開了客棧,不過現在成了茶館而已。


    就在幾月前,又出現了一封信,上麵清晰的寫著隻要將姑姑送回該回的地方,完成這個世界的平衡,她就算完成了任務,可以功成身退回到星際了。


    信中所說的姑姑每日都會來茶館聽聽故事,隻是從不喝茶,隻捧著自己的酒葫蘆猛灌,姑姑有九萬歲了,這樣的年紀在仙界已經可以被稱為姑姑了,可是那容貌卻依舊恍若雙十年華的小姑娘。


    曾經有人不知輕重的調戲與她,卻被她覆手之間扔進了忘川河,隻傳出兩聲淒厲的叫便化為了一地枯骨,從那以後便再也沒人敢招惹於她。


    那姑姑的故事,沈溫言也曾聽人講過,傳說在一萬年以前,姑姑不知犯了何錯被懲罰去人間經曆三生三世的磨難。


    問題就出在了這三生三世上,在這幾世裏,姑姑愛上了一個凡人,並且用盡全力推翻了以前的王朝將他送上了最高的那把交椅,那人每一世都不記得從前,姑姑也不惱,每一次都主動靠近他,接近他,輔佐他。


    如此三世以後,姑姑該回仙界了,可是她卻怎麽都不想放下那凡人,於是隻身來了這三界交匯的中域。


    姑姑曾閃著一雙明亮的帶著淚珠的眼睛對沈溫言說:“六十年,隻用六十年我就可以見他一次,我就守在這忘川河邊,一世又一世的等他,他已經記得我了,喝過孟婆湯後依舊能認出我。”說到那人,姑姑眼裏仿佛載滿了星河。


    “可是我如今卻不能再回人間了,我隻能守在這裏等他,一日又一日數著日子的等他。”說完,那滿眼的星河瞬間傾瀉而出,吧嗒吧嗒灑在了地麵上,摔成了無數的碎片,就好像姑姑遙遙無盡的等待一樣。


    沈溫言從未愛過人,從來不懂這是什麽感受,在星際,人與人之間隻有友誼,她從來不懂愛。可是看到這雙本該裝滿陽光的眼睛盛滿了星河,她就覺得心疼。


    姑姑來茶館從不喝茶,沈溫言素日裏從不喝酒,就是這麽兩個興趣相差甚遠的人,卻總是無聲的一起靜坐,姑姑是為了聽那來往的行人說那凡間之人的近況,沈溫言是為了接近姑姑完成任務。


    “容與,今日姑姑可曾來了?”沈溫言看了看空蕩蕩的忘川河畔,出聲問道。


    “不曾,容許說昨日姑姑也不曾來,想來是那凡人大限將至。”容與小心翼翼的回答了自家主子的問題,又將屋子裏的瓜子殼清掃了一番,做完又打開了窗戶通風。


    昨兒個搶了主子的烤紅薯,還偷吃了容許的糖炒栗子,這會她得小心些,畢竟主子生氣了便不會帶她出去了。這會能獻殷勤就獻殷勤,怎麽乖巧怎麽來。


    “容許呢?”沈溫言推開眼前的窗,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空氣裏盡是那彼岸花的香味,聞之使人迷醉。


    “她在下麵招待客人,這些日子店裏人又多了幾分,聽說那人間又是奪嫡之亂又是大旱饑荒的,這些日子這裏來了不少歇腳的小鬼。”


    “哦?多就多吧,左右歇完腳他們就要過那忘川河了。”


    “吩咐下去,這兩日再招兩個小鬼,人多了容許她們幾個未免忙不過來。”想了想,沈溫言轉身吩咐道。


    “好,我這就去。”說完容與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就跑了。容與和容許從沈溫言醒來以後就跟在身邊了,容與跳脫,平日裏跟在沈溫言身邊,容許辦事穩重,平日裏負責茶館,倒也讓沈溫言輕鬆了許多。


    “小七,小七,快出來,看哥哥帶什麽給你了。”這聲音一聽便是鳳家小五,也隻有鳳家小五一天和小七一樣不務正業到處亂跑了,但是卻也是最疼愛小七的人,啊不,是鳳!


    “這次又是什麽?西海老王八的胡子?青丘九尾狐的幼崽?”沈溫言翻了個白眼,連多餘的眼神也不願意賞給他。


    眼見沈溫言懶得理他,鳳小五自己輕鬆一躍從下麵直接坐在了沈溫言麵前的窗台上。揉了揉硌的生疼的屁股,靠近沈溫言暗搓搓的道:“怎麽講話呢,你哥哥我是那種狗子?我給你講,我去東海偷了那小老兒最喜歡的珍珠,給你做個鳳冠帶上怎麽樣?也不辱沒了我們鳳族的身份。”


    “你可拉倒吧,還是留著給你自個兒磨珍珠粉擦臉吧。”


    還鳳冠,先別說那個大小重的能壓死自己,就單說那老龍王發現珍視的珍珠在她頭上,那還不得統統歸罪於她,到時候她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嘁,你哥哥我是那種小白臉?不需要擦臉的,給你給你。”


    沈溫言:…………這麽俗氣的珍珠恕她接受無能行不行?她到底做錯了什麽,攤上這麽個天天比她還能瞎折騰的哥哥。


    “說吧,這次又是什麽事?”沈溫言也不理那窗台上的鳳小五,徑直回了桌前拿了個柚子剝了起來。噫,皮有點厚,籽有點多,要不要用牙簽剔出來?


    emmmmmm,怎麽還有點酸?


    “瞧你這話說的,”說著隨手將那珍珠扔在沈溫言的床上,伸手奪過了剝好的柚子塞進嘴裏。


    “不過你還別說,真的有事。”說罷,鳳小五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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