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被壓得很低,天空很陰沉,風也嘶吼著,剛剛還是陽光燦爛的天空,這會兒說變就變了,就像要塌下來了似的。


    正值七月,遇見這樣的天氣也是邪門兒的很,誰也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在一處彎彎曲曲的山間小路上,一個手扛鋤頭,頭帶草帽的中年男人氣喘籲籲地往山上的村子走,不一會兒,額頭上布滿了大汗珠子直往下落,那雙眼睛,無比的有毅力。他心想著,這幾日妻子就要生產了,千萬別讓這鬼天氣給嚇著。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了不知道哪裏傳來了哭聲,周國文停住腳步仔細觀察,可他一停下來,卻又感覺什麽都沒有聽到,這時,不經意間大風呼嘯,身旁樹林裏這些樹木枝葉都被吹得沙沙作響,讓人心裏莫名的毛躁。


    “哇哇……。”這時候又是一陣清脆的哭聲傳來,周國文往一旁的竹林深處看去,那竹林裏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存在,但那哭聲明明就是從這裏麵傳來的呀,而且是小嬰兒的哭聲。


    周國文站在那裏仔細的聽聲音,可是這一仔細聽啊,還是什麽也聽不到,於是他隻好繼續趕路,他想,這也許是幻聽了吧,本來風這麽大,吹得什麽都發出聲音,七雜八雜混在一起,或許是讓他聽錯了也說不定。


    再說,這荒山野嶺的怎麽可能有小嬰兒的聲音嘛,看來還是想多了。


    空氣很是潮濕,汗流浹背的,周國文又繼續走著,到了一處平坦的歇處後停下來稍作緩息。


    剛歇息一分鍾,烏雲壓得更低,又想起此處離家至少還有半個山頭那麽遠,得早點回去給心愛的妻子做飯,周國文又繼續啟程。


    周國文即將當上爸爸,他心裏很是開心,想到孩子也就這幾天要出生,他心裏的那種期盼就更濃了,於是踏著步伐,又大步的走了起來。


    這時候,一條紅色的布從半空中吹了下來,剛剛好落在了周國文的腳邊,他看了看,這布匹好熟悉,還有一股子香火味兒,仔細一想,才想起,就在前麵十來步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小小的土地廟,他趕緊走了上前,果然看到那小座小廟宇,那土地公公的石像也被吹倒在地上。


    周國文立即蹲下身子,將土地公公的石像扶起,然後把那塊長條的紅布重新裹在了土地公公的身上。


    “實在抱歉,土地爺,我忙著回家見我妻子,就不能在這裏守著您了,這風太大,我給您搬一塊石頭放在廟宇旁邊,這樣就能擋住大風,等明天我下山種地,就再來看看您。”


    周國文還是很細心的,做完了手中的事情,他滿意的看了一眼廟宇,然後離開了。


    這小廟宇是上一輩的老人們做出來的,說是可以保佑這一方人脈,雖然說現在早已經不信什麽神靈,但在這山村,這樣的風氣還是盛行著的。俗話說,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大概也就是這麽個意思了。


    在周國文剛剛離開土地廟宇之後,他忽感覺到身後有什麽動靜,像是有人,但是回過頭,什麽也沒有看到,這時就是一陣風忽的吹過來,吹散了頭發,周國文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但隻是片刻而已,很快就又清醒過來,恢複知覺。


    這似乎很邪氣。


    周國文回過頭勁直往村裏走,邊走邊想此事奇怪,等走到了村口,老李頭家的大黑狗突然對著周國文大聲的狂吠起來了,周國文拿著鋤頭走近了,大黑狗絲毫不怕,還是看著周國文,抬著腦袋,張著大惡嘴,凶惡的大叫著,周國文把鋤頭拿過在大黑狗的眼前晃了幾下,嚇唬了一下大黑狗,他罵罵咧咧道:“滾犢子的,怎麽老子剛剛出去一會兒,就不認識老子了,不是說狗最有眼色嗎?”


    一個老人家走了出來,拉住了大黑狗脖子上的鏈子,說:“國文啊,你還不趕緊回去,聽說你婆娘要生了,我家婆子早就去幫忙去了。”


    “啊?這麽快...”周國文扔下了鋤頭就兩步並作一步,往自家院子跑去。


    這個時候才下午的三點左右,可這天看著就像是要黑了,天空被烏雲壓得低低的。


    看來,這天免不了是一場大暴雨,聽說好日子不應該下烏雲密布下大暴雨的呀,看來今天孩子出生的不太是時候啊!


    還沒進自家院子,就聽到了來自屋裏嘶吼還有慘叫,周國文聽出來這是自己老婆的聲音,看來還沒生出來呢,這時候,他突然踢到一個什麽東西,從腳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聲。


    周國文看到腳邊這瓶子,很奇怪的瓶子,一個人形的小瓷瓶。


    周國文看腳邊這瓶子,一隻人形的白玉小瓷瓶,從來沒見過的樣式,外觀非常精美,接下來他踢了瓶子一腳,這瓶子忽的閃了一下光,周國文就被這東西吸引住了。


    他蹲下身子,將這瓶子撿了起來,仔細看著這個瓶子,瓶口還有一個木塞將這瓶子塞住了。


    這裏麵是有什麽東西嗎?


    他搖晃了幾下,裏麵有聲音,就像是什麽液體似的,他用手抓住了瓶塞,輕鬆的將瓶塞扯了出來,這時候,一股惡臭洶湧而出,周國文幾乎要嘔吐了。


    什麽東西啊,這氣味就像是什麽腐爛了。


    周國文立即將這瓶子裏的東西倒了出來,接下來,一股黑色的液體就從裏麵流了出來。周國文瞪大了眼睛,因為黑水落到了地上四處蔓延,一點點兒黑水盡然蔓延了兩步開外才減緩,黑洞洞的,比他用來寫春聯的墨水汁都黑。


    按理說不至於啊,若是墨汁水落地上早就被土地吸收了,怎會蔓延開?


    周國文心想,應該是哪個頑皮的孩子將小動物的放進裏麵,經過了這麽長時間,腐爛到變成屍水,沾上了邪氣了吧!


    他搖了搖頭,暗罵這群搗亂的熊孩子。


    周國文扔掉了瓶子,走進了大門,正推房門,幫忙接生的老婦人端著一盆子水正好走出來看到了周國文,她一臉驚慌說道:“秀兒剛剛差點暈死過去了,這孩子還沒生出來,現在接生婆還在裏麵伺候著。”


    “李嬸子,我進去看看。”周國文一臉的憂愁,這究竟是個什麽倒黴日子啊!


    可李嬸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別啊,孩子,男人不能進女人的產房,你要相信劉婆的技術,她可是接生過好多年的呢。”


    “你讓我進去。”


    “不能,你可不能進去啊!”


    周國文苦著一張臉,歎了口氣,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他坐在門檻石上,抽著煙,看著這天空,一堆堆黑雲,突然,一陣惡臭從鼻子前飄過,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奇怪的黑影從自己麵前飄進去了。


    有邪氣!


    “不好!”


    他大叫不好,把煙一扔,直接走了進去,臥室的門被鎖的死死的,周國文激動的拍打著門:“快開門,快開門。”


    這時候,裏麵一聲女人的大叫,延長了好幾秒鍾,然後,便是一陣孩子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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