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胤宗歎了一口氣道:“哎,夫人這病是染上了“傳屍”之症哪。”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搖頭。


    “傳屍之症?”劉洪和管家表示不太懂,一臉的茫然。


    “這傳屍之症就是俗稱的“肺癆”,神醫華佗說過“鍾此病死之氣,染而為疾,故曰傳屍也。”許胤宗搖頭晃腦地說著。


    許胤宗接著說道:“這種病病深及骨,陰虛潮熱由裏透外,屙久難愈。而且,癆蟲噬其心肺,極容易傳染,凡親朋好友、骨肉至親探視沾染此病的病人及死後吊喪都可能染上這病。”


    “啊!這卻如何是好?!”劉洪吃了一驚,放下手中的茶杯,忽地站起身來,卻是沒有想到殷溫嬌竟患傳染性如此之強的病。


    將劉洪瞬間的表現看在眼裏,許胤宗神色不變,轉而不慌不忙地道:“也是天見可憐啊!你們也就是遇到了我許胤宗,如遇他人醫治這病,你的夫人必然一命嗚呼!”說到這裏,許胤宗也站起身來,背起雙手,一臉的傲色。


    “先生醫將安出?”也許是做了一陣子州官的緣故,耳熏目染之下,劉洪也學會些文縐縐的東西,欣喜地問道。


    “當年啊,關中百姓沾染這病的甚多,恐有萬人之數,我用那獨門的奇妙偏方下藥,將關中萬民及前線的唐軍將士一一救活……”


    “太好了,先生果然是天下神醫,名不虛傳哪!陳某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許胤宗謙讓道。


    “先生如能救治我家內人,陳某必重金酬謝!”劉洪拱手道。


    “這個不妨事,這病如遇他人醫治必是束手無策,嗬嗬,在我許胤宗這裏卻是手到擒來,隻是有一樣啊……”


    “先生這是怎麽說?”劉洪忙問。


    “這病雖能救治,卻是傳染性極強,你家內人必得與府上家人、至親骨肉隔絕開來,以免沾染;然後再下猛藥救治,一舉拿下此病!再經半年左右的調養,必然恢複如初!”名醫許胤宗一邊繪聲繪色地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


    “先生,有一事我卻是不得不問啊!”這時,程管家手捋胡須,臉上似有懷疑之色。


    “我家夫人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少有接觸陌生人等,這又如何沾染上這病呢?”說著,管家拿懷疑的眼神望向許胤宗,接著又望向劉洪。


    這時,劉洪也將一雙狼眼望向許胤宗。


    許胤宗頓時不悅!


    一甩袖子道:“我與你家夫人素不相識,你家夫人是如何得上這病的,我許胤宗卻又哪裏知道?!真是豈有此理!”


    “這天底下的病千奇百怪,無奇不有,你家夫人麽我也是細細切脈,我診斷她氣血十分不足、身心疲累、身子極度虛弱,極易沾染這肺癆。有此虛弱體魄,染上肺癆很奇怪麽?”許胤宗反問道。


    見這時的劉洪和管家已是啞口無言、無言以對,狡黠的許老頭再加了一把火:“想我許胤宗是何等樣人,我乃是大唐著名郎中!!!”


    “……太醫巢元方與我是同門,老夫不才,也曾為當今皇上、太後、皇後及各位王爺診過病情、開過藥方,怎能誆騙於你?嗯???!!!”


    說著,眼中一道厲芒射向程管家,管家此時已是心虛,連忙低下頭去。


    “陳大人,我許胤宗一生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最聽不得有人汙蔑我之醫術,既然你府上的管家不相信我許胤宗,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說罷,拱了拱手,背起藥箱,一拂長袖就欲揚長而去!


    “慢著!慢著!”劉洪尋思這肺癆病若沒有許胤宗醫治,天下再也無人可以醫治。於是連忙下座,一把拉住了許胤宗的衣袖,陪著笑臉說道:“我這管家不太會說話,得罪了先生,先生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個奴才一般計較!”


    轉臉又對管家冷聲說道:“程總管,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下去吧!”


    程管家灰溜溜地依命退下。


    眼見管家黯然退下,劉洪拱手道:“內人肺癆之疾還要煩請先生醫治。”


    “啊,好說好說!”許胤宗點點頭。


    劉洪親自陪著許郎中前往,再次來到了臥房外,這劉洪也是怕死的人,已經知曉殷溫嬌有肺癆之疾,怕沾染上自己,隻到了房門前便停下腳步,不肯再進去。


    許胤宗背著藥箱,一個人進入了房間,依舊來到殷溫嬌的塌前,悄聲將外麵的情況告知了侄女殷溫嬌,一麵叮囑了殷溫嬌幾句話,一麵又假戲真做,開了醫治肺癆的方子,寫上草藥名稱和服用方法,大聲交待了幾句醫囑給門外人聽見,然後背起藥箱,走出了房間。


    “陳大人,我這裏藥方已開,隻要按時按量用藥便可,殷夫人這肺癆雖說厲害,可也醫治的好,大人且放寬心就是!還有,這肺癆沾染性極強,府上人等萬萬不可接近,以免感染,免得後悔莫及啊!切記!切記!”見到門外的劉洪,許胤宗好一番囑咐。


    “多謝許先生!小蘭,將醫資給先生奉上!”劉洪吩咐道。


    旁邊的小蘭將早已準備好的百兩紋銀遞給了許胤宗,許郎中也不推辭,嗬嗬笑著,接過了銀子,依然坐上陳府的轎子打道回家。


    許郎中走後,這邊的劉洪便將殷溫嬌隔離開來,讓小蘭專一照顧殷溫嬌,每天飯菜由小蘭一人遞進房間;那程管家還通知了府上家人和家丁、仆從、奴婢等人不可進入殷夫人房間十米之內。


    此後,殷溫嬌房間的周圍便是寂靜無聲,即使是大白天,這裏也是出奇的幽靜,不過,卻很是適宜此時的殷溫嬌安心養胎。


    房間內,殷溫嬌與小蘭相視片刻,兩個人也是憋忍不住,會心地齊齊笑了起來。


    轉眼就過了半年的時間,殷溫嬌臨產的日子也漸漸臨近,每天裏殷溫嬌依然虔誠禮佛,祈禱觀音菩薩保佑腹中的孩兒平安降生。


    這時的殷溫嬌麵龐豐腴,身形略顯臃腫,腹部已是高高隆起,雙手撫摸著圓圓的、高翹的肚子,感受著躁動的小生命在體內律動,殷溫嬌有一種與小生命連為一體、血肉相連的奇妙感覺,心中充滿著準母親的喜悅和幸福憧憬!


    身邊服侍的小蘭姑娘也是影形不離,悉心照顧著待產的殷溫嬌,忙前忙後,頗是周全。


    臨產的這一天,小蘭以探親的名義,從外麵帶進來一個老穩婆,並順利地進入府內,一直將這個穩婆領到了即將臨盆的殷溫嬌床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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