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基迎來了它從建成以來最為熱鬧的一晚,巨蟻還駐留在城外的消息並沒有擴散開來,目前為止包括布置在外麵的偵查兵,這個秘密就隻有不過十個人知道,而這些人中不隸屬軍隊組織的也隻有三個人了,其中的黑鋼現在雖然被軍部解除職務,但菲羅斯和他的士兵絲毫沒有把他當做外人。有鑒於此,現在真正知道這個潛在的危機的平民隻有吳雲和溫蒂兩個人了。


    吳雲從和菲羅斯辯論中已經得知了對方的意圖,他自然不會在軍方沒有鬆口的情況下去惹這個麻煩,而溫蒂對於這個事情完全沒有表露出太多的興趣,畢竟在她看來,這些巨蟻幾乎沒有什麽威脅,即使再次襲來無非就是多了一些給她練習棍法的對象罷了。而更主要的原因則是此時的她顯然已經找到了比戰鬥更有趣的事情。


    此時的她手持長棍,威風凜凜地站在卡車車頭上環顧著四周,她居高臨下自然第一時間看到吳雲,小蘿莉立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不過她也立時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擁擠人群。


    “把那個家夥給我送過來~”溫蒂的眉頭略微一皺,伸出白嫩的小手,用那纖細的手指一點吳雲,她衝人群大聲喊道。“就是那個拎著兩個桶的~”下麵的眾人齊齊轉頭,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個家夥,是說的我嗎?吳雲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他本能地想回答一下,但是此時人群的反應卻使得他嚇了一跳。


    有近千人的目光突然轉向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樣的情況除了某些以開會為樂的領導以外,一般人誰遇到很難保持鎮定的吧?吳雲此刻就是這種臉上發燒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過這個尷尬的場麵倒沒有持續太久,幾乎沒有絲毫征兆,吳雲的後脖領子就被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大塊頭拎了起來,他那瘦弱的身體就像一個破口袋似的被那人丟了起來。吳雲還沒的來得及喊出聲來,身體就被丟上了半空之中。他四肢浮空無處借力,他萬般無奈之下隻得牢牢抓住鹽桶的提把,以防把它們甩出去。


    “啊!”吳雲在空中一滯,立時就摔落下來,這次他終於喊出了聲,不過他立時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很多隻手接住了。


    “謝謝。。。你妹啊!”正當他想向接住自己的好心人道謝之時,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他再次被扔上了半空,他那原本感謝的詞語立時就變了樣。


    不過這次被拋上半空的吳雲心裏有了數,他已經明白了這就是這裏過人牆的送人方式。仔細想想倒也也是一種快捷的手段,但是能不能適當溫柔點啊,直接從人群上方接力送過來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用丟的?吳雲不解地思考起來,完全無視了自己在人群上方一上一下的運動狀態。


    在經過數次的顛簸的之後,他被丟進了人群中心,正當他即將頭朝下栽向地麵的時候,一根銀白色的金屬棍從斜地裏遞了出來,隻見它準確地插入了吳雲的腋下,棍頭微微一顫,吳雲那危險的落地姿勢立時被反轉了過來,吳雲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會雙腳落地,他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不自主地雙膝一軟,立時就向地麵跪了下去,這時吳雲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經過,但盡管如此他的膝蓋卻是不可能收回來了,正在這危急的時刻,一隻胳膊伸了過來,吳雲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了這個救命稻草,這才沒有在眾人麵前完成這個丟臉的下跪動作。


    吳雲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他記得很清楚,自己離開的時候這裏隻有阿雅和幾個平民和一堆燒開水的鍋,可就在他出去買個鹽的功夫,這裏完全變了個樣,原本在道路的卡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弄來了一輛,斜斜地停在棚屋的外側,溫蒂大大咧咧地坐在車頭上,手裏還拿著救自己一命的金屬棍。數個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卡車周圍,看起來就像他的保鏢一樣,而人群裏既有平民也有士兵,但是仔細觀察一下,就可以發現還是後者居多,他們都身穿著原本是淺藍色的軍裝,由於戰鬥的關係都已經看不出顏色來了,很多人的衣服還被撕得破破爛爛,不過這些人們似乎對此都毫不在意,他們揮舞著手裏的飯碗,猛然看去,就和一群叫花子聚會一般。


    “你能不能輕點?”一個熟悉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吳雲猛然一驚,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牢牢地抓著那纖細的胳膊,他順勢看去,原來是阿雅,隻見她低著頭臉色微紅,雙眼盯著地麵,她那專注的樣子仿佛那裏有什麽圖案似的,吳雲立刻鬆開手,阿雅連忙收回了胳膊。她欲言又止,“你沒什麽。。。”


    “你沒事吧,還不快把鹽拿過來欸~”阿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上麵的小蘿莉打斷了,“這麽多人等你一個,你要好好反省下欸~”


    吳雲一臉坦然,他現在已經漸漸地習慣了小蘿莉這種有違常理的跳躍思維,和她爭辯顯然是毫無意義的。倒不如速度把事情做完更加有效。


    “給你~”吳雲把鹽桶放在了地上,小蘿莉一下就從車上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麵前。隻見白光一閃,連個鐵桶的蓋子就飛了起來,立時就露出了白裏泛黃的鹽粒。也不知道是欽佩她的棍術還是感慨於她的土豪。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陣的感歎驚呼之聲。溫蒂環顧四周,顯然對大家的反應很滿意,不過她接下來的舉動讓人們猜不透了,溫蒂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走過去的意思,吳雲更是不解地看著她。小蘿莉顯然是心事重重,她一偏頭,真和吳雲疑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不由地臉色一紅。雙眼不自然地看向了天空。顯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造型。


    “看什麽看,還不快點放鹽?!”溫蒂的聲音中明顯帶著急躁,吳雲不敢多問,立時蹲下去抱起了一個鹽桶。


    不是你說的要做飯給大家吃嗎?怎麽變成我了?吳雲暗想到,他不解地看著那小蘿莉,對方好像和阿雅在地上鋪放什麽東西,隻丟給自己一個背影。吳雲隻得撇撇嘴,他可沒有傻到去質問對方的地步。


    吳雲抱著鹽桶來到一個沸騰的小鍋麵前,這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麵前這麽多大小不同的鍋子,控製鹽量顯然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也許一些老練的廚師可以估算出大致的用量,但是對於現在的吳雲來說,這個明顯是個不可能順利完成的任務。吳雲皺了皺眉頭,溫蒂的舉動十有八九因為是因為搞不定這個事,所以才把自己推了出來,現在隻能用最笨的辦法——邊嚐邊加了。


    於是吳雲開始了加鹽——品嚐——加鹽——品嚐的機械過程。在一群人在周圍看著自己感覺實在是很不爽,唯一讓他頗為安心的是,圍觀的眾人倒還算安靜,沒有人催促他。


    吳雲對於鹽量問題的猜測並沒有錯,此時的溫蒂一臉輕鬆,她之所以會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記得當年為了證明自己的做飯能力,小溫蒂趁著櫥子們人忙於準備宴會的時候偷偷溜進廚房,她的本意是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於是就費力地抱著鹽桶向每個鍋裏都加了一次鹽。甚至連煮飯的鍋都沒有放過。且不說她那種誇張的加鹽方法,最坑的就是這些食物原本就已經加過鹽了。事情的結果可想而知,當天的招待晚宴就成了諾頓家的噩夢,沒有一道菜是可以吃的下去的。即使是那些平日裏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的客人們,在動口之後都不得不吐了出來。餐桌上杯盤狼藉,潔白的桌布被嘔吐物弄得肮髒不堪,客人們都有如躲避災難一般紛紛告辭。一場上流社會的交流沙龍就這樣被一桶鹽毀掉了,那次的後果實在是很嚴重,一向對她和顏悅色的老諾頓都發了脾氣,罰她關了一個月的緊閉。直到現在,她看到鹽桶都有點心有餘悸,而現在有吳雲這麽一個家夥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難題,無疑給她的做飯計劃清開了道路。


    被強行甩鍋的吳雲自然不知道溫蒂心裏那點想法,他已經加好三個鍋了,有了這幾個體積不同的鍋來做樣板,他後續的工作無疑會快很多。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耗費時間最長的第一個小鍋,由於下麵一直在燒,原來的大半鍋水已經少了一大半了。他連忙向不遠處的溫蒂比劃起來,“那邊幾個鍋已經好了,準備加蟻肉進去了。不然一會就燒幹了。”


    溫蒂聽到這個話,立時轉過身來。她衝身邊的幾個士兵喊道,“快把肉拿來。”說時遲那時快,一塊幾公斤的白色肉塊向從卡車後麵向溫蒂飛了過來。溫蒂小手一抖,手裏的金屬棍猛然變了形狀,它的上下兩端各自伸出一把金屬刀刃,在火把的照映下爍爍放光,溫蒂手握棍體中間,隻見她棍上的刀刃上下翻飛,一瞬間那蟻肉就被分成了數塊,正正地散落在她的腳下,吳雲這時才發現,那裏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藍色防火布,顯然是溫蒂和阿雅剛才擺放的東西。此時的阿雅帶領著幾個平民,飛快地把落在掉落下來的肉塊挑揀出來,然後各自看好一口鍋,開始加起肉來。吳雲這時才明白了溫蒂的安排,看來這小丫頭也是花了一番心思啊。


    蟻肉不斷地從車後丟了過來,而溫蒂和她手裏的雙刃武器頓時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歡呼聲,尖叫聲,口哨聲響徹麥基的上空。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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