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過。”


    禪院尚也護著江戶川亂步穿過人群。


    東京的街頭人山人海,江戶川亂步個子不高,一不注意就會被人流衝走,再要找他可不容易。禪院尚也幹脆單手揪著名偵探的小披肩,畢竟是他將人從武裝偵探社帶了出來,若是把江戶川亂步弄丟了就說不過去。


    江戶川亂步扯了扯他的衣服,指著路邊賣章魚燒的一個小攤:“亂步大人想吃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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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院尚也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我沒錢。”


    他清晰地聽見耳邊伏黑甚爾的笑聲,懟了句:“別說我,你現在也沒錢吧?”


    以靈魂狀態寄居在禪院尚也身上的伏黑甚爾:“……”


    啊,那確實。


    “亂步大人有錢!”


    江戶川亂步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示意禪院尚也隻要負責將他帶到攤子前就好了。禪院尚也聳聳肩,帶他過去買了章魚燒。江戶川亂步吃著章魚燒,抬起碧綠的眸子看了禪院尚也一眼。


    他對東京很熟悉,江戶川亂步想,吃章魚燒的動作一頓。可是名偵探知道,禪院尚也姓氏前的“禪院”二字是代表京都那個咒術師家族的。


    根據之前禪院尚也的態度來判斷,不難得出他十分討厭自己的家族的這個結論。那麽他為什麽來東京?就算是找家族算賬,也輪不到東京。除非東京有什麽……


    更重要的。


    江戶川亂步若有所思。


    他知道跟著禪院尚也肯定能找到有關他口中的“廝殺”的線索,但同時江戶川亂步也對他這個人感到十分好奇。不管從哪種角度來看,江戶川亂步都要和禪院尚也一起來東京。


    “你是什麽時候認識溫樹的?”他忽然問。


    禪院尚也正抱著雙臂靠在牆上,怨念地看著江戶川亂步吃章魚燒。聽到江戶川亂步的這句話,他慢吞吞地將實現從章魚燒挪到江戶川亂步臉上,看了會兒,歎了口氣。


    禪院尚也不適合歎氣。


    他的麵容極其英俊,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會有單邊的酒窩。這是一張天生就該笑的臉蛋,不該有任何的陰鬱。他蹙起好看的眉時,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將他的眉頭撫平。


    禪院尚也淡淡地說:“這麽關心他?你和他認識沒多久吧?”


    “你和溫樹是同盟,”江戶川亂步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而溫樹雖然不是我們武裝偵探社的員工,但他是太宰的哥哥,太宰治偵探社的社員,所以他參加‘廝殺’,和我們偵探社肯定脫不了關係。”


    他理直氣壯地反駁:“既然這樣,那麽我們也算是同盟。”


    的確,武裝偵探社不可能袖手旁觀。即使是福澤諭吉在這裏,也會讚同江戶川亂步的決定。畢竟他們都見到了津島溫樹異能力的破壞性,一想到可能還會有和津島溫樹同等級的人會參與“廝殺”,武裝偵探社不得不提起心。


    這也是為什麽福澤諭吉默許江戶川亂步跟著禪院尚也。


    禪院尚也想了下:“我也記不清了。”


    “我們的有些記憶似乎被誰模糊處理過,”禪院尚也說,“你看到津島溫樹的樣子了。”


    江戶川亂步立刻質疑:“既然如此,你是怎麽記得那麽多東西的?”


    伏黑甚爾悄悄地提起了心,畢竟他在十八歲離開禪院家後,就和禪院尚也斷開了聯絡。禪院尚也看著嘴上花花,實則一點消息都不肯透露,伏黑甚爾什麽也問不出來。


    伏黑甚爾聽見禪院尚也輕輕地笑了聲,回答:“人總有一些不想忘記的東西,我也不例外。當然是動了一點手腳,不過具體怎麽做的嘛——恕我不能透露。”


    禪院尚也語氣歡快:“如果說了出來,一不小心讓祂知道了,那我可就死定啦。”


    伏黑甚爾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祂?”江戶川亂步有意地瞟了一眼禪院尚也身周的空氣,“不,祂對你來說其實沒那麽大威脅。”禪院尚也對神的態度並不尊敬,這是讓江戶川亂步最好奇的地方。


    禪院尚也伸了個懶腰。


    “那可說不準,”他的語氣多少有些漫不經心,“萬一下一秒我就突然在你麵前死掉了呢?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名偵探。”


    江戶川亂步沒馬上接話。


    “但是——”禪院尚也話鋒一轉,嘴角的笑容重新浮起,“以上全都是騙你的。讓我在這裏幹看著你吃章魚燒也太過分了,名偵探?是你說的,我們都已經是同盟了,”禪院尚也就這麽順著杆子往上爬,“請同盟吃頓飯,應該不是件很過分的事情吧?”


    伏黑甚爾:“……”


    剛剛還有些沉重的氣氛被禪院尚也這麽一打岔,一掃而空。


    禪院尚也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為了讓江戶川亂步請自己吃飯,禪院尚也甚至還搬出美食來誘惑:“名偵探呆在橫濱的時間比較長,來東京也都是辦案居多吧?而你們社長肯定會派人跟在你身邊,既然這樣,能自己出來逛美食節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禪院尚也再接再厲:“我知道一家超級好吃的甜品店!”


    江戶川亂步心動了。他沉默了一下,說:“那亂步大人就跟你去看看。”


    去甜品店當然是禪院尚也帶路。路上,江戶川亂步看著禪院尚也的背影,大腦開始急速地轉動。


    他並不認為禪院尚也剛才說的是什麽假話,相反,禪院尚也說的大多都是真話。剛才他透露的信息裏麵,至少有一大半是真的,而那句“騙你的”也是真的。


    “其實我真是隨口扯的。”


    打完網球的五十嵐楓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癱在床上,欣賞著係統派出的模擬人正在勤勤懇懇地替他寫作業的樣子。他喝了口冰可樂,還不忘分心操縱“禪院尚也”的馬甲。


    “這就像是一盤飛行棋,”五十嵐楓對係統說,“四個馬甲代表四個不同顏色的棋子,看誰能先到達終點。但是在到達終點的路上,總會出現許多意外。萬一一不小心把同盟給反殺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係統:“……”它懂了。


    所以五十嵐楓接下來要上演一場我打我自己、我懟我自己、甚至我背刺我自己嗎?


    這可真的是太精彩了。


    “請宿主不要忘記我們的任務,”係統提醒道,“主要任務還是提高馬甲同步度,目前‘津島溫樹’馬甲的同步度隻提升到10%,如果這個時候將重心轉移到‘禪院尚也’馬甲上,恐怕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五十嵐楓很奇怪地問係統:“為什麽要讓‘津島溫樹’下線?這個遊戲有時長限製嗎?”


    “我可以繼續三開下去,”五十嵐楓靠在沙發上,意有所指地說,“還能減少他們對‘五十嵐楓’的懷疑,畢竟如果被發現幕後的人是誰,那可就沒意思了。”


    五十嵐楓裝作無意地看了眼窗外。織田作之助正裝作路過,已經在五十嵐楓家的別墅前晃蕩了好一段時間。他選的視角相當隱蔽,若不是有極高警惕的人,怕是根本注意不到織田作之助。想必織田作之助已經打聽了許久有關五十嵐楓的消息。


    隻可惜五十嵐楓的本體,在外人印象中隻是一個出色得有些過分的高中生而已,和那些異常事件扯不上任何一丁點關係。


    隻不過得找個理由來對付一下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畢竟他當時直接詢問了“津島溫樹”的情況。不過五十嵐楓並不後悔自己這麽做,這確實幹脆利落,就算是他,要和這兩個人繞彎子也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更何況,五十嵐楓甚至還有些享受這種行走在利刃上的感覺。


    但是掉馬又是另一回事了。


    玩歸玩,可不能玩脫了。


    東京街頭。


    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咒術高專一年級僅有的三個學生。他們每個人的天賦都十分優秀,以後可以成為靠譜的夥伴,是和咒術界那群上層老橘子不一樣的新生力量。


    他們是咒術界的未來。


    五條悟不禁想起了在很多年以前,有這樣一個人,曾將這個名號冠在他自己的頭上。隨著時間流逝,五條悟已經非常少想起那個人了,每天過著睜開眼就去收拾爛攤子的生活,閉上眼是咒術界上層那群人扭曲的臉龐。也沒什麽人會在五條悟麵前提起他,或許也沒多少人記得他了。


    可是那個人對他來說……其實很重要。


    “這個冰激淩看起來好像非常好吃的樣子——”五條悟湊到一家店鋪前,盡管蒙著眼罩,但棱角分明的鼻梁和下巴還是引起售貨員的一陣吸氣,“悠仁,惠,要來一個嗎?”


    他又臨時改了主意,看向開在冰激淩店旁的喜久福店:“還是那個吧?毛豆生奶油味的超級讚哦!”


    伏黑惠挪開眼睛:“……”


    虎杖悠仁提起手上的袋子:“五條老師——”


    虎杖悠仁是個陽光明亮的大男孩,音色也和本人如出一轍,也頗有辨識度。盡管街上吵吵嚷嚷,各種聲音層出不窮,這聲“五條老師”還是在第一時間傳到了禪院尚也的耳中。


    他正在喜久福的店裏給江戶川亂步安利,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向外麵看去。正巧,此時五條悟從店外走了進來。


    五條悟戴著眼罩,自然看不見禪院尚也的麵容。但他從五歲起就和禪院尚也一起長大,天生“六眼”的他能看見咒力,對於禪院尚也身上的咒力……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


    五條悟極快地拉下了眼罩,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卻轉瞬就分開。


    因為禪院尚也挪開了眼,仿佛從來就沒看到過五條悟,隻有不知不覺攥緊的手才能將他此時的心情暴露一二。


    江戶川亂步:“他看到你很驚訝誒。”


    禪院尚也繼續挑著喜久福,垂下眸子,答了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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