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狼王!”赤青虹輕蔑一笑,道:“他兩就算化成了人形,但在赤某眼中,他兩還不過是碧霞師兄身邊一犬一馬而已!”


    拜月教主驚疑道:“老友,你上次來函可是說馬王和狼王支持你接掌彩蜃殿!”


    赤青虹目光如炬,一眼就明白拜月教主的擔心,他是怕自己一方勢單力孤,辦不成這件大事。


    “放心,他兩是牆頭草而已,兩邊下注,想左右逢源,隻要咱們勢力壓過了蘇少平,這匹馬和那條狗,都會倒向咱們這方!”


    赤青虹信心滿滿的話,讓拜月教主略為心安。


    “好吧,老友如此自信,你別賣關子說說那八成的信心從何而來!”


    赤青虹一笑道:


    “本來隻有五成勝算,現在有了雲小友相助,赤某多了一層,老友你出手,勝算再加一層。前幾天傅雪楓幫了本座一個大忙,再加了一成。”


    赤青虹那原本的五成勝算來得神奇,在強者和自信之人的眼中,他們遇到的所有事情,不論希望有多渺茫,在他們看來就兩個結局,一是辦成,二是辦不成,這就是五成的勝算。


    神奇的對半勝算,這是那類人和普通人在思維方式上的根本區別。


    “傅雪楓她重創了蕭玉寧,據秘線來報,蕭百夫出盡的手段,蕭玉寧還是未見好轉,以倒了垂死之境,估計是活不成了。”


    “如果時局發展對赤某不利時,赤某會在合適的時機,以一個合適的方法,告訴蕭百夫他寄以厚望的愛孫是在以無還手之力時被傅雪楓一擊重創”


    “蕭百夫性格赤某了解,他知道後一定會和蘇少平、傅雪楓等人鬥到天翻地覆,不過赤某也想接手一個和氣完整的彩蜃殿,希望不要看到真有這麽一天。”


    和侃侃而談信心滿滿的赤青虹相比,擺下宴席接等待賀起胡靈月的赤無霜現在就十分覺得不滿和燥動。


    赤青虹讓他接待賀起和胡靈月。她是主人,並且自帶一股上位者的架子,上位者不能話太多,就如皇上是等各位臣工討論一番後,他站在至高點,以點評的的角度起一錘定音的作用。


    話少是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在以往這是個優勢,但現在成了劣勢,胡靈月出盡風頭,赤無霜卻宛如一個無關的局外人。


    那兩仙風道骨的老道到是很投入了自己角色之中,他兩人本來的任務便是陪好賀起,陪好胡靈月,現在任傷完成得很完美。


    兩個老道真是由心而發,真誠的誇讚賀起和胡靈月,隻要不眼瞎都能瞧得出胡靈月對雲中子極有好感。


    兩個老道也不知赤無霜的心思,他兩人把賀起和胡靈月並列誇讚,各種花式吹捧,如連綿江水,濤濤不絕,除卻暗中生氣的赤無霜外,真算得上賓主共歡,齊樂融融。


    赤無霜順帶把這兩個老道都給恨上,兩個馬屁精,怎麽這麽討厭、惡心、諂媚、庸俗,還一直就在我身邊辦事,虧我這麽久都沒看出來。


    胡靈月駕輕熟就,十分輕鬆掌控各人情緒和話題,總是把眾人笑談的話盡可能限製在可控的範圍內,並且把赤無霜排除在外。


    “胡仙子,你遊曆北原,可不能不了解變化道,我家小姐得老祖真傳,是變化道高手!”諸姓老道總算是想起主座的赤無霜。


    赤無霜心中有幾份自傲,輕咳一聲,就要發表下自己對變化道的感悟。


    “變化道昨晚我聽赤前輩講過,我今想聽聽奴道,想想和人鬥法時,指揮獸群,如百萬雄獅的統帥一樣,隻要發號施令就行,那多威風,還不用自己動手。”


    胡靈月仰著巴掌大的白嫩小臉,一對美眸水靈動人,神色似沉浸在幻想自己是大將軍。


    其實這都是裝的,目的把阻住赤無霜開口,快點把眾人視線焦點給拉回來。


    閻老道哈哈一笑,他很樂意為這個麗質天生的仙子講解。


    “胡仙子,奴道可不是那麽容易,你隻看到其中一麵,統率百萬雄師固然而風,可百萬張口光吃穿用度就夠統帥頭痛。奴道也是如此,要放牧獸群,要飼養眾多妖獸,就這兩點,就能把一個奴道修士忙得焦頭爛額!”


    赤無霜忍不住輕蔑一笑道:“閻長老說得極是,其實我也曾輔修過奴道,我養了三百多頭影月狼,每天投食柔骨兔得七八百隻,還要照顧狼群中的每一隻較狼,那叫一個累呀!我保證胡仙子你試過一回之後,就不會覺得奴道有意思。”


    每個人的話,其實都是帶著情緒,說的內容是一方麵,情緒才表達著說話之人真心的想法,閻老道是真心講解,赤無霜的情緒中對胡靈月帶著敵意和輕蔑。


    胡靈月真要是鬥法,她剛進龍虎中期,並且極少真正和人動過手,現在肯定不是赤無霜對手。


    她動手不行,動口一向沒輸過。


    等赤無霜說完後,胡靈月表情怔住,很快那絕美臉上,露出一幅傷心欲絕,不可置信的神情。


    “柔骨兔……那麽可愛,你竟然拿它來喂狼!”她表情裝得極像,連眼淚都差點要溢出來眼框。


    閻老道瞧著心中一軟,連忙打圓場,道:


    “胡仙子真是宅心仁厚,菩薩心腸,見不得血腥,聽不得殘忍,其實北原大量飼養低階妖獸都是用來作血食,如果不這樣就隻能在廣闊的北原上放牧靈獸,不經血食飼養,培養的靈獸殺氣不夠。”


    胡靈月最擅長於胡攪蠻纏,她用能讓人骨頭發酥的聲音說道:


    “我不管,那也不能用小兔兔,雲哥哥,她太殘忍了……她怎麽能幹這事,喪盡天良。”


    竟然當麵罵我喪盡天良,赤無霜暴怒,一拍大腿,吼道:


    “賤人!老子投幾隻兔喂狼就叫殘忍!你怕是沒見過什麽見真正的殘忍!”


    雖然她壓抑了血脈,給賀起的感覺,她的動作還是那麽熟悉,她骨子裏還是那個比男人還男人的赤無霜。


    “你……你……你,你吼我!……雲哥哥,她竟然吼我,她生我氣了,她會變化道……你說會不會變妖怪……我好怕!”


    赤無霜怒火中燒,想滅了這妖豔賤貨的心都有,竟然說我變妖怪,我是變身六臂魔熊,知道嗎,是六臂魔熊。


    砰,赤無霜霎時站起,一腳把身前案桌踢飛。


    吼!蠻熊震怒!


    六手魔熊張大嘴一聲怒吼,發出的聲音真如雷霆般大,赤無霜化身六臂魔熊,鐵塔似的身子,粗壯的胳膊,碩大的拳頭,往那一站就似一座山,威武無雙。


    “妖怪……!妖怪……!”


    胡靈月嚇得臉煞白,櫻口開闔,一幅驚駭莫名的樣子,她急忙躲到賀起背後,但實則還是裝的,還不忘指指點點煽風引火道:


    “你看,她真的變妖怪了……難怪她這麽殘忍!”


    赤無霜陷入暴怒狀態,六臂魔熊身邊黑氣蒸騰,感覺力量比起往日強大得多,爹爹說壓抑了血脈,等下次暴發時力量更強,我才壓抑了半天,效果沒這麽快,肯定是被這個賤人給氣的。


    這賤人太作了,不好好說話會死。


    赤無霜就要出手教訓下這個妖豔賤貨。


    “小姐,息怒,息怒,胡仙子遠來是客,沒見過變化道,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吼!本仙子不和這個賤貨計較,我去也!”赤無霜暴怒而去,眼神凶狠,盯得胡靈月心裏微微發毛,赤無霜順帶把胡靈月身前的賀起,也狠狠用如刀的眼神給剮了一遍。


    人的個性千差萬別,赤無霜那性子像男人,有股連天都不能讓她低頭的倔勁。


    這是她優點,亦是她最大的缺點,在她自己認為正確的路上,絕不回頭。


    賀起用出雲入泥術困住赤無霜,直接把話講明了,說她力量不夠圓融,力量越大,破綻越多,要有萬均之力,亦要有入微之心,可她竟然掏出法寶來轟擊,這是那股倔勁在作祟。


    同樣的事情,如果換成胡靈月在那,那這個妖媚女子肯定不會蠻幹,多半會順勢躺在出雲入泥術裏發嗔大半天。


    “雲兄,謝謝你幫我擋住了她!”胡靈月變臉極快,現在裝出一幅正經樣子,還著幅楚楚可憐神情。


    “剛才我真的好害怕,師父又不在我身邊,還好有你在,我真怕那個妖怪吃了我!”


    賀起似笑非笑道:“胡仙子你不用謝我,剛才在下沒準備幫你承接赤仙子的怒火,她真想教訓下你,我會袖手旁觀!”


    胡靈月莞爾一笑道:“不會的,你見不得我受人欺負的,我最了解你為人,雲道兄你為人正直,你最見不得人恃強欺弱,她真打我,你會幫我的!”


    胡靈月一頂正義的大帽蓋到賀起頭上,同時還表述讓人起岐義的話,好似賀起很寵愛她。


    “相信我,我真會袖手旁觀的!”賀起把那縷皮笑肉不笑容都斂去,淡然說道。


    胡靈月雙目含有霧,秀眉輕皺,看著似哀婉堪憐,“雲兄,真發生這事,你真的不幫我?”


    “那當然,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接著,你有意惹惱赤仙子,你就得準備好承接她的怒火,我記得昨晚你說過,對於兔肉,你有一百零八種不同的烹製方法,你好意思說赤仙子拿柔骨兔飼養狼群就是殘忍!”


    “竟然還說赤仙子是妖怪,……世上那會有這麽漂亮的妖怪……你是有意惹怒她”賀起說道。


    胡靈月臉一紅,賀起拆破她謊言之後,嬌嗲:“你是傻了吧,我惹怒她還不是為了你,我秘製的兔肉給狗吃,狗都會給我搖尾,你這個沒良心的,竟然這麽對我!”


    胡靈月媚骨以生,魅惑力極大,她是撩人的高手,說話時一個青蔥手指,點向賀起額頭,這語氣充滿幽怨,似獨守春閨的女子,埋怨自己丈夫一樣。


    說是抱怨,其實是愛戀和企盼對方的寵愛。


    一個人的話,語氣音調包含的情緒占據著絕對的份量,甚至能把內容忽略。


    同樣的話,換一個人,用另外一種語氣來說,絕對是讓男人反感到極點的惡毒之話,試想世上有幾個男人能開心承受一個肥婆,橫眉怒目,堅酸刻薄的話,並且她說話時還用手指戳你額頭?


    西子捧心和東施效顰其實都是同一個動作。


    賀起迎著對方手指,曲指一彈,“哢嚓”一聲輕響,胡靈月那手指被彈開,雖然沒有骨折,可態度明確地拒絕胡靈月這次蓄意的肢體接觸。


    萬花叢中過,經曆過太多,這種小手段,他瞧一眼就明白對方用意。


    “哎喲!”胡靈月痛叫一聲,縮回了收手,叫道:“你輕點,可疼死我了!”


    賀起走的是平衡術,一旁還有兩個老道在,剛才赤無霜走後,賀起還誇讚[世上那會有這麽漂亮的妖怪],他知道這話會傳入赤無霜耳中,算是防患於未然,可不能讓赤無霜忌恨胡靈月順帶把我給恨上。


    再說賀起不想因為胡靈月的緣故在拜月教主那節外生枝,所以不能太過親近這個妖精。


    “雲某也要閉關數日,告辭!”


    閻老道忙道:“雲道友,碧筠別院有上等土係聚靈法陣,最適合你了,這邊請!”


    “哎,哎,雲中子你不陪我了!”胡靈月跟在後麵大叫。


    ………………


    北原!這片巨大的平原,一眼望去,似無邊無際。踏足於此,讓人頓生渺小之感,麵對心中的心裏憋屈,殺戮是情緒釋放的最好辦法。


    畢北席身為龍虎修士,在單涵雁眼中,卻沒有一個神遊後期修士重要。在恩師的眼裏,自己也隻是一個供他驅使的奴才,活了三百年,畢北席突覺人世所有都是虛幻,都是一場空。


    北原的妖獸成了他排解情緒的對像,這段日子一路博殺,心中那個倩麗影子慢慢變模糊,碎雲刀訣反有明顯進步,這是他抱著求死一樣心情,滅殺了數頭實力還猶在他自己之上妖獸所至。


    “雲合景從!”


    數道刀芒向中一聚,斬向金色巨狼,這是一頭變異了的金背狼,原本隻有背上一溜的金毛,變異之後通體如金,金背狼防守之力強大了一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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