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對謝耀輝躬身道:“還要勞煩謝相和各位大人。”


    謝耀輝道:“這是我等職責分內的事。隻是,太後葬入帝陵,廢帝……該如何處置?”


    王壑沉聲道:“在帝陵旁尋一處葬了。讓他給先帝請罪,也好日日聆聽先帝教導。”


    自己的兒子自己教吧!


    謝耀輝看著王壑,感覺眼前的一切像夢一樣不真實。


    倘若在幾天前,王壑當他麵要殺廢帝,他定會拚死阻攔,請他出麵主理朝政更無可能。他雖維護王家,卻不會支持王壑造反。可是現在,廢帝死在他麵前,他竟能淡定地和王壑商議廢帝後事,可不跟做夢一樣?


    然而,這不是夢。


    其他官員對王壑也認同了許多,不像昨晚那般抗拒。廢帝死了,他們還要活下去,不論是為了自己的仕途,還是為了家族存續,王壑都值得交結。


    有人關切地問:“聽說張世子……”


    王壑簡潔回應:“世子無事。”


    眾人恍然,紛紛讚他“算無遺策。”


    當然,也有人痛罵王壑“大逆不道、必遭天譴”,比如薑宇,不過這次可沒人容忍他了,龍禁衛第一時間將他拖了下去,也不打他也不罵他,送他回家了。


    穩定了乾陽殿局麵,王壑便出了乾陽殿,帶著假尉遲琛等人肅清皇宮,清剿廢帝餘孽。


    因王刺殺王壑、嫁禍李菡瑤,想要一箭雙雕,雖然殺錯了人,但效果卻是一樣的。


    王壑被觀棋誤解,卻也被她觸動靈機,千鈞一發之際,強勢出手穩定局麵,追查張謹言被刺真相;查明真相後,將計就計,宣稱張謹言毒發身亡。


    然後,他又定下這“引蛇出洞”的計策,與觀棋聯手,故意讓胡縱火燒了德馨院東廂,令玄武軍和藤甲軍混戰廝殺,使得海棠趁機“救”出王,將消息傳遞出去,這才引得廢帝傾巢而動,被一網打盡。


    這一係列動作,很多人被蒙在鼓裏,譬如龍、虎禁衛。當他們得知廢帝已死,這一切都是王壑用計時,都很吃驚憤怒,隻當彭衝那些人都白死了。


    竟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正低聲議論,王壑出來了。


    龍禁衛們都看著他。


    忽然,一隊龍禁衛趕來,為首的將領衝王壑抱拳道:“公子,皇城南門局勢穩定。”


    王壑道:“辛苦彭指揮。”


    彭指揮?


    那些認識彭衝的將士們本來就覺得這聲音很熟悉,這下都怔住了,有人試探叫“彭指揮?”


    彭衝回頭笑著招呼:“老陳!”


    老陳驚喜道:“你沒死?”


    彭衝笑罵“你才死了呢。”


    老陳道:“我看見那劍刺中了你。”說著目光懷疑地盯著彭衝的肚子,仿佛想看他的傷疤。


    彭衝道:“那是假的!那劍上有機括,一戳就縮進去了。不過也不大好,那機括好像不大靈,田風那狗日的手勁又大,戳得老子肚子疼,差點內傷。”


    眾人想笑,卻笑不出來。


    一人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彭衝笑道:“還能怎麽回事?當然是王公子妙計安天下,一舉拿下昏君和餘孽。”他意氣風發,預感前程似錦,拍馬屁也順手拈來,說的十分順溜。


    老陳忙問:“那些人都沒死?”


    彭衝瞪眼道:“當然沒死。王少爺怎會濫殺無辜!”


    又有人問:“那混戰中刀劍可沒長眼,如何作假?”


    彭衝道:“這個王少爺也有安排:衝殺最積極的都是我們自己人,事先都打了招呼,看著殺的凶,最多受傷,性命是無礙的。玄武軍那邊也裝作不敵,故意退讓。你們還以為張世子死了,沒人指揮的緣故呢。”


    眾人恍然大悟,都叫神奇。


    不論怎麽說,心裏舒坦不少。


    彭衝替眾人解了心中疑惑,免得他們仇恨王壑,又轉過身對王壑笑道:“公子怎不多給幾把假劍?給我一把,我也能假裝忠於昏君,省得被‘殺死’了。”


    王壑靜默一瞬,道:“就兩把。”


    彭衝愕然瞪大眼睛,怪不得他們這些人統統都要被“殺死”呢,原來隻有兩把假劍。


    王壑暗暗鬆了口氣。


    事實上,情勢可沒這麽樂觀,他也捏了一把汗呢。他派了上萬的玄武軍偽裝成龍虎禁衛,否則可不敢冒這個險。為此,將庫房裏的龍禁衛軍服全搬空了,還不夠,還從死去的和投誠的龍禁衛身上扒下來不少。


    廢帝隻當張謹言死了,玄武軍兵敗如山倒,哪想得到玄武軍都被抽調出來偽裝成龍禁衛了呢。


    “皇城西門穩定。”


    “皇城北門穩定。”


    “皇城東門穩定。”


    接下來,各處陸續來報。


    王壑見皇城控製住了,惦記張謹言的傷勢,忙交代一番,趕到皇城南門,在這裏坐鎮指揮。


    各路消息便源源不斷傳來。


    “公子,朱雀王府平安。”


    “白虎王府平安。”


    “京都府衙平安。”


    “公子,抓到兩名活口。”


    “帶上來。”


    王壑看著那高鼻深目的胡人,眼神微眯這一招引蛇出洞,引出不少毒蛇呢。也對,大靖內亂驟起,若說沒有安國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他可不信。


    謹言身亡的消息放出,他便作了兩手安排:


    一處是皇城內。


    一處是皇城外。


    皇城內由他親自跟進指揮;皇城外則交給了張謹玉,暗中監視,發現異動,一擊必殺。


    王壑問:“可都剿滅了?”


    來人道:“沒有。朱雀王府還好,將侵入的敵人都殺了,隻逃走兩個。京都府衙那邊,有四五個逃了。還有一個女人,被認出來是胡姬酒肆的掌櫃。”


    王壑靜默一瞬,立即寫下兩道手令:一道給趙朝宗,另一道給“李菡瑤”,向她借胡。


    調這二人,用意有三:


    其一,他們都精明非常。


    其二,他們身手一流,手下的將士也都有好身手。


    其三,局勢未定時,龍禁衛、虎禁衛和京都府衙捕快差役,甚至玄武軍內部都可能藏有奸細,然趙朝宗和胡的手下絕對幹淨,絕不可能混進奸細。


    <a href="http://m.xiaoshuting.cc" id="wzsy">xiaoshuting.cc</a>


    王壑派他二人去追殺安國奸細,務必要將奸細連根拔起,借這機會對京城來個大清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日月同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鄉村原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鄉村原野並收藏日月同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