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入手的方向嗎?”在這種切身的大事上,芬也是會關心的。至少也要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應該要大開殺戒,以此來威嚇眾人,讓自己行事方便。</p>


    某人當然明白巫妖的表情所代表的意義。他搖頭製止著,說道:“還不到那種程度,先查清楚是什麽情形再說。烏佐夫,先請你從斑鳩同盟的情報網著手。知道是飛空艇方麵的問題,你應該可以針對性地得到一些消息吧。而我要去拜訪一下新朋友。”</p>


    這下眾人好奇了。哈露米嘴快,先一步問道:“找誰?”</p>


    “還記得當初上席德號收稅的胖子嗎?”</p>


    略微一提起,大家就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麽一號人物在。林繼續說道:“能讓正經做生意的人噤聲,必定有壓力存在。假如是地下世界的壓力,總會有不屈服的人。但這一回卻是全軍覆沒,連一個能幫忙的都找不到,就代表壓力來自更大的地方。而更大的地方,除了官麵上的人外,也不太可能會有其他的了。除非格瓦那帝國有地下皇帝什麽的。既然是官麵上的事情,那當然得要找這方麵的人打聽。”</p>


    想起那個胖管理官的表現,大夥兒卻沒什麽信心。自忖對人心也頗有掌握的巫妖,問道:“那個男人能用嗎?”</p>


    “嘿嘿,要是他是什麽有身份的宮廷大官,我還會擔心。但就是不起眼的小小管理官,才更懂得鑽營。那家夥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太蠢的事情。更何況對方不管說或不說,隻要他擺出了態度,對我們而言都是線索。”</p>


    簡單一席話,大多數人聽不懂。也就體驗過人情世故的黑龍與巫妖,略懂一二。唯有深諳此道的烏佐夫,明白某人的話中之意。從和對方碰麵開始,就是試探。也不管對方作何表示,都是一種答案。能夠理解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但隻要明白,這樣的人都能成為相當優秀的間諜。</p>


    隻是說……這個魔法師已經夠麻煩了,假如他還精通人性,那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對手了。烏佐夫在心裏如此評價著。</p>


    “老師,要我們跟著嗎?”卡雅保持一貫的冷靜,問道。</p>


    林卻是嫌棄地擺擺手,說:“妳們跟上做什麽,都隻是累贅。假如隻有我一個人的話,有誰能夠抓得到我。多妳們一個,我就像是多一條繩子綁手綁腳一樣。</p>


    眾人無言,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魔法師說的是真話。閃現術的缺陷和優勢,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大家多多少少也明白。最終隻能目送對方離開。</p>


    雖然不知道飛空艇停駐點的胖管理官家住何處,但對方肯定會出現在管理處小屋,畢竟那是他工作的地點。而那處又是某人曾經路過的地方,所以早就有詳盡的地圖信息。林再一次確認好距離之後,便發動閃現術,直接來到小屋的屋頂。</p>


    在自己的偵測方法檢查下,屋內沒有任何人。看來管理官們又看到了新來的飛空艇,興奮地上前討要著帝國的稅金。</p>


    林再一個閃現,進入管理處。小屋內的擺設極為簡樸,沒有甚麽奢華的裝飾,但布置的非常舒適。看來負責這一塊的人,心思也是那種低調中裝逼的高手。</p>


    某人就這麽東摸摸西摸摸的時間,在外頭的人回來了。藏進事先觀察好的藏身點,進到管理處的,正是那兩個熟麵孔,哈桑?巴赫什與他守門的同伴。</p>


    兩人間沒有什麽對話,隻是熟稔地登載各自的文書。這是每一回收稅後,必須要留存的紀錄證明。要是在上頭找到一些瑕疵,上麵那些個大官們,還不把自己扔進監牢中,順便把自己的家產明為充公,實則中飽私囊。</p>


    哈桑同伴的工作比較簡單,沒一會兒就完成了,他便拿起了寶貝的煙鬥與煙袋,走到了管理處的外頭,隻留下胖收稅官一個人埋頭寫著文書。</p>


    布下一個簡單的防音結界後,林從藏身處走了出來。見胖子沒什麽反應,林隻得咳了一聲,提醒一下。</p>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的胖子跳了起來,驚慌地四處看著。但一看見某個出現在身後的魔法師,反而冷靜了下來。但卻也苦著一張臉笑道:“閣下真不該來的。聽我一個勸告,趕快搭乘飛空艇離開吧。”</p>


    放了一小袋錢在桌子的一角,位置得要哈桑上前幾步,某人卻是伸手就能拿回的地方。林說道:“那艘飛空艇還有不完善之處,得要改裝好,才能夠安全地重新上路。所以倒不是我不想走,是沒辦法走呀。所以我想要知道,我麵臨的阻力是哪裏來的。”</p>


    “那把傳說中的武器,匣切,就是閣下的吧。”哈桑問起了看似不相關的問題。</p>


    對此,林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直接點頭說道:“它暫時跟在我身邊。所以算是我的,應該也沒錯吧。”</p>


    “這就是問題所在囉。”哈桑說得相當隱晦,其實這些事情某人也猜得出來。</p>


    自從知道上一回把匣切交出去之後,發生了些破事,林就知道自己會被針對。但是這裏頭水有多深,牽涉有多廣,可就不清楚了。而這關係到自己反擊的力道,應該使多大的勁。</p>


    對那些貴族而言,雖然死傷不少,但聽說真正的貴族子嗣也沒傷到礙到。也就是說在這件事情上,對貴族而言,充其量是丟了麵子,損失了一些實力而已,還不到殺父殺子,不死不休的血仇程度。</p>


    直接盯著當初那個混賬的家族,將其屠戮一空是選項之一,但某人可不想這麽做。或者說,不想為了飛空艇沒辦法修理的事情,就把事情直接做絕。兩方都還隻是在試探的程度,做絕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p>


    </p>


    而林想知道的,究竟是一個尼亞子爵的家族,就能展現出這樣的能量;還是說有其他貴族也插手其中。所以他簡單地問道:“都有誰?”</p>


    “全部。”哈桑用更簡單的字眼回答著。</p>


    聽到這樣的答案,林卻是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質疑道:“真的是全部?”</p>


    哈桑無奈地點點頭。</p>


    某人這才有種桶了馬蜂窩的感覺,抱額歎息說道:“至於嘛。”</p>


    “那把劍,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哈桑講著一個很現實的問題。</p>


    林這時也大概想明白了。一把能夠窺探心中秘密,並且肆無忌憚地大聲宣揚的劍,那些屁股沒有一個幹淨的貴族,有誰會不害怕的。所以他們隻想到要奪取這把武器,可能是封印,可能是破壞,也有可能是被迫交到某一個更有權勢的貴族手上保管。</p>


    但他們好像沒有想過,匣切是封印得住的嗎?是破壞得了的嗎?而其持有者是他們對付得了的嗎?還是以為持有目標的,就真的隻是一群野蠻人而已?也許就是種種的誤算,讓隻看到匣切危害的貴族們,想當然爾用上這麽一個處理的方法。逼迫持有者出麵,交出那把極具威脅的劍。</p>


    不過以阿巴丹城全部的貴族作為敵手,反倒讓林冷靜了下來。他看向眼前一臉苦澀的胖子,同時察覺到在環境監控之下,外麵的那一位準備走進來。林笑道:“大人給了我不少幫助。我想再要求更多消息,恐怕就有點過分了。——”將小錢袋往前推,“——這是不知道誰偶然落下的東西,我想大人隻需要記得一點,您沒有見過我,這場談話也不曾存在。”</p>


    一躬身,林閃現消失。同時哈桑的同伴推開門,走了進來。</p>


    眼看一個大活人從眼前突然消失,又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種瞬移魔法,哈桑突然覺得貴族們選擇這樣的對手是一個錯誤。原本還在擔心,對方要怎麽從隻有一個門戶的管理處悄悄地離開,還不驚動自己的同伴呢。看來是白操心了。</p>


    感覺到眼前的胖子態度迥異於平常,哈桑的夥伴問道:“怎麽一回事?帳上有出入嗎?”</p>


    “沒事,隻是想起好久沒吃你妻子的燉魚湯了。”</p>


    “那,要來吃嗎?”</p>


    “今天早點走吧。我去買一條大鮮魚,到時跟我妻子一起去你家打擾。”</p>


    “嗯。”不苟言笑的同伴隻是點了點頭,就打算把還擱在手上的工作盡快完成。</p>


    哈桑則是看著桌上的小錢袋。自己的桌子雖然還算整齊,但堆放的東西可不少。那隻小錢袋在上頭,一點也不起眼。不由得讓他想起放下這隻錢袋的魔法師,隻希望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不要造成太大的動蕩。要不然幫助了那個魔法師的自己,可就罪過了。</p>


    回到旅店的林,當然是把得到的情報說了出來。同樣回來的烏佐夫,也是說了差不多的事情,隻是差別在於他沒有明確的消息說,得跟阿巴丹城內的所有貴族為敵。不過看著某人胸有成足的模樣,最為怕事的托托卡尼問道:“閣下,您有和平解決的方法嗎?”</p>


    聽著地精強調‘和平’解決,林就覺得一陣好笑。但他還是認真地說:“放心吧,我沒有要做太過激烈的事情。不過倒是有想到應該可以解決這次問題的方法了。當然,也是需要大家的幫助才行。”</p>


    有人問起要幫什麽,有人問著解決方法是什麽。大夥兒七嘴八舌的,讓林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誰。</p>


    最終是巫妖受不了這吵雜的狀況,一個永恒禁錮,所有人都安靜了,包括應該要回答的那個男人……</p>


    沒辦法,隻得解開了禁錮,所幸沒人敢繼續吵鬧。</p>


    某人想了想,才笑著說道:“假如隻有一個兩個敵人,可能還比較棘手。但假如對手是一群人,那麽對付烏合之眾最好的方法,就是要嚇唬的了。所以我要拜托大家的事情,就是確認哪些人是有身分的貴族。咦,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神或是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我,說過不大開殺戒,就不會大開殺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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