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前來了一波客人,兩男三女,他們點了小青身邊的那位小公主。其中那個身材小巧,穿著短褲、小衫,有著一張小圓臉的可愛女孩子走到小公主身前,紅著臉低聲說,“我跟我同事打賭打輸了,我能抱著你去包廂麽?”


    “哈?”小公主楞了一下,估計她也沒想到客人會提這個要求。她身後那四個同事無良的扯著嘴角笑。


    “你要不讓,那我就換她。”女孩子抬眼皮跳過小青瞅了瞅我,頓了頓又低聲細語的說,“我加一百小費。”


    我瞬間啞然了,這關我什麽事!


    小公主麵容古怪的抽了抽嘴角,“我沒說不願意呀,客人的要求隻要合理,我們都不會拒絕的。你…要怎麽抱我?”


    四同事中戴著眼鏡的男孩子說,“當然是公主抱啦!”一邊的三個人也起哄要“公主抱”。


    公主抱就是要小公主抱她上去麽?不是說好的她要抱小公主上去的麽,怎麽顛倒過來了?


    在我的疑惑中,小公主伸出胳膊環住了女孩子纖細雪白的脖頸,女孩子蹲下身子一手攬著她的雙腿一手摟住她的腰,起身就把小公主抱了起來。她回頭紅著臉瞪了身後的四人組一眼,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龍行虎步的朝著電梯走去。


    看不出來,這個比小公主矮了近半頭的女孩子,居然這麽大的力氣!估計就是曾經男孩子的我,也達不到這種舉重若輕的程度。


    就在我目光隨著那個抱著小公主跑了的女孩子轉動的時候,一大波(量詞)大姑娘小媳婦說說笑笑的朝我走了過來,帶頭的就是劉佩佩那位二十歲出頭、如花似玉的後媽。


    後媽挽著我的胳膊笑,“這是我家那個唯一的好朋友,小姑娘可厲害啦,白天還去飯店打工呢,學習也特別好!”


    一眾大姑娘小媳婦就開始附和,我被後媽誇獎的很不好意思,一個帶著驚訝、脆生生的聲音忽然說,“咦,我家妞妞聞的不是你?”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頓時臉色就有點發白。


    是那個今晚在錦繡樓外被狗牽著跑的女孩子,她的狗叫…妞妞?想起那隻看起來很好吃卻十分不著調的大狗,我臉色又白了一些。


    她走上來拉著我的手笑嘻嘻的說,“我家妞妞瓜兮兮的,不敢咬人的。你甭看它那麽凶巴巴的,其實膽子小的很。”


    女孩子的普通話帶著一點地方方言的味道,聽起來又甜又脆,讓我心裏舒服了不少。我帶著這十來個大姑娘小媳婦往電梯走,隨口問了後媽一句,“佩佩怎麽沒來?”


    後媽笑著說,“都是我們這些當後媽的聚會,帶她來做什麽?”


    我下意識的瞅了瞅身邊的那位。那位女孩子就仰著臉笑,“我也是後媽,我們村兒結婚都早,女孩子十七歲基本就嫁人。”


    我被驚得目瞪口呆,“那…那你多大?”


    小後媽說,“我十九。我們家那個女娃子今年也十九,整天就知道在家啃她老子。”


    我瞠目結舌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才注意到,這一群“後媽”年紀最大的好像都沒超過三十歲。現在的社會真是活久見,以前看新聞聽說七十多歲的老人娶二十來歲的嬌妻還權當一樂,沒想到一轉眼自己就碰到了這麽多小嬌妻。


    我聽後媽說,她們都有一個或兩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兒女,恐怕跟小後媽這樣女兒比她還大兩歲的也不在少數。


    難道這個世界已經被外星人侵占了麽?


    這些後媽都很大方,進包廂後,在“劉後媽”的帶領下一人給了我一百小費,震的我直想把內褲脫下來套外麵穿。她們坐在一起,圍著方形的玻璃桌子一麵喝著紅酒飲料,一麵嘰嘰喳喳的聊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化妝品、服裝到家裏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兒女,從電視裏的小鮮肉、老富豪到男女之間那點事兒。


    場麵曾一度十分熱烈,尺度大的讓我都開始有些好奇,她們所說的那些中華民族的傳統物質文化真有我姐那根用聚能環的好用?咳…咳,要不要回去偷偷試一下?


    估計我姐要是知道了,會把我打成豬腦袋。


    送走十四個年輕的後媽,我跑去公主部結算了當天的收入,手裏捧著二十多張紅彤彤的大票,忍不住的唾液就往外分泌,把先前蘇唯一那貨有意在我麵前勾-引的不快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看來這群小後媽都是有錢任性的主兒啊,真希望她們都搞幾次這樣的聚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們玩兒的開心了,還能減少寂寞空虛的衝動不是?


    在沙發群坐了會兒,約莫一點來鍾的時候,琪琪回來了。她笑靨如花的坐在我麵前,說:“外麵雨下大了,把停在金燕大門口的幾輛電動車都衝跑了。”


    我有點懵,並不懷疑這是琪琪故意誇大其詞來挑起我的興趣。我記得前兩年的新聞就說,漁州雨季的一次大雨,把西橋大道都淹了,車主站在兩米多高的金杯車頭上,水還到腰深。去年的雨季沒有那麽厲害,但公路上的水都能開摩托艇了。


    漁州雖然叫漁州,邊地也靠著渤海彎,但市區離大海還是很遠的,除了雨季會發生一些內澇,平常幹旱的時候偏多,在古代就是不毛之地。這個小城市還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就不一一述說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待會兒我要怎麽回家。


    聽琪琪的意思,外麵的水恐怕即使沒到膝蓋,也要到小腿了,這麽晚肯定沒有出租車,到錦繡家園七八裏的路,還下著大雨,要讓我趟著水回去麽?


    我姐騎電動車來接我,那就更不可能了。


    琪琪歎了口氣說,“今晚回不去了,主道上的水都到排氣管了,汽車走不了。”


    我說,“那怎麽辦?”


    琪琪說,“我們去附近的網吧玩兒一宿?這雨明天還要下,我就請天假,反正又沒客人。”


    我呆了呆,“那明天水更深了,怎麽回去啊?”


    琪琪抱著我的胳膊說,“管它呢!那就白天蹚水回去睡覺!”


    最終我和琪琪沒能回家,也沒有去成網吧,寶紅打電話告訴我要我在她辦公室睡一宿,明天送我回家,我給我姐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就順便邀請了琪琪和虎子留下來陪我。


    寶紅今天沒來金燕,她的秘書周雅給我們端來了三杯牛奶,又叫一個小少爺冒著雨去外麵買了三個全家桶和兩幅撲克讓我們消磨時間。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金燕打烊的場景,全部檢查完畢清場之後,周雅鎖了大門和兩個側門一個後門。卷簾門在細碎的聲響中全部拉下來,遮住了外麵燥亂紛擾的世界。她和另一個女孩子睡在了我們旁邊的另一間辦公室,囑咐我們有事就叫她。


    寶紅的筆記本是帶著密碼的,密碼我知道,是我們媽媽名字的全拚,但我並不想上網玩遊戲。跟虎子和琪琪玩了一會兒鬥地主,贏了一百多塊錢,就各自躺在沙發上睡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雨已經小了很多,透過窗子,一片明晃晃的澤國景象。主道上一輛車也沒有,倒是有兩個小皮艇在主人的歡笑和細微的嗡鳴聲中疾馳而過。地勢較高的人行道上,有人撐著傘,趟著水緩緩的走過,兩三個孩子嬉笑的驚起一陣陣叫聲。


    我喘了口氣,腦袋清醒了許多,琪琪和虎子都不知所蹤,外麵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周雅拉開門,衝我笑,“你醒啦?老板已經來了,她擔心吵到你,在旁邊辦公室看報表呢。”


    我揉了揉亂糟糟的長發,周雅抿著嘴,走過來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沙發上,“我給你梳個頭。”


    我輕微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開,周雅的靈巧的手指像的魚兒一樣在我頭上溫柔的穿梭起來。她說著稱讚我發質的話,和一些細小的頭發以及皮膚的保養方法,我聽的雲裏霧裏。


    過了一會兒,她握著我的肩膀,眼睛裏帶著審視的目光逡巡著我頭發都盤起來的腦袋,好像她還給我編了辮子,“你等一下,小老板,我去那屋拿點東西。”


    她叫我小老板,由於聲音太輕柔,以及我對自己發型變化的好奇,並沒有在意。寶紅的屋子裏沒有鏡子,我暫時也看不到。


    很快,周雅就挎著一個小包走了進來。她從小包裏掏出一大堆我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撿了一個粉色的蝴蝶形狀發帖貼在了我右側的劉海上。


    “沒有帶別的頭飾,先用發帖代替一下,順眼哆啦。”


    我更好奇了,她把我打扮成了什麽樣子?


    周雅拉著我進了寶紅辦公室的獨立衛生間,讓我洗臉。我在這裏的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禁不住怔住了。鏡子裏花苞頭發型的女孩子戴著一隻粉色的小蝴蝶,高挑清麗,胸挺腰細,沒有了長發的遮擋,麵容更顯得白皙精致。要不是周雅在身後笑盈盈的看著我,真沒準忍不住撲過去…舔兩舌頭…


    “等不下雨了,去理發店修一修劉海兒就更漂亮啦。快洗臉,工作還沒完成呢。”


    我“喔喔”了兩聲,五迷三道的洗了臉,周雅又拉著我坐在了沙發上。從眉毛、睫毛到眼瞼、下巴,一張臉她弄了近半個小時,瓶瓶罐罐裏的不知名的水兒還有小鑷子、鉛筆一樣的工具來來回回的折騰著。


    最後周雅又拿出一隻唇彩,捏著我的下巴讓我抬頭,她順手就把唇彩抹在了我的嘴唇上。然後,抱著胸脯嘖嘖的讚歎,“這底子真好,讓人羨慕死了!”


    很好看嗎?我想去鏡子麵前瞅瞅,又怕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來。正猶豫時,走廊裏傳來寶紅嬌聲嬌氣的叫喊,“妹妹,你們好了沒?”


    我轉過臉,就看到寶紅愣在了門口。


    “怎麽了,你----”


    周雅衝我笑了笑,收拾好東西走了出去。寶紅關了門,閃爍著大眼睛,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


    “媽?”


    媽?這小娘們腦袋瓦特了?連輩分都忘了,怎麽跟我那個親姐一個德行!我有點憂傷,一個媽生的我們三“姐妹”都是變態。


    寶紅攬住了我的腰,小臉埋在我胸脯下親昵的蹭,兩條腿都騎在了我身上,嘴裏含含糊糊的說著話。


    “媽…”


    我嚇了一跳,這怎麽還神誌不清了呢,受什麽刺激了?趕忙掰著她的肩膀,把她的腦袋從我胸脯裏抱出來,想著要不要打她兩下屁股,然後警告她不許再占我便宜。


    然後我就看到寶紅那雙紅彤彤的大眼睛和沾滿眼淚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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