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觀星台,畫心之所以看破,卻未敢說破,隻因如今她並非是君隱的對手。


    何況,他兄弟二人一個要她生,一個要她死,他們的執念皆是源於她,若世間再沒有她,便可萬結皆解。


    是以,自忘塵殿回人間後,她才會辭別和光同塵,並盜了塵塵的噬神之毒,在清酒坊欲求一死。


    未承想,塵塵會喬裝啞醫前來救她,她恐書逸對其不利,遂又苟活了數日。


    直至五日前,她等來了一個機會,借天劫之力以身重鑄封印,也算是償了君隱君逸這些年因她而造下的孽。


    書逸看著畫心,目光深邃,目色濃黑,又透著左右不定的兩難掙紮,良久,輕輕一歎。


    開口聲沉冷而低涼,“夫人近日來,一定是憂思過重。皇兄素來愛民如子,心係蒼生,縱有失察,亦是無心之過。”


    書逸雖懷疑過君隱欲對畫心不利,卻從不疑君隱會有愧蒼生,如今畫心對君隱的懷疑,反倒是讓他更加確信了畫心與君隱已生嫌隙。


    以他與君隱的了解,那是一個最以天下為懷的人了。


    所以,畫心今夜以蒼生正道指責君隱,竟讓書逸隱隱覺得她有離間他們兄弟二人之嫌,是以心生不悅。


    她怎麽能懷疑他?


    她與君隱之間若隻能選一人,他定選她,而她竟不信他,欲用離間之法?


    書逸越想越是覺得心寒,像似久冬不過的蒼山之雪,寒冷得不剩一絲餘溫。


    畫心一眼識破書逸的不悅,滿麵清冷,知他不信她所言,隻得悲涼一笑,“果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最後加上一個眼神:你對本座的情,也不過如此!


    “……”書逸噎了一下,氣得發笑,“身殘誌堅者多見,傷風敗俗者不容,可見,可以殘廢,不能裸奔。”


    “手足斷了難再長,衣服破了換新裝,以王爺的權勢,天天穿的不同樣,也是無妨。”畫心挑眉,瞪眼,帶足了嘲諷。


    “……”書逸又被噎得夠嗆。


    畫心似覺得不夠,她愈發覺得君隱有陰謀,若是再縮手縮腳隱忍下去,等她一死,這天下還不是任他君隱為所欲為?


    怕是將來要出大亂子!


    而真正能讓兄弟反目的是什麽呢?


    自然還是女人!


    女人可以不要,但絕不可共享!


    沉吟又沉吟,畫心突然嗤鼻一笑,“而且……這衣服啊,還能換著穿,以前你皇兄就喜歡偷穿你的衣服,如今啊……嗬~”


    語間意味難明。


    透著一絲不可言說的奸情。


    大廳內瞬間靜了下去,靜得可怕。


    畫心這段話與女人如衣服的比喻聯係到一起,再一想……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難道君隱……與她……


    領會的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喘,書逸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他根本不敢順著她的話往下想。


    “王妃須當謹言慎行,犯不著搭上自己的清白去汙蔑皇兄!”


    駭人的語氣,凜冽的氣場。


    回應書逸的,是一聲嬌笑,帶著三分媚七分傲,酥軟入骨,卻又譏誚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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