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津島溫樹馬甲自帶的“病弱”debuff,五十嵐楓有許多事都不能做,甚至還要麵對津島溫樹時不時的突然發病。


    而生病中的津島溫樹甚至還不能下線……五十嵐楓盯著係統麵板上那個代表他身體修複的進度條。現在的進度才10%,隻有100%津島溫樹才會醒來,一旦下線進度條就會中斷。在此期間,五十嵐楓總不能掛機幹等吧?


    他將目光投向了隸屬於禦三家主副本的第二個馬甲。


    “開啟這個名為‘禪院尚也’的馬甲,”五十嵐楓對係統說,“這次總能給我一具活人的身體了吧?”


    係統頓了下才說:“既然是宿主的命令,我會盡我所能。隻是‘禪院尚也’的馬甲有一個綁定的物品,隨著宿主開啟此馬甲,此物品也會被開啟。”


    “請宿主確認是否開啟馬甲。”


    五十嵐楓來興趣了。他回憶了一下,在遊戲中,“禪院尚也”並沒有什麽標誌性的隨身物品。那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津島溫樹的“病弱”debuff好歹是與生俱來,有跡可循的。


    五十嵐楓:“那個綁定物品是什麽?”


    “……係統暫時沒有權限查看,”係統回答,“隻能等待該馬甲激活後,宿主才能自行查看。”


    五十嵐楓無語:“……所以你這個通知有什麽用?”


    “流程而已,宿主理解一下。”


    “行吧行吧,”五十嵐楓聳聳肩膀,“確認開啟第二個馬甲,‘禪院尚也’,就投放在武裝偵探社旁邊。”


    金色的粉末在無人的小巷裏快速凝聚成一具身體。五十嵐楓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確定係統沒有出什麽問題,這次的“禪院尚也”的身體,的確是鮮活的。


    五十嵐楓的本體還在和跡部景吾打網球,他必須保持著本體在線狀態。而“津島溫樹”為了修複也不能下線,那麽五十嵐楓現在就是三開。不過三開對他也沒造成什麽壓力,五十嵐楓甚至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多開下去。


    但那不是現在。五十嵐楓找了一圈,剛剛係統提到的“綁定物品”,在看到的那一刻睜大了雙眼。


    他輕笑了一聲:“……這可太有意思了。”


    “信徒?”


    太宰治的心裏飛快地掠過許多種猜測,最後定在最壞的那個猜測上。他提起了嘴角,問:“你們是誰的信徒呢?”


    津島溫樹可從來沒信過什麽宗教和神明。雖然太宰治之前就見過一個被稱作神明的荒霸吐,但想想之前中原中也開汙濁的那個樣子……太宰治皺起了眉。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了病床前,借著被子的掩護牽起了津島溫樹的手。隔著繃帶尚能感受到津島溫樹的體溫,太宰治安下心來。即使靠近他會讓津島溫樹虛弱,太宰治暫時也顧不得了。他必須先確認哥哥的存在。


    能清晰地感知到太宰治這個小動作的五十嵐楓:“……”


    倒也不必這麽緊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我自己在搶我自己。


    五十嵐楓看了眼津島溫樹身體修複的進度條,才進行到30%,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讓“禪院尚也”把“津島溫樹”強行帶走肯定是不行的,那樣一來,“禪院尚也”就會徹底被拉入武裝偵探社的黑名單,這並不是五十嵐楓想要的。


    他隻是借“禪院尚也”的身份來告知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一些東西而已……免得他們又胡思亂想。五十嵐楓將太宰治的變化看在眼裏,隻想扶額。


    他總覺得劇情往什麽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了。適當腦補可以,腦補過度就不太合適了。


    禪院尚也身上的裝束十分怪異,可又有種奇怪的契合感。禪院尚也發現太宰治對津島溫樹的保護,退後了兩步:“我並不是來和你搶哥哥的,準確地說,你的哥哥本來就是我們的一份子。”


    “你們信徒的一份子?”太宰治嗤笑了一聲,“所以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其實我覺得讓你哥哥自己來和你解釋會比較好,”禪院尚也伸了個懶腰,“不過看樣子,他什麽都沒對你說。”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津島溫樹,拉長聲音抱怨道:“把活都丟給我了,你也真好意思。”


    江戶川亂步忽然打斷:“他不記得了。”


    名偵探的目光相當銳利,好像要將禪院尚也整個人看透。江戶川亂步從國木田獨步身後走出來,沒在意國木田獨步小聲的勸阻,搖了搖頭:“沒有惡意。”


    津島溫樹失憶的事顯然讓禪院尚也有點意外:“……他失憶了?”禪院尚也愣了一下,隨即眼底浮上一點興味。


    “那好吧,這樣就會變得很麻煩了誒——”


    禪院尚也撇了下嘴:“又是他們惹出來的麻煩,我可不喜歡給別人講故事。”


    【津島溫樹身體修複進度:50%】


    太宰治的眼底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鬱。禪院尚也口中的“他們”應該是指除了他和津島溫樹之外其他的“信徒”,聽起來禪院尚也和津島溫樹似乎是一邊的,有人站在和他們對立的一方。但太宰治仍然沒放下心中的疑慮……比如,禪院尚也是怎麽知道津島溫樹在武裝偵探社的?津島溫樹又是怎麽認識禪院尚也的?


    接下來禪院尚也就給了他答案。


    禪院尚也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我的名字是禪院尚也,和你的哥哥——津島溫樹,共同信仰一位神明。神明大人的名諱我們不得知,但是他給予了我們在這個世間重新行走的權利。”禪院尚也說,“大人隻需要我們的信仰。”


    這聽起來神神叨叨的。但在各種能力層出不窮的今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太宰治沒管所謂的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那可能會對津島溫樹不利的其他人身上:“所以他失憶是那群人動的手,”太宰治的語氣平靜又冷淡,像是沒有波浪的海麵下翻滾著滔天巨浪,“既然你找得到他,那群人也找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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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院尚也輕笑了聲:“那可未必。”


    “你太低估了你的哥哥,也低估了我,”禪院尚也歪著頭看他,“你們是兄弟吧?就該對你的哥哥多抱一點信任,而不是一味地將他護在身後。他也不會想要你這樣做的。”


    “不過那兩個人確實挺讓人傷腦筋的,一旦被他們發現,你的哥哥會遭遇什麽呢?”


    禪院尚也說:“你們不會想看到這件事發生的。”


    【津島溫樹身體修複進度:70%】


    “比起這個,為什麽不等他醒來呢?”江戶川亂步抬起眼,“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


    江戶川亂步在爭取時間。


    目前偵探社的成員,沒有一位是這個禪院尚也的對手。江戶川亂步剛剛就通知了有事在外的福澤諭吉趕緊回來,無論如何,必須要先爭取時間。別看現在禪院尚也還笑嘻嘻的,語氣也和氣,但這個人一翻臉……會相當棘手。至於禪院尚也所說事情的真假,江戶川亂步持保留態度。


    因為他看不透禪院尚也。


    禪院尚也將目光移到江戶川亂步身上。他打量了一下名偵探,然後扭過頭去看津島溫樹:“還蠻多人護著你的嘛。”


    這明明是句類似玩笑的話,卻偏偏被他說的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不對。


    他絕對不是無緣無故說這句話的。


    太宰治留了個心眼,扯開話題,開始胡謅:“你們的那位神明既然能賦予生命,讓他想起來不是什麽難事吧?”


    “難道說你對你的神明做不到?”太宰治的聲音帶笑。


    太宰治在試圖將禪院尚也的矛頭引到自己身上,轉移禪院尚也對津島溫樹的注意力。


    “祂不會管的,”禪院尚也出乎意料的平靜,“這總歸是信徒的紛爭,不該波及到神明大人。輸了就是失敗者,失敗者沒有資格向祂求助。”


    “不過……”禪院尚也瞟了偵探社眾人一眼,把玩著頭發的手一頓。他嗤笑一聲,“他已經得到了你們的幫助。”


    他為什麽一直在強調武裝偵探社對津島溫樹的保護?


    太宰治深深地皺起眉頭,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既然如此,那就送客。”


    太宰治掛著虛偽的笑,對禪院尚也比了個“請”的手勢:“賬單寄到哪裏?”


    “寄到禪院家就行。”禪院尚也揮了揮手。


    但禪院尚也壓根沒有要挪動的意思,他唉聲歎氣:“可是我還不能走呀,畢竟我和你哥哥算是同盟,出於同盟的關係,我也不能把他給丟下不管。”


    同盟?


    但是津島溫樹根本沒有戰鬥能力,甚至他的身體極度虛弱。


    津島溫樹和禪院尚也有什麽共同的利益嗎?


    “別這麽看我嘛,我又沒說錯。”禪院尚也似乎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了。


    “在我們咒術界,”他大大咧咧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有一種特殊的體質叫做‘天與咒縛’。我見過一個人,全身沒有一點咒力,但作為交換,他擁有一具極強健的身體。這個世界總是公平的,拿走你的一些東西,會還給你一些東西。”


    “津島溫樹的底牌,可是連我也要忌憚的存在呀。”


    ……完全沒有聽哥哥提起過。


    太宰治回想了下,確定從沒看到過津島溫樹的異能力。


    禪院尚也拍了拍手掌:“所以我才必須帶他走!能理解吧?”


    “如果津島溫樹被那兩個人帶走,那對我來說可就是絕對的大劣勢——”禪院尚也在胸前比了個叉,“絕對是不行的!”


    “真的不行嗎?”


    一個隻有禪院尚也聽得到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我覺得,如果我加上你,無論是誰都可以打一打吧?”


    禪院尚也輕輕地歎了口氣。


    “對哦,我還有你。”


    “甚爾。”


    【津島溫樹身體修複進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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