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要和奧菲莉雅訂婚了?”,薇薇安話鋒一轉,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杜林要和提馬蒙特家族聯姻在貴族圈子裏麵根本就不是秘密,一些貴族已經開始準備禮單應對訂婚典禮和接下來的婚禮。其實很多貴族嘴上不承認杜林的地位,其實暗地裏多多少少都必須要肯定杜林的能力,在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能夠把自己的事業經營出這麽大的局麵,這是一些貴族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果他能夠穩住目前的局勢,確保自己的產業不出問題,最多一兩百年後,一個新貴族就要誕生了。


    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和目前帝國最具權勢的家族聯姻,他們的禮單就不可能像是應付皇室那樣隨便給點不值錢的東西,必須要能夠彰顯出自身的氣魄,同時有突出對雙方的尊重,就包括薇薇安都在籌備這方麵的禮單。


    杜林點了一下頭,他看了一眼又在削蘋果的都佛,覺得想要從他那裏弄一點吃的簡直是想瞎了心。


    薇薇安有些猶豫,她也瞥了一眼都佛,才輕聲說道,“這些話本來我不應該現在就告訴你,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在更高的層麵上,其實新黨和舊黨的分界線並沒有那麽的明確,但是越往下,雙方對立的情況越嚴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杜林啃了一口沒有削皮的蘋果,清脆可口,這讓他的喉嚨舒服了不少。晚上喝了一些酒,有些口幹舌燥,這正好緩解了他的不適,把口中的果肉咽下去之後,他說道,“控製力!”


    薇薇安眼睛一亮,她笑了起來,很多人都說杜林是一個日了幸運女神的幸運兒,可是她卻認為這一切都是杜林自己的能力。誰又能夠想到,新舊兩黨鮮明的對立關係,實際上造成這種情況的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加深對社會各個方麵的控製力。


    如果不是老總督在死之前把一些秘密告訴了她,她可能這輩子都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兩黨基層成員都恨不得扭打在一起,在一些州議會上,新舊兩黨的議員時常被曝出動粗互毆,甚至還發生過演變成兩黨議員的群毆混戰中斷議會進程的可笑事件。可是誰又能夠清楚明白的看出來,貴族體係分化出水火不容的兩個黨派的目的,並不隻是單純的為了爭權奪利,而是為了對整個帝國的社會擁有更加可靠的控製方式。


    兩個陣營,把態度鮮明傾向不同的社會組成,也就是每一個公民按照他們的“屬性”撥劃到兩個陣營中,有了共同的“敵人”之後他們就會產生同仇敵愾的凝聚力,加上必要的引導和釋放,社會中原本存在的一些問題就迎刃而解。


    這是一場很可怕的“陰謀”,如果沒有知道內情的人說出來,不是誰都有可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杜林知道,是因為他確定和女孩訂婚之後,從馬格斯對他扭轉的態度中發現的,在一些日常的聊天中,某些一直對他關閉的東西也漏了一條縫,他敏銳的意識到新黨的高層和舊黨的高層未必就是旗幟鮮明的對立態度,但是基層方麵卻和傻狗一樣互相打出狗腦子,要說這裏麵沒有人引導那才是大問題。


    如果有人刻意的引導整個社會產生了這種變化,製造這種對立和矛盾,那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很簡單,有序的對立比無序的混亂更適合當下時代的要求和發展,內部競爭力在某些情況的促進作用下,反而會比合家歡更適合加速社會的全麵進化。加上在他夢境的世界裏,他也看過某本書,書上也有類似對於黨爭的觀點,這才讓他意識到了這個帝國,並沒有人們眼中的那麽簡單,反而複雜的很呢!


    削完蘋果的都佛看著杜林手中咬了幾口的蘋果,以及薇薇安不斷舉起的酒杯,又把蘋果都吃了。他剛才發現杜林要拿他盤子裏的蘋果時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又削了一個,可現在……。唉,他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這些腦瓜好用的人說起話來怎麽就這麽讓人聽不懂呢?


    還是蘋果好吃!


    不管都佛此時心中所想,杜林對整個社會的了解程度讓薇薇安有了繼續深化話題內容的動力,“如果能夠有人打一個招呼,讓州長不幹涉我在奧爾奧多的競選工作,我相信阻力會小很多。你知道的,有時候這樣的關鍵性人物隻要一句話,就能夠讓我很多的努力白費,也有可能是一個政策。”


    這點杜林倒是很清楚,當初他在奧迪斯市就是這麽幹的,臣服他的給他們政策傾斜,不願意配合的就通過製定地方性政策法規讓他們破產,他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這件事我不能夠保證,但是我會和馬格斯閣下提起,這也需要你自己動用一些人脈。”


    “當然,那麽談一談另外一件事……”,有了杜林的保證薇薇安就放心了很多,舊黨方麵她並不擔心,總督閣下雖然過世好幾年了,可留下的人脈並沒有完全的枯竭。在雲譎波詭的政治傾軋中能夠生存下來並且還能夠是好朋友的同僚,那就是真正的好朋友,值得信賴的人。今天這些人伸手幫助了老朋友的女兒,未來薇薇安也會給予他們足夠的回報,誰都會有那麽一天,今天拒絕了薇薇安,那麽以後就有可能別人拒絕他們的後人,這不是明確的選擇。


    杜林點了點頭,薇薇安就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夠在財力上支持我。”


    “你要多少錢?”


    “不是錢的問題……”,薇薇安搖動著手中的酒杯,暗紅色散發著淡淡芬芳的液體掛在杯壁上緩緩落下,猶如一道道紅幕,她看了一會,才轉向繼續看著杜林,“現在社會上依舊存在著許多對女性的歧視和偏見,而且我們發現,對女性最大的迫害就是勞動權的失衡,或者你可以理解為家庭財務自由的問題。”


    “很多家庭都是女性在家裏帶孩子做家務,丈夫出去工作,那麽作為家庭中唯一的收入來源的丈夫,自然擁有對家庭財務絕對的支配權。在這種情況下,女性的權益顯然受到了極為可怕的傷害,她們必須服從於男性的主導地位,喪失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權益。”


    “很多的工廠,在招工上也對性別有所偏見,這是一種醜陋的現象,可是想要改變這一切並不容易,放眼未來,但必須著手現在。”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在奧爾奧多投資建立三到五家工廠,專門用於招聘女性員工,解放家庭女性財務自由,平衡家庭成員之間的地位權力,解放一部分家庭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


    薇薇安說的是有非常的嚴肅,身上都快要散發出神聖的光輝,那模樣悲天憫人,就像是教會聖經中所描述的聖母,都要放光了。她說完後愣了一下,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抱歉,我有些太激動了。”


    杜林笑了笑表示沒關係,“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和偉大的使命,是的,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個屁,杜林本身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又是實用主義的代言人,對他來說有用才有地位,沒有用的,那就是被支配階級。


    他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點了一下頭,“這完全沒有問題,有一些行業也非常適合女性工作,但是你也應該明白,如果工廠產生的效益承擔不了工廠的開銷,出現嚴重的虧損現象,我不會讓它一直開下去。”


    “我明白,如果真的因為這種原因關閉了工廠,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有了這兩項不成文的交易之後,梅森的競選之路基本上可以確保沒有什麽問題了,一旦梅森成為了市長,這就意味著克斯瑪家族中第二名從政者出現,這是一件好事,他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都操作進來。一個家族想要不斷的壯大下去,就必須牢牢的控製住國家的最高權力和話語權,沒有什麽比親親相傳更可靠的方式來維持這種權力的過度。


    看得出薇薇安和都佛似乎還有話說,杜林借著出去吸煙的機會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後,薇薇安走到沙發邊上,單腿壓在都佛的腿上,媚眼如絲,伸手一推把身板紮實,哪怕中槍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都佛推倒在沙發上,她舔了舔如血般腥甜的紅唇,喊了一句“小狼狗”,緊接著滿屋春色。


    在房間外,德利爾被杜林看的渾身不得勁,當年杜林痛毆他的記憶深深的刻在他的腦子裏,到現在想起來腦袋還隱隱作痛,加上杜林這麽多年來幹掉了那麽多的人,總給人一種可怕的印象。


    杜林招了招手,德利爾隻能點著頭哈著腰顛顛的跑了過去,喊了一聲“杜林先生”。


    看著現在人模狗樣換上了男士正裝,也把頭發和指甲弄幹淨的德利爾似乎還有些小帥,杜林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問道,“你變成這樣,不會和薇薇安夫人有什麽關係吧?”


    有一個基佬突然正常了,那麽一定有一個發揮了巨大作用的女人,德利爾作為薇薇安的助理,有些事情未必是不可能的。


    一旦有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杜林不介意為都佛清除掉一個潛在的麻煩。


    德利爾聽了這句話嚇的臉上都沒了血色,差點就要跪下來,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您不能誹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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