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街上


    “噠...噠...噠...”一匹駿馬馱著俊朗不凡、一身僧衣的江流兒和清麗脫俗、秀才打扮的李容兒一路行來。


    東街位於皇城之內,大青石鋪就的街麵平坦寬闊,可容八匹馬並行,這東街也是許多官府的府衙所在,江流兒、李容兒騎著馬一路尋來,途中又尋問了路人,終於來到了兵部尚書殷府的府門前。


    兵部尚書府衙的正門雄偉高大,門前有兩根大大的紅漆柱子,門旁有四個盔甲明亮、跨刀執槍的士兵把守,正門兩旁有兩隻大石獅子,像守門的衛兵一樣威武雄壯。正門上方掛著一塊牌扁,端端正正地書寫著“殷府”兩個大字。房簷下麵掛著六個大紅燈籠,每逢夜晚掌燈,遠遠地都能看到大紅燈籠閃著“殷府”兩個大字。


    “好氣派啊!”望著雄偉霸氣的兵部尚書府衙,初到皇城的江流兒感歎道。


    “嘻嘻嘻......”身後的李容兒忍不住捂嘴輕笑,心道,這與皇宮相比那可差遠了,暗笑自己的江流兒哥哥真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江流兒下得馬來,又將李容兒扶下了馬,將馬拴在了不遠處的樹下,兩個人一齊走到了府門前。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這是兵部府衙,閑雜人等不得擅入!”兩個穿戴盔甲的士兵持槍攔住了江流兒和李容兒。


    江流兒稽首合十道:“小僧是尚書府家裏的親戚,尚書老大人乃是小僧的外公,煩請兩位往府裏通稟一聲。”兩個衛兵瞅了瞅身著僧衣的江流兒和身旁的李容兒,見江流兒相貌堂堂、態度誠懇,不像有假,於是道聲“等著!”一個衛兵給門內一人說了幾句話,門上人連忙奔往前堂稟告去了。


    “稟告老爺、夫人,府門外有一個年輕的小和尚,說是我殷府的親戚......還自稱是老爺的外孫......”


    “親戚?外孫?還是小和尚?......”殷開山夫婦正在堂上敘話,聽了門上人的稟告,殷開山頓時一頭霧水,與坐在旁邊的夫人對望了一眼。殷開山對著夫人一攤雙手道:“我殷家與和尚並沒有親眷哪。”


    旁邊的殷老夫人想了想,忽然道:“夫君,我昨天夜裏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昨夜我夢到咱們的女兒滿堂嬌忽然來到了家裏,難道說是女婿有書信送來?夫君,既然門外的人自稱是我殷家的親戚,便見一見又有何妨?老爺你說呢?”


    “嗯,夫人所言有理。”殷開山捋著虎須,點頭稱是,於是吩咐門上人道:“你去把門口的那個小和尚喊進來吧。”


    “是,老爺。”門上人依命躬身退下。


    “喂!那個小和尚,咱家老爺和夫人喊你進府敘話。”門上人打開了府門,大聲對江流兒說道。


    “多謝,多謝!”江流兒忙稽首合十,道謝了幾聲。


    “容兒妹妹,你且在這裏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來。”江流兒對李容兒溫言勸道。


    “哼!”李容兒翻了翻一雙大大的眼珠,心裏麵有些不太高興,這江流兒哥哥又把我李容兒撇在了一邊......


    李容兒正在鼓著一張包子臉,暗自生江流兒哥哥悶氣的時候,那個江流兒已經進到了殷府裏麵。


    跟著殷府的門上人來到了前堂,跨進門來,正見前方坐在兩個年逾花甲的夫婦。左邊那位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濃眉虎目,頜下有須,神色間不怒自威,似乎是久居高位之人;右邊那位豐潤白淨,錦衣華服,氣質十分高貴,與自己的母親殷溫嬌容貌、氣質十分的相似,想來這就是自己的外婆了。而左邊的那位老人,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外公殷開山。


    乍見從未謀麵但倍感親切的外公、外婆,一種叫做血親的情感在江流兒的心裏流淌。


    江流兒摸出母親殷溫嬌給的手鐲,將它呈給了殷夫人,然後又一撩僧衣下擺,跪伏在了地上,鄭重地朝著兩位老人各磕了一個響頭:“孫兒陳禕拜見老祖宗。”


    一見江流兒的麵容,再見家門傳下的手鐲,殷開山夫婦頓時大為驚喜,當下已然認定這個年輕人正是自己的外孫兒無疑。老兩口一時間笑麵相對,開懷不已。


    “孫兒,快快起來吧。”殷開山捋著虎須,嗬嗬笑道。


    “好孫兒,地上太涼,趕緊起來吧,過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殷夫人也連連招手道。


    江流兒依言來到殷老夫人的身前,殷老夫人用手輕輕撫摸著外孫的英俊臉龐,眼眶中飽含著淚花,“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你爹和你娘了。”殷老夫人不住聲地說著。


    “哦,對了!你爹和你娘呢?他們怎麽沒來呀?”殷老夫人問道。


    “你娘可是有十八年沒回娘家了啊,而且啊,有了你這個外孫兒也不告訴我們老兩口一聲。”提及於此,殷老夫人的話裏麵很是有些怨氣。


    一聽慈祥的外婆提及到了自己的爹娘,馬上觸及到了江流兒的傷心處,想到血書中泣述的悲催場景,想到自己背負的殺父之仇至今未能得報,江流兒頓時悲從中來,當即放聲大哭起來。


    “這?......”殷開山夫婦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外孫為什麽哭得如此傷心?


    這時的江流兒擦了一把眼淚,從懷中掏出了血書和母親殷溫嬌的家書,將它們遞給了外公殷開山。


    殷開山疑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外孫,又看了一下手中的血書和一封家書。


    “嘶!”的一聲,殷開山先拆開了那封家書,一見是女兒的手筆,馬上仔細地讀了起來,一閱之下,當即大驚失色!


    見旁邊的丈夫突然間臉色大變,殷老夫人忙將殷開山拍在桌案上的家書拾起,也認真看了起來。


    這邊,殷開山又急急地展開那封血淚斑斑的血書來看,不看則已,一看之下,老大人殷開山頓時勃然大怒,怒發衝冠,拍案而起!


    盛怒之下,殷開山用手一把抓起手邊的茶杯,然後狠狠地向地麵砸去!


    “砰!”一隻精致的白瓷茶杯在地麵上怦然炸裂,瞬時粉身碎骨,杯中水也四下裏濺落開來......


    “劉洪賊子!你竟敢侮辱、霸占我女滿堂嬌,殺害我婿陳光蕊,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此時的殷開山須發戟張,咬牙切齒,赤紅著雙眼,狀若瘋狂,這一刻仿佛又化身為血戰沙場的戰神一般,必殺死敵人而後快。


    “劉洪、李彪兩個匹夫!老夫定要將你們千刀萬剮,教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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