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仇玉大師誇張的表現,左暘心中卻是美滋滋的。


    廢話不是,這可是墨家機關術的至尊武器設計圖紙,豈是那些尋常武器可以比擬的,就算仇玉大師僅僅隻是幫他鑄造了【非攻】,從這份圖紙中得到的收獲也必定不容小覷,隻能說便宜這個家夥了。


    心中雖如此想著,左暘表麵上卻笑嗬嗬的道:“大師,怎麽樣,這把武器你能造出來麽?”


    “咳……咳咳!”


    仇玉大師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了幾聲加以掩飾,然後才瞪著眼睛道,“這還用說,這天底下就沒有我造不了的兵器!”


    “既然如此,此事便拜托大師了,大師若是還有什麽需求,也請一並提出來,我即刻去辦就是。”


    左暘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


    “稍等片刻。”


    仇玉大師應了一聲,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站直了身子以一種類似於朝聖的精神姿態重新將【“非攻”設計圖紙】打開,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查看著圖紙裏麵的內容。


    如此看了十幾分鍾的樣子,仇玉大師時而撚胡沉思,時而皺起眉頭,時而又如有所悟的點著頭,到了最後才終於一臉笑意的看向了左暘,說道,“小老弟,我已細細看過這份設計圖紙,其中許多精妙之處也已經一一參透,將其鑄造出來必然不在話下,置於需求嘛……這份設計圖紙雖然精妙,但並沒有消耗過多的材料,因此此前你帶回來的那些便已足夠了,不需要再準備些什麽。”


    “大師就是大師!”


    左暘本來還以為這玩意兒還得再投入不少材料呢,聽仇玉大師這麽說,心中自然又是一喜,於是沉吟了一下,又將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隻是不知道老弟我什麽時候能夠拿到這把武器?”


    “再有7天,【鋼母】方可完全煉化,屆時我便可以開始著手鑄器。”


    仇玉大師掐指算了一下,十分嚴謹的說道,“這鑄器的過程較為繁瑣,對於我而言,需要再消耗10天的功夫,方可成器,即是說17天後你來找我,這把【非攻】便可如約交到你手中。”


    “如此甚好,這段時間便隻好辛苦大師了。”


    左暘心中又是一喜,連忙拱手謝道。


    十七天,左暘記得喬北溟將功力恢複到巔峰狀態的時間好像也需要十來天,如果再加上之後還要協助他突破【修羅陰煞功】第八層和第九層的時間,看樣子在這之前,他就可以率先拿到【非攻】。


    而在那之後,他或許還有可能必須要站到“正邪不兩立”新資料片這場武林風暴的風眼之中,那時有了【非攻】的加持,左暘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說,這時間卡的還是非常不錯的……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左暘又恢複了一種無所事事的狀態。


    沒事上遊戲練練級刷刷小位置,喬北溟發布任務索要藥品,他就做個傳話人,花錢賣力氣的都是笑飲孤鴻這幾個五仙教弟子,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如此很快就過了5天……


    如果說笑飲孤鴻等人做了這個冤大頭,心裏就沒有點想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這不,到了第6天的時候,他們又從塞北沈萬三那裏買了藥,前往碼頭給左暘送去的時候,便已經有人發起了牢騷:


    “大師兄,這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咱們幾個人每天都要花費數百兩銀子去買那些高級藥品,結果到現在卻連喬北溟的影子都沒見到,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是啊大師兄,咱們的誠意已經夠足了,也是時候讓無缺公子拿出點誠意了吧?”


    “不管怎麽樣,咱們今天得跟無缺公子提一提,好歹讓他帶怎麽去見一見喬北溟,不然心裏總歸還是沒底啊……”


    “大師兄……”


    幾個人一邊跟在笑飲孤鴻身後,一邊絮絮不止的發著牢騷。


    最近一段時間的花費,都是他們5個人一起湊出來的,而為了湊這筆錢,他們基本上什麽能賺錢的任務都接,什麽能賺錢的事情都幹,就差跟著某位領袖去偷電瓶車,才可以維持的了生活這樣子了。


    所以想到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卻一丁點能夠看到的收獲都沒有,也難免他們的心裏會產生不平衡的感覺。


    “……”


    對此,笑飲孤鴻也是頗為無奈,他的心中也早已產生了這樣的擔憂,畢竟每天幾百兩銀子,十幾天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都是他們的血汗錢,錢花出去總歸是需要一個說法的。


    而“無缺公子”這塊招牌,顯然並不能夠給與他們足夠的安全感。


    “大師兄……”


    其他幾人見笑飲孤鴻的神色有些猶豫,還想再說點什麽。


    “行了!”


    笑飲孤鴻終於擺了下手,回頭對他們說道,“一會見到無缺公子,我無論如何也會要他拿出一些誠意來,最起碼我們得親自見到喬北溟,確認一下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有所回報,否則接下來的藥品我們將不再提供,同時還得讓他把之前收了我們的藥品統統退回來,怎麽樣?”


    結果,聽到笑飲孤鴻大有與左暘撕破臉的意思,其中一人反倒又有些擔心的道:“如果他不讓我們見喬北溟,也不退我們藥怎麽辦?咱們幾個又打不過他……”


    “呃,是啊大師兄,這個問題咱們得先想清楚,否則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聽了這話,其他幾人也是再一次擔憂了起來。


    “不用擔心。”


    笑飲孤鴻卻是搖了搖頭,胸有成竹的道,“如果他真要這麽對待我們,那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麵了……我們回頭就把喬北溟被他接去了移花宮的事宣揚出去,然後再在論壇上以身說法,叫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騙子嘴臉,到了那個時候,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的損失更大一些!”


    “還是大師兄想得通透,到時候不但他自己的任務要受到影響,聲譽也要受到極大的損失,如果這麽做的話,主動權立刻就又回到我們手裏了。”


    其他幾人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仿佛已經將左暘攥在了手中一般。


    ……


    十幾分鍾之後,平江河畔。


    一艘大船緩緩靠向了岸邊。


    這艘大船張燈結彩,四周懸掛著十分少女的粉色綢緞,船上的旗杆上正掛著一麵墨玉梅花旗,不用說,這正是移花宮的宮船。


    “不要意思,沒讓你們久等吧?”


    左暘背著雙手站在船頭,盡顯無缺公子的綽約風姿,見到正在駐足等待的笑飲孤鴻等人之後,也是一臉笑意的與他們打了個招呼。


    “……”


    見到這幅情景,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送藥,笑飲孤鴻等人心中依然是羨慕了一陣。


    畢竟在這個遊戲之中,除了左暘還真沒有哪個玩家可以混到這一步,在一個全是漂亮姑娘的門派之內地位僅次於宮主,出入都有宮船接送,下船的時候還有人趕緊將舢板擺好……這待遇,夫複何求?


    羨慕之餘,笑飲孤鴻自然不會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於是回過神來,這個家夥隻是輕點了一下頭,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們也才剛到。”


    “那就好,既然如此,喬北溟要到東西你們想必也是已經準備好了吧?”


    左暘又笑嗬嗬的道。


    “這是自然。”


    笑飲孤鴻應了一聲,卻不像之前那樣立刻將藥品拿出來,而是略微遲疑了一下,才終於心一橫,張口說道,“不過,在這之前……”


    結果笑飲孤鴻的話才剛說了一半,左暘卻也是一反常態,臉色忽然變的凝重起來,略顯擔憂的看著他的臉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開口說道:“先等一下!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必須先問一問你,這個問題事關重大,請你務必如實回答,聽明白了麽?”


    “唉?”


    關鍵時刻忽然被左暘搶了白,笑飲孤鴻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不自覺的愣了一下。


    “?”


    其他幾人也是一陣詫異,難道無缺公子已經知道了他們打算幹什麽?


    不應該呀,他們也是在來的路上才決定與左暘攤牌的,如果他們之中沒有叛徒向左暘通風報信的話,左暘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好麽?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我來問你。”


    左暘便當做笑飲孤鴻已經答應了,緊接著又開口問道,“你從昨天與我見麵到現在,是否去過停屍間之類的地方,又或者說是否與陳屍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停屍間!?陳屍!?”


    聽到這兩個尋常人聽到就會心生寒意的詞匯,其他幾人頓時更加詫異。


    “!?”


    笑飲孤鴻雖然看起來也是類似的表情,但從他的目光之中,卻可以隱約看到一些不同的神色,類似於震驚與心虛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神色。


    左暘以為他們沒有聽懂,便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所謂陳屍,就是那種死去了很久的屍體。”


    而之所以會忽然問出這麽一個古怪的問題,自然還是因為左暘的相術本事……


    在這之前,笑飲孤鴻的麵相並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但是今天,這個家夥的福德宮處卻忽然多出來兩抹極為濃鬱的青色氣息……這個位置出現青色氣息代表笑飲孤鴻近期將會遇到驚恐之事,並且這件事還會直接損害他的福德宮,使其五福俱損,乃至英年早逝!


    除此之外,左暘還注意到,笑飲孤鴻的命宮位置正浮動著一縷陳舊的死氣,然而這縷死氣卻並不屬於笑飲孤鴻本身的麵相,而是來自於外界,正是這縷忽然出現的死氣在無形中對笑飲孤鴻的福德宮造成了損害。


    也是因此,左暘才斷定這個家夥可能去過停屍房一類經常貯存無人認領的屍首又或是接觸了其他途徑的陳屍,因此找來了這縷死氣。


    事實上,若是換在平時,左暘看到這些根本就不會多嘴。


    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看笑飲孤鴻這個人還算不賴,同時又為他承擔了喬北溟的藥品,做了這個冤大頭,左暘覺得僅僅隻是順手讓喬北溟滿足他們的任務需求多少有些占了他的便宜,因此才會在破例開口為他指點一番,這樣就算徹底兩清了。


    哪知道此話一出。


    “你!”


    笑飲孤鴻的身體卻是忽然猛顫了一下,仿佛見了鬼一般一臉驚懼的看著左暘,下意識的用略顯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一名相師,正如我的名字一樣,鐵口直斷的相師。”


    左暘也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恕我直言,你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所以我建議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這樣我才能給你一些最為準確的建議,救你於水火之中。”


    “相師?”


    其他幾人繼續一臉詫異的看著左暘,大概已經明白了左暘的身份,不過在遊戲裏給人看相,這事貌似有點不靠譜吧?


    然而。


    “我……”


    笑飲孤鴻此刻的麵色卻已是一片煞白,完全不敢麵對左暘的眼睛,隻是一個勁兒十分緊張的拒絕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好的很,不需要你的幫助,所以你也不必多此一舉。”


    “是這樣麽?”


    通過笑飲孤鴻的表現,左暘看得出來,這個家夥心裏非常清楚他到底在與他說什麽,隻是像這種明知道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卻如此果斷拒絕幫助的人,左暘也是第一次遇到,因此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好奇。


    也是這個時候,左暘忽然又從笑飲孤鴻的臉上看到一些其他的東西——那是藏於笑飲孤鴻內心最深處的心魔:


    烈日當頭,一條通向遠方的高速公路上,一亮嶄新白色的越野車正在急速行駛。


    車內,笑飲孤鴻正在駕駛著車輛,而在副駕駛的位置,則坐著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


    儀表台上擺著一個左右晃動的小擺件,擺件上則貼著兩人的合照,照片中笑飲孤鴻身穿黑色的西服,而這名女子則身穿一襲白色的婚紗,這顯然是他們的結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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