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忘憂夫人故作驚訝,語氣繼續是一種酸溜溜的,“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卻料,你竟然是流連煙花之地的人。真是讓姐姐傷心呐!”


    楚天行一驚,真是不明白,忘憂夫人謝玲瓏這是為何,啞然無語。


    段怡香卻是隻身上前,莞爾一笑,“這位夫人,天行的確是被魔教教主打傷,這些天,住在春風醉月樓療傷,絕無半點留戀風塵之意。奈何,你張嘴閉嘴,自稱他姐姐,非但沒有關心他的傷勢,卻是一番數落,不知何意?”


    忘憂夫人被段怡香這番話像是戳穿了心事,臉頰通紅,狠狠瞪了段怡香一眼,“哦嗬,原來我弟弟是被你這狐狸精迷了心竅……”


    “放肆!”楚天行頓時勃然大怒,“謝玲瓏,怡香如今身為醉江南醫館大夫,豈容你胡言亂語!我與怡香清清白白,你不要自找沒趣。”


    忘憂夫人顯然沒有料到,楚天行會動怒,訓斥於她,瞬間,內心崩潰。


    這麽些年,她之所以孑然一身,一則痛恨這天下男人薄情寡性;二則讓她動心的男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本來對這位少年劍客心動不已,恨不得馬上對她傾訴情思。


    可畢竟她作為女人的矜持,見到楚天行與段怡香這樣年輕美貌的姑娘在一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醋意襲來,也顧不得什麽矜持。


    “楚天行,你敢凶我?走著瞧,你一定會後悔的。”忘憂夫人麵容一沉,狠狠瞪了楚天行一眼,轉身,離開了春風醉月樓。


    愣住的楚天行,不明所以,足足佇立了許久,段怡香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天行,你沒事吧?”


    楚天行回過神來,淡然一笑,“沒……沒什麽。”


    “她誰啊?”


    段怡香好奇地問道。


    相比於忘憂夫人謝玲瓏,段怡香心中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心裏更是清楚,她如今出身春風醉月樓,自是難以獨占楚天行,也不敢抱太多的奢望。


    惟願他能夠多看自己一眼,那也就心滿意足了。


    世間的情愛,原本也便是如此。


    不會每個人都是轟轟烈烈,地久天長,也有些卑微如斯,仿佛皓月之外的守護星。


    明知遙想對望,卻無法企及對方心裏。


    但,哪怕是得以如此長久相伴,便是最大的幸福。


    “水榭雅居忘憂夫人,謝玲瓏。”楚天行低沉地道。


    “可是,她為什麽叫你弟弟呢?你和她……”


    “哦,一言難盡,簡言之,與她不過是萍水相逢,見過兩麵,與她有些緣分吧!”楚天行盡量簡略,又把意思表達清楚。


    “哦,原來如此!”


    段怡香可不是一個尋根究底的人,知道個大概,並未深究。


    楚天行尋思之下,這些時日,與明月公主、沈吟詩、洛風他們分開行動,想必他們都已經等得著急了,是該趕緊回去了。


    打定主意,隻好向段怡香道別,“怡香,我還有要事去辦,我們就此別過。”


    “嗯,天行,萬事小心,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說完,楚天行走出了春風醉月樓,段怡香走出來,目送他背影消逝在遠處,心裏一陣落寞。


    出了醉江南,藍天白雲,蒼穹遼闊。


    似乎許久不曾這麽靜地看這江南旖旎風光了,什麽江湖,什麽天下,這一派栩栩如生的風景,才是讓自己心靜。


    烏鎮,一個曆史悠久聖地,將江南風光盡收眼底。


    楚天行漫步於青石板古街上,絡繹不絕的行人,叫賣的小商販,提著嗓子吆喝著,雜耍的戲團,走鋼絲,胸口碎大石,槍紮咽喉……


    喧鬧熙攘的街道,楚天行卻是倍感孤獨,仿佛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而他什麽也沒有。


    不知為何,忘憂夫人謝玲瓏那一張俏美而怨怒的臉龐不停地浮現在腦海中,自己這是怎麽了?


    因為她怪責段怡香,自己出言吼她?


    他更多想起在水榭雅居的時候,看著端莊賢淑的忘憂夫人謝玲瓏。


    她孤傲,宛若寒冬臘月裏的一枝獨秀的臘梅,盛放出灼灼的芳華。


    聽洛風說過,人生不盡如意,一杯酒清風徐來。


    若是心中難以釋懷,喝一杯酒,若是還不能釋懷,那就再喝一杯,若是依舊心事沉重,那就不停地喝,喝醉一場,醒來一切恍然。


    楚天行從來沒有試過一醉解千愁的滋味,自古應當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吧?


    不過,此刻,卻是想要痛飲一番,以宣泄心中的不暢快。


    舉目望去,烏鎮這古街道上,酒肆卻是不多,唯獨一家——歸客。


    歸客,簡潔明了的酒肆名字,放在這繁華大唐,恐怕也是不多見。


    匆匆過客,何處是歸?


    置酒歸來,皆是客往。


    楚天行覺得這酒肆名字有點意思,踱步走向歸客酒肆。


    出入歸客酒肆的人倒是不少,有喝得醉醺醺的搖搖晃晃、哼著小曲走出來的醉漢,有興致高昂一副不醉不歸的進去的酒客。


    這麽多人,不知有多少,是像自己一樣,專門來這酒肆,隻求一醉的。


    楚天行將龍血劍一握,邁步進了歸客酒肆,果然,這一處酒肆,座無虛席,僅僅臨窗的位置,還有一張小方桌空著。


    “喲,客官,一位?”店小二一見客人上門,笑臉相迎,打量了一眼楚天行,問道。


    “嗯,一位!”楚天行也不願多說什麽,徑直走向臨窗的空方桌位置。


    “客官,您要喝些什麽?”店小二將抹桌布在方桌上抹了幾下,笑著問道。


    楚天行略微環視了一眼酒肆內,旁桌喝酒的酒壇,道了一聲:“一壺女兒紅,兩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


    “好勒,客官您請稍等,酒菜馬上就來。”


    店小二扯著嗓子招呼一聲,便去準備酒菜。


    說來這間歸客酒肆,裝飾倒是極為雅致,想必這歸客酒肆的老板也是一位講究的人,牆壁上張貼著一些酒的圖畫,還有些書畫之類。


    不一會兒,酒菜擺放到了方桌上,店小二招呼道:“客官,酒菜上齊了,您請慢用!”


    楚天行端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哎喲,小娘子,一個人喝悶酒,那改得有多寂寞呢,不如讓大爺陪你喝一杯吧?”


    剛喝完一杯,一聲不堪入耳的刺耳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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