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郊,驪山腳下。


    “哇!好美啊。”


    一株粗大的銀杏樹下,俏麗的李容兒昂著頭,抑製不住興奮的心情,在銀杏樹下不住地讚美著。


    “江流兒哥哥,你快來看啊。”李容兒一雙小手頻頻向後麵招著。“來了,來了。”江流兒從後麵趕了上來。


    江流兒來到近前,隻見一株粗大的銀杏樹映入眼簾,這株銀杏樹英姿颯爽,滿眼金黃,一邊呈露讓人眩目的金色,一邊飄灑下無數的落葉,順風貼著地麵卷動,鋪成一地錦繡。


    一陣秋風吹來,葉子隨風而動,就像蝴蝶在翩翩起舞,那落滿一地的金黃葉片,又像是給大地鋪上了一床金色的地毯,遠遠望來,滿地金黃,煞是好看。


    “容兒,你知道這棵銀杏樹麽?”江流兒一邊出神地望著這株千年銀杏樹,一邊詢問身旁的李容兒。


    “不知道。”李容兒搖了搖頭。


    “江流兒哥哥,那你說說唄。”接著,李容兒又俏皮地一笑。


    “剛才,我在路上打聽了一下,這驪山腳下的山民說這株銀杏樹很出名呢,它已經生長了將近一千年,據說曾是漢朝文帝劉恒親手栽種......”


    “這棵銀杏樹長了有這麽長時間啦?怪不得這麽大呢。”李容兒吐了一下尖尖的香舌。


    “是啊,每年深秋乃至初冬的時候,這株銀杏樹都像身披金甲聖衣一樣,山風一過,滿地金黃,甚是驚豔。現在你不是看到了麽?”江流兒笑道。


    這時,李容兒昂著頭,正看著銀杏樹上結在一起的一簇簇白色的果實,叫道:“江流兒哥哥,這是什麽果子?”


    “嗬嗬,它叫白果,每年秋天來臨的時候,這些小小的果實就會由青色變為淡黃色,它是隨季節變化而不斷變化的。成熟的時候,它們都變成了白色的這種,所以叫做白果。”江流兒娓娓道來。


    “成熟的白果一顆顆地掛在樹上,用竹竿一敲就落下來了。其實,銀杏的葉子和白果還可以用來製藥呢。”


    “哦,我知道了。”李容兒俏臉一揚,笑道:“江流兒哥哥,你懂得可真多。”


    銀杏樹下鋪滿了金黃色的葉子,江流兒從中撚起了一片銀杏葉子,仔細地端詳了一番,見這片銀杏葉子呈扇形,表麵有光澤,葉柄長,並且觸摸起來手感光滑。


    “千年的銀杏最有靈性,置身於此樹之下,凝神靜氣,仿佛世間所有的煩惱都會消散,看金黃的葉片簌簌地落下,那一刻便是刹那芳華,穿越千年。”江流兒感歎道。


    “江流兒哥哥,你說的真好,你可以作詩啦。”李容兒拍著小手讚道。


    江流兒搖了搖頭,略顯靦腆地笑了笑,一張英俊、白皙、略帶羞澀的臉龐在李容兒的眼眸中格外好看。


    江流兒與李容兒攜手登上山頂時,已是夕陽西下。江流兒極目遠眺,隻見天邊一大片紅彤彤的雲彩與古老的禪寺、金黃色的銀杏樹交相輝映,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


    見時候已經不早,於是江流兒、李容兒二人沿著山路返回。一路上,江流兒牽著馬兒,與李容兒邊走邊說著話。


    “江流兒哥哥,這些日子你們家的事情可真不少呢。”李容兒無意中說起了江流兒這幾個月來經曆的許多事情。


    “是啊。”江流兒感慨地應了一聲。


    “現在呢,你的父仇也報了,與伯母也團聚了,還知道你那外公是個朝廷的高官,不知道江流兒哥哥未來有什麽打算啊?”


    “我嘛......”江流兒想了想,說道:“容兒你也知道,我自幼生長在金山寺,雖然法明師父讓我讀了藏經閣裏的許多典籍,但是,佛學博大精深,精妙無比,非一蹴而就而能告成,所以,今後我會遍訪名寺,精研佛法。”


    “哦。”李容兒臉色為之一變,語氣中明顯透出了一股失望。


    “對了,江流兒哥哥,眼下你是想繼續留在長安這裏?還是?------”想了想,李容兒不甘心,眼珠一轉,又繼續問了一句。


    “我答應過法明師父,長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會回金山寺一趟。”江流兒坦誠答道。


    “容兒你呢?你是跟我一起回去還是找你那長安城裏的親戚,再在京城裏玩一陣子?”江流兒笑問。


    “我和你一起來的,自然也是與你一起回金山寺啦。”李容兒也笑著應道。


    “那好,那我們就一塊兒回去吧。”江流兒順手刮了一下李容兒挺直的瓊鼻,引得容兒姑娘一頓白眼。


    “我想回金山寺,隻是不知道我娘那裏會怎麽說呢?”江流兒暗自思忖。


    “江流兒哥哥,我很奇怪呢,為什麽皇上和魏伯伯、秦叔叔他們都為那個李彪說話,為什麽那天要放走那個李彪?”李容兒將這幾天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佛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江流兒歎息了一聲。


    “其實,那天我也是對此很不理解,但這幾天我想通了。”江流兒停下腳步,凝望著遠方:“誠所謂一念生則佛,一念孽則魔,為佛為魔,皆由心作。”


    “容兒,那天你也親眼見到了,那李彪悔過自新、誠心向善,這便種下了佛的善因,既有佛的善念,那老天還會讓他死嗎?所以說,那天那李彪一心赴死卻也不能夠做到,這就是人欲其亡而天不許啊!”經此一番變故,江流兒也是感觸良多,心智變得成熟了許多。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見江流兒一副得道高僧、老氣橫秋的模樣,李容兒馬上打斷了江流兒的話。


    “給!江流兒哥哥,喝口水吧。”說著,李容兒將隨行馬匹的水袋卸下,遞給了江流兒。


    “嗬嗬,還是容兒妹妹好,知道哥哥口渴了。”江流兒嗬嗬笑道,撫摸了一下李容兒的腦袋。


    在路旁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江流兒一邊喝著水,一邊眺望著銀杏古樹的方向。


    “人生苦短,隻是不足百年的光陰,而那參天古木銀杏樹,卻是已越千年,依舊生機盎然!倘若銀杏有靈,不知道它遍覽千百年來經過它樹下的千般人物、萬種故事,又該做何感想呢?”


    坐在大石頭上的江流兒一時唏噓不已,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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