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醒自然要驚訝了,紅衫的眼神很清明,完全不像是被怪誕糾纏的樣子。


    “我人是清醒的,”


    紅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也能正常說話,但被固定在《伊豆的舞女》的場景裏了——還得穿她的衣服。”


    “我聽烏鴉說,”


    顧醒問她:“整個劇情走完,如果沒有破局,你就會永遠消失,是這樣嗎?”


    “難道她沒告訴你,”


    紅衫瞪大了眼睛,“如果你來這裏,就和我徹底綁定了——我們同生共死。”


    她有些慌不所措,連忙看向烏鴉。


    烏鴉一臉無所謂地示意老板抓緊上茶。


    “別誤會,”顧醒說:“她一開始就告訴了我。”


    紅衫望著顧醒,眼睛水汪汪的,藏著很多話。


    顧醒看著烏鴉和紅衫,“我知道,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破解【伊豆舞女】,你倆應該想清楚破解之法了吧。”


    這時,茶館老婆婆走了過來,把顧醒、烏鴉、智子三人帶到了茶館的另一個房間。


    顧醒本不想隨她去,但似乎因為這是裏的劇情,仿有無形的力量強勢牽引著,終究無可奈何地順從了。


    所去的另一個房間平日不用,也未安門窗,望向窗外,古木層層疊疊,山穀深不見底。


    風景固然美,但天氣冷得叫人瑟瑟發抖。顧醒當然可以啟用山蒲氏分身的能力禦寒,他卻刻意沒用。


    “哎呀,”


    茶館老婆婆說道:“少爺,您都濕透了吧,快到這邊暖和暖和,來烤烤衣服。”說著,把顧醒帶到一旁的起居室。


    拉開門,一股熱氣撲麵而來。


    一個渾身青腫的老頭盤腿坐在火爐邊,兩隻眼睛瞳孔發黃,皮膚像是腐爛了一般,仿佛溺死的人。無神地雙眼向顧醒看來,若幽幽鬼火。


    他身邊舊的信紙、信封、紙袋堆積如山,整個人也被埋在其中,可稱是山中怪物,而非人類。


    “真抱歉,”老婆婆說道:“他是我家老頭子,雖然醜得很,但動彈不了,您就將就一下吧。”


    說完,她又詳細告訴顧醒,老頭子中風多年,那紙堆是從全國各地寄來的治療中風的回信和藥袋。


    老頭子向全國各地打聽治療中風的療法,求購藥物,路人,旅客,報紙廣告,沒有哪個途徑未曾試過的。


    寄來的書信和藥袋雖然名義上無用了,但又舍不得扔,於是守著它們過日子。


    說完這些,老婆婆便回去找那些舞女去了,和領頭的攀談起來:“哎呀,上次帶回來的女孩都長這麽大了啊。”


    顧醒則看向烏鴉,“說吧,你們的計劃。”


    “《伊豆的舞女》講述的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曖昧戀情,主角最終和舞女分道揚鑣,”


    烏鴉說道:“我們分析認為,破解怪誕的辦法就是讓主角和舞女終成眷屬,讓的結尾皆大歡喜。”


    顧醒:“這個破解之法不難想到,難道前麵的受害者沒有試過嗎。”


    “受害者不多,”


    烏鴉說道:“更糟糕的是,願意為被困於怪誕中的女人主動進入危局的隻有一個,他嚐試向舞女表白並帶走她,但被舞女的嫂子——也就是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發現了——兩個人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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