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經快到年關了,大街小巷都開始有了過年的氣息,南蕭這幾日也未曾閑著,先是走訪各個有可能拉攏的臣子,然後又收集了一些保持中立的臣子的錯處,最後對一些站到了別的陣營的有可能拉攏的也進行了一番遊說。


    如此下來整個朝堂差不多有四成成已經可以保證明確站在五皇子這一邊了,忙完這些,南蕭鬆了一口氣,如此隻要不出大的意外,製造一些其他錯處將那些如日中天的皇子外放,再讓五皇子展露頭腳,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竹歆,讓朱管家備車。”南蕭站在抄手遊廊上,望著滿天飛雪,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些,也比往年冷了許多。


    “主子又要出去啊,主子最怕冷了,今日這麽冷,主子若是無事就不要出門了,仔細著涼。”竹歆細心的替南蕭披上披風,末了還貼心的將帽子也扣到了頭上。


    南蕭………………


    “無妨,今日這一趟一定要出去,你去吧,動作快一點。”不舒服的擰了擰脖子,披風上的結鬆了些,南蕭才感覺呼吸通常了點。


    竹歆看了南蕭半餉,隨後就退下去了,主子決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既然這樣,那還是快些準備讓她早去早回的好。


    竹歆離開,南蕭也沒閑著,快速的回了屋換上了男裝,稍作打扮以後便成了一個翩翩公子。


    這次南蕭讓人將馬車停到了巷子口,自己步行進了巷子,她想去探一探五皇子如今到底是什麽想法,有人跟著總不好施展。


    南蕭將身形隱在了五皇子書房裏屏風後麵,用了隱身符以後除非仙界之人,否則是很難有人發現她的存在的。


    片刻後,周先生也進了書房,南蕭記得周先生,因為五皇子和周先生感情甚篤,五皇子稱他們二人為忘年交。


    “軍師來了,快坐。”此時的五皇子哪裏還有羸弱之象,快步上前扶起了準備行禮的周先生。


    “外麵如何了?”


    “那女子也真有幾分本事,”周先生撚了撚胡須,滿臉都是笑意。


    “這兩日朝堂上已經有不少人向我們示好了,還有一些平日裏和我們做對的,如今也偃旗息鼓了,雖說沒有直接表現出善意,但這樣已經算是極好的局麵了。”


    “當真?如今有幾成?”


    周先生笑而不語,隨即伸出手,三指在空中晃了晃。


    “可是有三成?”五皇子此刻一點也平靜不下來,整個人語氣都急切了許多,整個朝堂對那個位置有一爭之力的不過五人,若是他們手裏就有三成,那其他人…………想到這裏,五皇子滿眼火熱,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大好的河山拿到了自己手裏。


    “不止,如今看到的這麽多,可我有一種預感,遠遠不止這麽多,其他人或許還在觀望。”周先生習慣性的撚了撚胡須,臉上的笑意隻增不減。


    “過些日子放消息出去就說你身子已經大好,以後還是要慢慢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否則他們也不放心。”


    “我知道的,謝謝先生提點。”


    屏風後的南蕭此刻也有些不懂了,這樣的五皇子,對功名利祿滿眼火熱,讓她感到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為從前的相處中,他總營造出一股不惹凡俗的模樣,熟悉的是這樣的野心,她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到了,所以她才會讓他無論是哪一世都坐上最高的位置,隻是如今看到這樣的模樣,心裏卻莫名的膈應。


    “還是您深謀遠慮讓我去接近她,看來她真的是有些本事的。”五皇子和周先生相對而坐,一邊品茶,一邊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暢聊起來。


    “一個女子能在這鬧市中安然無恙的獨住,況且財富驚人,怎會是平凡人。”


    “軍師明智。”


    “上次在酒樓偶遇營造一個好形象,還有後來讓妹妹晏邀她們,我在亭子故意等著,如今看來,這些都是有用的。”五皇子想到過去做的這幾件事,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看來她已經一步步上鉤了,隻要上了這條船,就不是那麽輕易下去了。


    “好了,過去的不要再多說了,隻是現在七公主的名聲還是有些影響,上次為了給一個正當理由,讓七公主受苦了。”周先生眼中閃過一抹不忍,自古對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名節,可是五皇子為了不讓她懷疑,就拿了親妹妹的名聲去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理由,無論怎麽想,都讓人有些心冷。


    兩人還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麽南蕭已經聽不見了,她今日本是想聽他們對以後有什麽規劃想法,亦或是其他,可是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些。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所謂的緣分,她所認為的冥冥之中注定,她所以為的心有靈犀,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們處心積慮心懷目的的接近罷了。


    南蕭忽然覺得有些事情說的通了,難得出門卻獨獨在她們去酒樓的時候發生爭執,從不參加宴會卻接到了七公主的邀請,甚至於七公主如此年幼竟然會真的有人不長腦子調戲於她,原來這一切,都是做給她看的。


    嗬,她何德何能值得這樣被算計,就連一個小姑娘都不放過。


    南蕭突然覺得萬般的怒火充斥著心頭,想也不想就衝出去狠狠的將二人揍了一通,反正沒有人看得見她,打了又能如何。


    待南蕭慢慢冷靜下來以後對兩人一頓拳打腳踢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是瞎了眼才會相信。


    當年那個把全家盼了一年的餃子全部推給她的人已經不見了,如今的他滿眼都是算計,為了權利和算計已經可以不顧一切了,這還是她的千世嗎?為什麽這樣陌生?為什麽如今的他,笑不達眼底,人也不再澄澈。


    南蕭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回了府,施咒解了隱身符以後把自己放癱在床上,整個心徹頭徹尾的涼了。


    晚間的時候,朱管家驚慌的找到了竹歆,說是南蕭進了巷子以後再也沒出來,如今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曾看到人,莫不是出了事情。


    竹歆一聽也慌了神,她在府裏一天了也未曾見到主子回來,如今,怕是出了事,一想到這裏竹歆緊張的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慌慌張張的闖進南蕭的臥室,卻發現她躺在床上臉色發白,屋子裏的炭火不知什麽時候熄了,竹歆上前摸了摸額頭,發現燙的嚇人。


    竹歆想也不想就衝出屋子告訴朱管家主子已經回來了,並讓他立刻去請大夫。朱管家也不多話,聽了吩咐就馬不停蹄的去請大夫了。


    竹歆見狀又吩咐其他候在外麵的婢女多燒些熱水,重新給屋子裏換燒旺的炭火,地龍燒的再熱一點,湯婆子灌好。吩咐完這些便拽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蘭歆進了臥室,兩人用毛巾不斷的給南蕭擦著冷汗。


    永德三十九年臘月二十六,安靜清冷了不知多少年的府裏第一次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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