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河流,綠叉河支流。


    朝陽撒在河麵上,仿佛將其披上了一層淡紅色的薄紗。


    黛西率領三千北境士兵沿河快速南下,向著泰溫大軍處奔去。


    她仔細的觀察了河麵和對岸後,緊皺的雙眉才舒緩了下來,也長鬆了一口氣,“這裏的水很淺,不過對麵沒有遮掩,沒有西境士兵藏在那。”


    盾兵最怕側翼的攻擊,現在隻要防備著左側丘陵上的偷襲便可以了。


    ……


    不久,黛西便看到正前方出現了一支人數不少雜軍。


    說是雜軍,因為這群人不但看不到統領,兵種也混亂無比,有著僅穿皮甲的輕騎兵,有拿著圓盾和尖刀的普通步兵,甚至還有騎著犁馬、手持鐮刀和生鏽刀劍的農夫一般的士兵。


    更有一群除了武器和野人差不了多少,裝扮各異的部族人。


    雖然不知道西境什麽時候比她們北境還窮了,黛西還是用力的吹響進攻的號角。


    盾兵和矛兵高喊著“為臨冬城而戰”往前推進,整齊的步伐將大地踏的震動,沉寂的黎明也被徹底的打破。


    ……


    軍號聲響起,短暫而急促,讓提利昂一陣反胃,他努力的想撥開前麵擋住他視線的高山氏部族的人。


    他們在用力的槍劍護撞,高喊著,“半人萬歲!”


    “夯貨,你們擋住我這個半人啦。”提利昂大聲的喊道。


    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


    高山氏部族在‘嗷嗷’的叫喊聲中就衝了上去,把她們口中高呼的‘半人’甩在了最後。


    “放箭!”對麵的女指揮官大聲的喊道,清脆的聲音響徹四周。


    一陣拉弦與釋放的聲音,百枝,千枝,箭矢如同黑色暴雨一般向他們飛來。


    提利昂趕緊舉起了盾牌,將自己的全部身體都擋在其後,第一次他感覺到身為侏儒的好處。


    “砰!”的一聲,箭頭穿過他的橡木盾牌,停在他的眉心前一指的距離。


    “糟了,早上起來忘了撒尿。”剛剛那一下,提利昂感覺自己的尿都被嚇出來一點,連忙把他的頭往後退了一點。


    哀嚎聲開始響起,僅此一波箭矢攻擊,這群西境雜兵就有不少人開始躊躇不前。


    “這可不行。”提利昂心想道。


    “放箭,放箭。”他高聲的催促道,弓騎兵連忙舉起長弓報以回擊。


    “噌噌噌!”箭矢幾乎全部被對方盾兵高大的盾牌擋住,隻有極少數漏了過去。


    “給我衝。”提利昂用馬刺踢打著馬身,跟在幾百輕騎兵的後麵往前衝去,雇傭兵波隆也跟在他的身旁。


    “痛死夏嘎了!”高山氏部族的領頭之人,夏嘎之子夏嘎騎著瘦的不能再瘦的犁馬,一邊往前衝一邊吼道。


    雖然兩把斧頭被他舞的呼嘯聲不斷,但還是有枝箭漏了進去,紮進他的胸膛。


    還沒等到提利昂衝到北境士兵的盾牆那,他便聽到戰馬淒厲的嘶鳴聲和人的慘叫聲。


    北境大軍盾牌的縫隙中鑽出一杆杆長矛,將這些身穿皮甲的輕騎兵紮了個通透,連一副盾牌都被沒有撞開。


    提利昂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如墜冰窟。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小惡魔趕緊扯住韁繩,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指揮官,而不是衝鋒陷陣的戰士。


    看到長矛紮透一具具西境騎兵的身體,高山氏部族的幾個領頭人突然大聲的商量起來。


    “夏嘎之子夏嘎覺得我們不應該衝的這麽前,應該讓平地人先殺起來。”


    “月人部也是這麽認為。”


    “石鴉部也同意。”


    高山氏部族雖然勇猛但也不傻,於是他們悄悄的放緩了衝鋒的腳步,讓那群西境雜兵頂在最前麵。


    哀嚎聲不斷響起,但盾牆還是沒有突破。


    正當提利昂已經絕望的時候,亞當爵士帶著一群排列整齊,裝備精良的步兵在側方出現。人數大約有四千,這些步兵全部身穿統一的紅色皮甲,手持精致長弓和強弩,和剛剛的西境雜兵簡直天壤之別。


    急促的弦聲響起,密密麻麻如同飛蝗般的箭矢向北境先鋒部隊飛來。


    “變陣,半月陣!”黛西高喝道,她一直在注意側方的山丘,這些強弩手幾乎一出現,她就發現了。


    不過變陣的過程中,北境士兵的慘叫聲還是接連不斷的響起。


    強弩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到北境盾兵變陣到背朝河麵,完成半月陣時,已然折損不小。


    ……


    “好馬兒,好馬兒。”提利昂極力的安撫著胯下的戰馬。


    戰馬屁股不小心中了一箭,痛的直發狂,上躥下跳。


    小侏儒就像一隻娃娃一般隨著馬背上下快速顛動,終於再也夾不住馬背,砰的一聲摔了下去,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亞當爵士率領射手,也不衝鋒,隻是遠遠的拋射。


    西境鐵礦眾多,他們的箭矢多的用不完。


    “堅持住,”看著不斷減員的隊伍,黛西雖然心中十分焦急,但仍沒有任何撤退的打算。


    北境的士兵無論是裝備還是兵種搭配上都比不過西境,他們都是憑著苦寒之地生長出來的勇氣在戰鬥。


    當氣散了,他們也就輸了。


    提利昂所率領的雜軍,看到前方有敵人的盾牆和長矛,後麵還有自己人時不時射來的箭矢,不一會就跑了大半,有往河裏跳的,也有往山上跑的,甚至還有人慌不擇路,往波頓那一萬多大軍所在的位置逃去。


    對於黛西來說,雜兵的潰散,正麵攻擊的壓力確實小了很多,但毫不間斷的箭矢攻擊,還是讓他們進退不得。


    ……


    此時,眾人再次感到不遠處大地的震動。


    黛西看到了,白底的冰原狼旗,霍伍德家族的駝鹿旗幟、賽文伯爵的戰斧旗,佛雷家族的灰底藍色雙塔旗,……


    賽文伯爵和霍伍德伯爵驅馬在隊伍的最前方,周圍都是拿著圓盾和刀劍、錘子、短矛的輕步兵,人數大約有四千左右,後方又有約三千,頭戴尖塔形狀頭盔的佛雷家族弓步兵緊隨。


    如同群鳥飛動,大批箭矢從佛雷家族弓步兵的陣列中飛起,朝著亞當爵士那裏落去。


    隨後,新加入戰場的北境騎兵在呐喊聲中,舉著圓盾,往側方山丘上殺去。


    還沒有衝到西境步兵那裏,山上馬蹄聲轟鳴,又有四千重騎兵從高處衝下,他們每個都身穿重甲,一手持紅底金色雄獅的金屬盾牌,一手持長槍。


    為首的騎士們全部披著紅色披風,舉著精鋼長劍,胯下的高大戰馬披著全甲,隻留下兩個黝黑的眼睛。


    重騎兵衝鋒而下,如同真正的雄獅一般撕裂著手持圓盾和短兵器的北境輕步兵。


    此時,戰場上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兩萬,廝喊聲整天,整個北境軍團被馮凱·蘭尼斯特所率領的重騎兵殺退到了綠叉河的邊緣。


    不一會,河裏飄起了一片死屍,此處的河水也被染成了血紅。


    ……


    形式對北境很不利,即使他們再勇猛,也無法與全副武裝的重騎兵相比。


    身穿重甲的西境騎兵,居高臨下的用長槍紮透一個又一個呐喊的北境士兵。


    不過到目前為止,北境士兵還沒有退散。


    “為北境而戰!”霍伍德伯爵舉起長劍,大聲的喊道,隨後率領著身邊為數不多的侍衛,策馬像敵軍重騎兵統領馮凱·蘭尼斯特那裏殺去。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衝近幾千重騎兵中沒多久,霍伍德伯爵身邊的侍衛接連倒下,最後他自己也被四麵八方的刺來的長槍紮了通透。


    “沒腦子的蠢才,”馮凱·蘭尼斯特看到霍伍德傻瓜般的衝鋒,不屑的說道。


    “狼畢竟還是無法與獅子相比。”他在高處可以看到整個戰場的局勢,帶著尖塔頭盔的應該是佛雷家族的人,他們已經開始潰散。


    北境的這群莽夫,雖然拚死不退,但還是被他的重騎兵和亞當的強弩手壓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絕大多數都堆積在河邊,根本無力突破西境的重騎兵。


    ……


    “波頓大人,我們是不是要去支援了?”北境的一個小伯爵焦急的說道。


    波頓沒有說話,用毫無波動的眼神盯著他,仿佛要觀察著從哪裏開始剝皮,才能剝的完整一般。


    小伯爵直感覺身上有刀子刮過,膽戰心驚的閉上了嘴,低下了頭。


    “再等。”恐怖堡領主盧斯·波頓冷冷的說道。


    ……


    “不能再退了,”黛西輕咬牙關,有些絕望的看著背後的河麵,以及身邊為誰不多還戰著的同伴,她的盾兵和長矛兵早已經被重騎兵衝散。


    失去了盾兵的突擊隊,拚勁全力的往敵人的重騎兵衝去,盡管他們捅倒了一些戰馬,但死的人更多,僅僅一會,衝鋒的突擊隊又被殺回到了河流旁。


    連黛西自己的胳膊也中了一箭,鑽心的刺痛伴隨著她每一次揮舞尖刀。


    讓她更痛心的是,熊島跟隨她而來的女戰士也越來越少,一個個她可以叫出名字的同伴,混合在屍堆裏,再也分不清誰是誰。


    看著手持血色長槍,和金色雄獅盾牌的重騎兵越來越近,她心中痛苦的呐喊著,“為什麽還沒有援兵!”


    不知道是不是諸神聽見了她心中的呐喊。


    轟隆的馬蹄聲在綠叉河對岸響起,伴隨著噴發的紅日,聲音越來越大。


    白底的冰原狼和碎鏈咆哮巨人旗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一支如同黑色箭矢的種騎兵大軍,劃過大地,朝著戰場奔來。


    看著熟悉的旗幟和騎兵裝扮,絕境中的北境士兵發出震天的嚎叫。


    ......


    “臨冬城萬歲!”


    “史塔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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