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東高速收費口附近的空地上,喜多英二郎駕駛出租車衝向擂台。


    在即將碰撞的時刻,一束電流從擂台圈繩上發出,如夜空中的閃電一般正中出租車。


    “轟”的一聲,出租車停了下來。車身著起了火,車門被一腳踹開,喜多英二郎從裏麵鑽了出來,渾身上下一片焦黑。


    顧不上打理自己身上的炭灰,他匆匆忙忙打開後備箱,從裏麵取出滅火器,對準著火處一通狂噴。


    很快,火滅掉了。喜多英二郎滿眼心疼看著自己的愛車。


    “放心吧,”導演走到他的身旁,“回頭我給你買一輛更好的。”


    喜多英二郎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


    洞二:【可憐的英二郎,攤上這麽一個主人,屍體保不住,連車也……】


    顧醒:“你閉嘴——”


    ……


    用木板搭起的簡易擂台上,直樹和炸雞店老板川本仁巴打了起來。炸雞店老板腦袋上頂著一個標號“1”。


    再看四周,圍觀的屍體們腦袋上都頂著一個數字。顯然,那代表著他們的出場順次。


    擂台上,僵屍的腳部雖然僵硬,但不再遲緩,川本仁巴手上戴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拳套,猛地衝向直樹。


    看他的頭頂,血條很長,至少比中野俱樂部那些拳擊發燒友要長3倍的血條。體力條就更長了,是普通人類的十倍不止。


    直樹的拳頭一拳一拳打在川本仁巴身上,對方的血條掉得很慢。而且,無論打在哪個部位,太陽穴、小腹、側臉頰、肋下,川本仁巴減少的血條幾乎完全相等,彷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要害。


    “簡直是人形沙包,真抗揍……”顧醒不禁感歎著。


    洞二:【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顧醒:“我再想想……他如果隻打僵屍的話,我這裏還能接受。喜多英二郎前段時間規則升級,一個晚上已經能帶走好幾個忘恩負義者,而且不僅僅局限於黎都市……之前,為了影響不至於太過惡劣,我一直有控製他的提桉數量……”


    一旁,渾身焦黑的喜多英二郎立刻興奮起來,從同樣焦黑的出租車裏取出【提桉本】。他盤腿坐在建議擂台旁,當場開始奮筆疾書。


    直樹和川本仁巴的戰鬥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川本仁巴的血量實在有夠厚,而且憑借本能進行的躲閃也夠迅速,直樹打出三拳就得有一拳落空,讓這場戰鬥看起來更像是直樹個人的練習賽。


    至於川本仁巴的進攻,雖然速度不慢,但完全直來直去,沒有半點技巧,到最後一拳都沒打到直樹身上……


    “砰!”


    伴隨著幹脆利落的一聲響,直樹最後一拳擊中了川本仁巴,炸雞店老板頭頂最後一絲血量條清零,整個人僵在了原處,很快倒在了地上。


    稍許之後,川本仁巴又站了起來,腦袋上的“1”已然消失不見。


    他的腳部再次變得遲緩起來,翻過簡易擂台的圈繩跳了下去。搖搖晃晃走到收費站通道中間的位置,他再次躺了下去。


    顧醒:“這……怎麽解釋?”


    洞二:【很顯然,死人是沒法兒再死一次的——這次是喜多英二郎和直樹的規則同時發揮了作用……一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可以既被直樹打到沒血,又被英二郎困在收費站的通道裏接收車來車往無止境的碾壓……實在有夠慘】


    “真是奇觀……”顧醒道:“這麽說來,直樹應該算是被限製住了吧?他可以一直留在這裏打屍體,同時,還沒有人能得看到他。”


    洞二:【好像算是……】


    “今天先這樣吧,”顧醒抬頭仰望布滿星辰的夜空,“時間不早了,就讓直樹現在這裏折騰著吧。”


    ……


    回到涉穀公寓,顧醒打開家門,來不及點亮客廳的燈,一個火熱又柔軟的身軀撲進了他的懷裏。


    “聖子?”


    “還能是誰……”


    聖子喃著,吻上了他,“麻煩快一點……在中野俱樂部的時候,我……”


    導演堵上了她呱噪的嘴。


    兩個人一邊擁吻,恨不得把彼此揉進對方的身體,一邊摟摟抱抱、跌跌撞撞,穿過早惠憤怒的軀殼,鑽進了顧醒的臥室,重重關上房門,反鎖起來……


    除了早惠,整個屋子裏的怪誕都興奮起來了。


    熊田不再於陽台逗留,或對著月色發呆,藤野不再徘回書架旁、整夜苦讀,安井晴香不再半夜走出家門、在空曠的馬路上練習滑板技巧,娜亞不再連夜審閱吉田衛從東都電台發來的劇本,奶奶也不再邊織毛衣邊看《咒怨》。


    怪誕們爭先恐後聚在顧醒臥室的門口,把脖子伸長,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傾聽屋內的動靜。大家按照個子的高低找尋自己的位置,腦袋把門板貼的滿滿當當,像是恐怖屋裏用來嚇唬玩家的奇葩道具。


    早惠試圖奮力打開房門,打斷臥室裏那對奇怪男女的奇怪行徑,但房門的鎖堅不可摧,她毫無忌諱。


    久保祥一從屋裏散發的濃鬱氣息中感受到了自己規則補全升級的重要氣息,迫不及待地想潛入臥室的衣櫃裏,暗中打開一條細縫偷窺導演和聖子的壯舉,但娜亞警告他:【你要是敢去那裏麵,你就死定了】……好吧,久保祥一冷靜下來了。


    熊田信彥扛起了攝影集。


    藤野則不等吉田衛打來電話,主動把手機鏡頭對準了臥室房門,為吉田衛做好現場實時直播。吉田衛在鏡頭另一邊舉起一張白紙,上麵寫著:【謝謝!】


    唯一澹定的是陽介。他被自己的父親戴上了厚厚的眼罩,塞上了密不透風的耳塞,以下盲棋的名義,帶到了書房獨自練習。


    眼罩和耳塞都是喜多英二郎連夜從某個24小時便利店裏買到的——自打導演和聖子的關係不大正常之後,英二郎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他決不能容忍兒子過早接受導演那糟糕愛情觀的熏陶。


    更糟糕的是——半個晚上過去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從導演的臥室裏傳了出來。怪誕們甚至懷疑導演把枕巾塞進了聖子的嘴。


    ……大概淩晨三點的時候,黎東高速公路收費站入口傳來了壞消息……


    喜多英二郎不顧一眾怪誕的勸阻,在早惠的慫恿之下,敲響了顧醒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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