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心不懂醫術,隻能用靈力替和光同塵療傷。


    因為是沉淵劍的傷口,她費了諸多神力,也隻是暫時穩住了他的傷勢,並不能完全使他恢複。


    時近日暮,和光同塵還沒醒,大雪依舊沒有停,混著冷冽的寒風一起從窗口卷進來。


    畫心點上燈,又給一直守著和光同塵不肯離開卻歪在他肩頭睡著的清初小兒加了層被子。


    再晚些時候,她自己也跪坐在榻前,單手撐著下頷打起了瞌睡。


    和光同塵夜半醒來,感覺到肩膀上枕著個小家夥,沒敢大動,睜眼又瞧見昏黃的燈火下歪倒在榻前的女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他們母子。


    摸了摸重新包紮過得傷口,他望著她倦怠的眉眼,輕輕地笑了笑。


    又看她撐著下頷的手上裹著的層層白布,顯然沒妥當處理過,血水還在不斷滲出來。瞧得他眉頭一皺,狠狠地心疼起來。


    深夜冷寂,他終於冷不住悄悄起身,牽動傷口也不敢悶哼出聲,隻咬牙忍著。


    將她抱上榻時,他已經痛得冷汗涔涔,濕了一身。


    畫心許是累極了,又許是在這裏她總會不自覺卸下防備,所以隻是翻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繼續睡了。


    和光同塵點了安神香後,強忍著疼痛入骨的傷出了門,連夜去了趟藥靈山,去摘山頂遇雪才會開的冰蓮。


    因為隻有冰蓮才能治洪荒赤火的灼傷,而畫心手上的傷顯然已經嚴重到了他不敢拖延的地步。


    沉淵劍傷是世間最難治愈也最傷根動本的傷,哪怕畫心受了一劍,也要沉睡萬年,好在如今沉淵尚未解封,而他有著紅蓮本體,勉強還能挨得住。


    可重傷的他不比尋常,法力更是施展不開,風雪又大,平日裏一刻鍾的路他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抹黑爬上山頂時,新傷疊舊傷,失血過多的他幾乎體力不支地倒在山頭,埋進雪裏。


    冰蓮與赤蓮相克,也與他的紅蓮本體相克,可他還是寶貝般地捧在懷裏,生怕碰壞磕壞了。


    蓮體受寒,使他的身體愈發虛弱,行路愈發艱難,當他回到藥靈村時,天已泛白。


    畫心尚且沉在夢裏,好似有人踏著颯颯地風進來,扯她衣袖。


    她兩隻手猶如烈火灼烤般辣地痛,痛苦地擰著眉,她掙紮著想從噩夢裏驚醒,倏忽指間一涼,如雪花開在了她手上,瞬間緩解了她難耐的疼痛感。


    和光同塵瞧她緊皺的眉舒展開了,唇角才露出舒心的笑意,還好,這一夜的跋涉不算是浪費。


    緊著的心一鬆,一口腥甜湧上來,他慌忙用帕子掩住唇,又將吐了血的帕子偷偷藏好,不敢讓她知道。


    替畫心將傷口重新包紮好後,他又像往常一樣,勉強提起精神去做早膳,連背後的血滲透了衣衫又混著冰雪凍成了血冰都未察覺。


    早膳做好後,他端到榻邊,用紅蓮業火做成的暖爐溫著,才坐在榻邊凝著眸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仿若在看一個失而複得的珍寶般,舍不得挪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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