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鐸看著後視鏡裏映出的那抹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有些難受。


    手再按不下去喇叭,腦海裏總是不斷閃著那個笑,仿佛霧中花,縹緲,很近卻又遙遠;又好像黎明裏的一抹曦光,溫柔明亮,璀璨光華。


    風蘭霏不可能露出那樣的笑容,那個狠毒的女人隻會跑在前麵,或者使出什麽陰謀詭計讓同行的人給她墊背,而且風家大小姐有的是人排隊等著給她墊背。


    對啊,因為風家,風蘭霏一直是光鮮亮麗,張揚跋扈的。後麵那個如此狼狽,形容淒慘,從容殿後把活路讓給同伴的人怎麽會是風蘭霏?


    不由想起剛剛那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來。


    可是如果不是,又怎麽會長得如此相像?大千世界,人千千萬萬,難道就一定沒有長得相像的兩人?……


    那如果真的是風蘭霏,就這樣讓她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那個女人抽筋扒皮都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就當隨手救了個人罷了。


    蕭鐸並沒有意識到他心裏各種假設猜測隻為說服自己去救一個極有可能是他仇人的陌生人。


    他將車倒轉回去的時候,宋不寧已經脫力地跪在了地上,她覺得她出現了幻覺,竟然看到有一個大帥哥過來救她?


    蕭鐸有些懊惱,他覺得不應該倒回來的,但是又已經把車開過來了。看著跪倒在地上的人,心裏很是矛盾,態度還十分不友好地踢了一下,就看見那人竟要直直往前摔去了?下意識就彎腰伸手去扶,感覺有些硌手,那人簡直瘦的有些不可思議。


    看著似乎已經暈過去的女人,皺著眉十分不情願的抱起來。


    像是托起了一片羽毛,蕭鐸沒有想過竟有人會這樣輕,有些不確定的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她很乖,很安靜,像一隻貓一樣微微蜷著,帶著懶氣和安然。


    蕭鐸很難說出當時的感覺,很久之後才知道那叫滿足與欣悅。


    小安安和大叔看見那個男人竟拐回來了,轉頭看去便見他正將宋不寧抱起來。


    小安安頓時炸毛了,掙出大叔的懷抱,蹬蹬地跑過去,大壞人又要欺負姐姐!


    蕭鐸走到一半,腿上突然多了個憤怒的掛件。


    “壞人不許欺負姐姐,快把姐姐放下來。”小安安緊緊揪著壞人的褲子,就怕壞人把姐姐帶走了。


    蕭鐸倒沒想到這兩個是姐弟,挑了挑眉,風蘭霏好像是家裏最小的吧?看他揪著褲子不放手,而喪屍越離越近了,隻好低喝到:“鬆手!”


    小安安看他凶巴巴的樣子卻是更急了,手上更用了力,“快放了姐姐,姐姐病了,快放了她呼呼。”


    大叔正好趕過來了,自然看出來這男人是過來幫忙的。雖然想起剛剛他那惡劣的行徑,心裏直嘀咕,但是現在情勢緊急,再耽擱,喪屍就啃屁股了!拿出哄孩子殺手鐧:“安安快別鬧了,這個大哥哥是醫生,快放手,不然就醫不好你姐姐啦?”


    “明明是壞人!”這個人凶凶的,還抱著姐姐,壞人。可還是鬆了手,萬一真的是醫生呢,他記得穿白衣服醫生確實挺可怕的說,可前麵這個是黑衣服……


    大叔看他鬆手,趕緊抱著他進了車裏。


    蕭鐸把宋不寧放在副駕駛座,係好安全帶,把椅背調低。一言不發開車衝了出去。


    宋不寧又夢見了那個白色的世界,那條黑色的河。隻是這次她不是在岸上,而是在河裏。河水冰涼黏稠,她深深地陷在裏麵,無法挪動。並且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她也越陷越深,就好像陷進了沼澤。無論她如何嚐試爬出去或者讓自己陷得更慢的辦法,都徒勞無功。


    被困在這樣一個連掙紮都被剝奪的地方,感覺一股難言的疲憊壓在自己的身上和心上。


    有什麽比看著自己慢慢窒息而死的過程還要令人崩潰?


    她突然生出一種沒頂的絕望。


    緩緩閉上眼睛,她好累,放棄吧?


    可她又怎麽甘心就這樣在一個不明不白的地方莫名其妙的死了?


    恍惚中她好像聽見老媽叫她回家吃飯,老爸在飯桌上問自己最喜歡什麽,還接到閨蜜月月的電話去吃海鮮自助,死黨瑤瑤發來信息約自己去看最新的電影,青青捧著二十根棒棒糖深情款款地說其實她喜歡的是自己!……


    靠!宋不寧全身一哆嗦,冷汗直冒。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但姐喜歡的是男人!最好是比深巷酒吧那個調酒師還帥的男人!你不要以為你是我們關係好我就會從了你!


    忽然耳邊聽到一聲“姐姐”,恍然如夢中驚醒。她突然想到小安安,對啊,小安安呢?她都說好了在一起不分開的。


    心中湧起一陣陣惶恐,不安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模糊扭曲直至破碎。仿佛看見一線光亮破開壁障,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逐著那絲亮光看去,便見一抹如水洗過的天藍色。


    突然覺得手心一暖,她轉了轉眼珠,看見兩隻柔軟小手正緊緊捏著自己的手。


    “姐姐你醒啦!”小安安看著睜開一絲眼縫的姐姐,驚喜道。


    “寧丫頭醒啦?”大叔也是又驚又喜,畢竟宋不寧可是暈了三天。開始醫生都說了要有心理準備,這段時間他連小安安的眼睛都不敢看,就怕他問姐姐怎麽還沒醒。每天除了可以探視的時間,小安安都靜靜的守在門外,寸步不離。


    “額……”宋不寧想要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幹澀,嘴巴也動不了,眼皮也很沉重。


    動了動眼珠就看見鼻子和嘴巴罩著的氧氣罩。隻這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好累,有些撐不住很想睡的感覺。


    這時過來了一個人,她沒那個精力看什麽人,隻聽到斷斷續續的諸如“良好”“休息”之類的,就合上了眼睛。


    蕭鐸正在房間看這幾天他哥針對基地做的一些計劃文書,日常事務等,都是處理好的。


    他身上的傷被老媽知道後再沒能出過門。當時他本來沒打算回基地,但是那個女人好像快沒氣了?他真不知道還有人能因為跑步連命都沒了的。卻沒想到她居然有心髒病,好像挺要命的?


    白天是他姑姑的大兒子,和他關係不錯,末世爆發時剛好在雲州玩。


    其實自他回來後就把那個女人扔給白天那廝了,再沒過問。


    奈何天天有人過來給他報告情況,聽說暈了三天,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念頭才在心裏閃過,就看見白天拿著個病例本進來了。


    “你拐回來的小美女剛剛醒了。”白天仔細地觀察著蕭鐸聽到這話的表情,卻看見他隻淡淡的“嗯”了一聲。很是泄氣,難道自己想錯了?


    “你就沒什麽其他想說的了?”他還有點不甘心,萬年鐵樹開花那可是個難得的八卦啊!


    “嗯。”


    “現在美女心裏一定充滿了不安全感,心防脆弱,你不去趁人之危?”為了八卦,使勁攛掇。


    “……”蕭鐸感覺有這樣一個損友真的很無奈,“我隻是路上看見隨手救的。”


    “如果你不是有所圖謀怎麽會救人?”白天還是覺得裏麵有貓膩。


    圖謀?是為了不枉殺無辜,還是折磨仇人?或者那被深埋心底的那點不經意間生出的一絲心動?


    他後來問了那個同行的大叔,知道那個女人叫宋什麽寧,不是風蘭霏後,有點欣喜,沒救錯人。又有些遺憾,說明仇人還好好活在會京,報仇不易。


    但同時也在刻意逃避,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一個差點被他害死的人,雖然他殺過人,但都是亡命惡徒。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一張和仇人長得那麽相像的臉,那張臉簡直是他的心魔。


    “不是。”不管有沒有都直接幹脆的否認。


    “這不科學!”白天難以接受。


    “因為你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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