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逸麵色蒼白,眼神複雜。


    有一種感覺,就是由內而外的,痛。


    他無法形容。


    在他眼裏,畫心一直是一個刁蠻跋扈卻胸無城府的小女人,他以為她做什麽都是直來直往,卻從不知道她也有那麽深沉如海的心思。


    他的枕邊人,在他身側步步算計,竟是要對付他的兄長,還欲讓他做她的幫凶,他怎能應她!


    可她又加上了辱妻之仇,他又怎不應!


    原本歡慶的氛圍,瞬息陷入了死寂。


    眾人本聽得饒有興趣,可越聽越覺得恍恍惚惚,越聽越膽戰心驚,雖聽不懂,卻也知,因神君與人皇之事,書逸與畫心唇槍舌劍,鬧得很不愉快。


    傾君墨倒是靜默了下來。


    就這麽靜靜地等著,觀察著。


    說實話,畫心能懷疑上君隱,並且要謀劃對付君隱,他的確是意外的,他對畫心的認知與書逸一樣這個女人強大到可以不帶腦子。


    簡而言之,就是她沒腦子。


    卻能一步步看的透徹。


    眼看著氛圍很僵,可在座的,除了已經飲得半醉的羽兮和清初,其他皆是寡言少語不會暖場之人。


    傾君墨還指著書逸去對付君隱呢,自然不能看著畫心在觸怒書逸的路上越走越遠,忙出來岔開話題,“那國璽是誰的我沒興趣,反正又不是我的。我還是比較好奇,當年美人師父你下的是什麽賭注,應不輸於這九龍國璽吧。”


    又是明知故問。


    當然,此時他不是做戲給畫心看的,而是做戲給書逸看的。他可以跟畫心相認,卻絕不會跟書逸坦白身份。


    傾君墨從方才畫心提及時,看向書逸的眼神促狹,似嗔似嬌,明了那段關於她和君逸的美好回憶,她從未曾忘記。


    找個機會,告訴她真相吧!


    傾君墨暗暗下定決心。


    “本座一個婦人,目光短淺,小人之心,能有什麽好東西。”畫心脾氣上來,說話是又酸又刺,“不過是因某神君失禮,戲稱本座是他妻子,本座一怒之下,便與他過了幾招,僥幸勝了,人皇見本座法術武功比他義兄更勝一籌,便要與本座賭一局,本座若是輸了,便要收他為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啊,嘖嘖嘖,怕是別有居心吧,不是師父法術更勝一籌,而是師父天姿國色,他想一親芳澤。”傾君墨插科打諢絕對是一把好手。


    畫心被他氣笑,一軍將了回去,“所以啊,某神君就醋性大發,不管兄弟道義,不擇手段地讓人皇輸了。”


    傾君墨可著勁挑撥,“不是不顧兄弟道義,他或許就沒把人皇當自家兄弟,若是他大哥……”


    “對啊,若是他親大哥,嘖嘖嘖……還不是什麽都拱手相讓……”


    “夠了!”畫心未擠兌完,書逸猛的一擲酒盞,冷聲喝道。


    “砰”一聲巨響,琉璃盡碎。


    書逸已經憤然起身,往殿外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一把抱起醉酒伏桌打鼾的清初,頭也不回道,“初兒酣醉,今晚本王睡他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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