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故事,今天我特意跑到榆村張毅家。


    早上九點多騎著摩托車來到張毅家,他家大門關閉著,沒有上鎖,應該是在家,來之前我也沒有打電話問他在不在家。在大門口我就喊了兩聲“張毅,張毅,你在屋裏沒有,,,,”,開門的是張毅的父親,大概五十出頭的人,衣服穿的整整齊齊,頭發也沒有一點淩亂出現,一點都不像個農民,到像是一個生活在城市裏的成功人士。“奧...是玉琪啊,幾年沒見,長這麽大了,走,先到屋裏喝茶走,張毅出去買煙去了,馬上就回來了。”


    因為是冬天基本每家每戶都會在屋子裏架一個火爐子來取暖。張毅奶奶在炕上坐著掐辮子(一種用小麥秸稈編織的東西,一厘米左右寬,長度可以一直編織下去,市麵上一斤70多塊錢,手快的人三四天才能編織一斤),“張奶奶,你身體好著呢。”問候一下張奶奶,我便找了個凳子坐到爐子跟前,這時張毅父親找出了茶罐子,放到爐子上問道“玉琪這幾年在哪呢,好幾年沒有見過你了,結婚了沒有?”,“我這幾年一直在南方打工,基本上不怎麽回家,就是回家了也就在家過個年,然後又出去了,所以不怎麽見,也沒有來找張毅玩,叔叔今年收成好著嗎?”


    “今年不行,雨水太少了,麥子和菜子也沒有收多少,再加上我也一直在外麵,地裏沒有上進去肥料,所以基本沒啥收成。”張毅父親一臉愁容。“哦,就是,我今年在外麵時候也聽我三叔說今年天氣不好,地裏沒收成,聽說現在連工地也沒有活幹了。”


    “是啊,現在農民越來越不好過日子了,到處消費高的很,也沒有地方掙個錢,以前隻要有力氣,出門隨便找點活,一年一家子吃用最起碼夠了,現在出去連點活都找不哈,蘋果一年讓那些販子壓價壓的賣不了多少錢,這些狗日的蘋果二倒販子太可恨了。”


    正當我倆閑聊的時候張毅進來了,“哎……玉琪,你來了。你啥時候從外地回來的。”說著遞給我一根黑蘭州煙。


    “我回家大概一個多月了。”我接過煙,點上之後就開始提了個話頭。


    今天來主要任務是來聽故事的。


    “張毅咋兩也有四五年沒見麵了吧,最近在外麵怎麽樣。找的啥工作。”


    我一年在外麵胡亂逛著呢,以前畢業以後在蘭州找了個工作,跑業務的,一天腿都快要跑斷了。工資還低,基本上就是混飯吃。


    “哎~~,看你說的。你一個月雖然累一點,工資上萬了還閑低,,還說是混飯吃,那我一個月在南方三千多就得說是要飯吃了。”我開個玩笑道,“以前咋兩小學時候我學習成績比你好多了,你看看,誰讓我初中沒畢業就輟學跑出門混社會,現在後悔都遲了。現在隨便找個工作都得問學曆,我這小學畢業生說出去基本是個文盲啊,工作也不好找。”


    “是啊,現在就是不好找工作。”張毅回答說。這時候張毅父親插話道“玉琪我記得小時候調皮的很麽,現在找個工作的事應該容易著呢麽”。我正愁找不到話題開口,聽到張毅父親這話心裏一喜,接話道“是啊,那時候太頑皮了,我還記得跟張毅中午放學之後跑著看了一次死人,差點沒把命給搭上。


    那次我也聽說了,那是被嚇到了,我聽說馬老師和楊老師把你送到家以後你爺爺給你放了個涼水碗著才鬆了,歲娃娃有些東西是不能看。


    “就是的,把我昏迷以後是馬老師和劉老師送到家裏頭去的,張叔叔你說那張奶奶平常挺好的一個人,我就看了一眼,咋還害我呢。”


    “應該是你命數和張奶奶不和,再加上你年齡小,就著了道了。”張叔叔回到。


    聽著這張叔叔基本接上了話茬,我又趕緊追問“我聽說張奶奶有個兒子,也是死在新場那邊的,是不是張叔?”


    這時候坐在炕上的張毅奶奶歎了一口氣道“張軍那娃娃是個聰明的很的娃娃,他達(注達,是對父親的一種稱呼。)是抗美援朝時候犧牲在了朝鮮,屍體也沒有找到,他媽就在家給立了一個牌位,每天燒香供份,還把他爸立為他家的家神,不信東牆角張家家神。”


    家神我知道,就好像一個宗族或者一個姓的人會共同信奉一個家神,而信奉這個家神的人就是一個宗族,不論遠或者近,就好像我們楊家的家神,我們信奉的家神是供在鎮上一個村子的,聽說是著名的成吉思汗鐵木真。聽到這時候,一杯茶也煮好了。我把茶倒進杯子,張毅又給茶缸子裏頭添上水,又開始繼續聽。


    “我記得就是從那天開始連續下了三個月的暴雨,三個月以後天一晴朗,大家出門時候就看到張軍站在池塘邊上,因為連續三個月的暴雨,池塘裏頭的水已經有三米多深了。張軍就那麽一直在池塘邊上站著,一直到下午時候大家還以為張軍要尋短見,就趕緊過去把張軍拉開,剛走到張軍身邊,就聽到張軍在那滴滴咕咕的,好像和誰在聊天。大概聽到說:“阿達,你等下我,池塘裏頭的水太深了,我下不去。等池塘水淺了我再來尋你,到時候我給你把你最喜歡吃到酸飯攪團給你端上一碗。“旁邊拉張軍的人沒有多想,就把張軍拉開了,從那以後張軍每天就站在池塘邊上,一邊雙眼望著池塘,一邊嘴裏好著:阿達,我給你帶酸飯攪團。村裏人都覺得張軍是不是打傻了,一直到七四年的時候一天晚上,也是大概五月份,還沒有忙莊稼一天晚上張軍他媽跑過來給我說張軍找不到了,那時候張毅他爺爺還活著,我和張毅他爺爺,還有張軍他媽趕緊挨家挨戶的去找,找了一晚上也沒有找到,一直找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張毅爺爺說:張軍每天在池塘邊上站著,你們說會不會掉進池塘裏頭了。一聽這話,大家都趕緊去池塘那邊找,結果就在池塘邊上發現一碗酸飯攪團,筷子也沒有動。那時候池塘的水還深呢,加上池塘底下都是淤泥,也沒有人敢下去看一看,然後大家提議把池塘的水挖條溝排出去再看,大家合力挖了一條溝出來。池塘的水整整排了兩天才排完,水排完以後池塘還有一米多深的淤泥,就看到張軍躺在池塘中間的淤泥中,懷裏還抱著一個靈位,聽見過的人說,張軍臉上是紫色的,眼睛裏頭全是眼白,沒有黑眼珠子,然後大家把張軍撈了出來,找了個地方下葬了。下葬以後大家覺得池塘淤泥太深所以決定把池塘給填起來,那池塘一個村的人填了整整一個多月才填平”


    聽到這時候,爐子上一杯茶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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