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暘剛說出那句話來,其實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因為有關曦池宮主與楊培風之間的往事,是他從古墓派掌門龍妤幽那裏聽來的,而龍妤幽現在與左暘什麽關係?那是他的女人,並且是壞了他孩子的女人


    將仇玉大師和喬北溟帶回移花宮的事情與這件事情相比較起來,根本就是雞毛蒜皮的新好吧?


    好在這件事暫時還沒有什麽外人知道,二宮主夙絮也是無從得知的,否則現在她用就不這麽擔心了,而是直接給左暘準備後事去了。


    也正是因此,左暘才有些後悔,他自己主動提起這件事來,那不等於自爆麽?


    “呃”


    左暘頭腦急轉,正在想怎麽才能將這件事糊弄過去,或者轉移一下話題也好,不讓二宮主夙絮繼續追問下去。


    結果夙絮一驚之後,卻是已經自顧自的說道:“不過當年曦池姐姐做的這件事在江湖中引起了極大的震動,隻要是略有一些江湖閱曆的人用都有所耳聞,倒也算不得什麽秘密,隻是你需記得,此事萬萬不可當著曦池姐姐的麵提起,否則她恐怕要大發雷霆的,便是我也幫不了你了。”


    “多謝二宮主提醒,銘記於心。”


    左暘鬆了口氣,連忙拱手說道。


    “既然公子已經知道了曦池姐姐的事,那麽想必也能夠理解移花宮為什麽不許任何男子踏足了吧?”


    二宮主夙絮又問。


    “自然理解。”


    左暘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就請公子趁著曦池姐姐還沒有回來,眷將仇玉與喬北溟請出繡玉穀吧,免得惹怒了宮主。”


    二宮主夙絮接著苦口婆心的說道,“公子,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自打你來了繡玉穀,雖然總要做一些違反宮規的事情,但我看得出來,你對移花宮確是一片赤誠之心,就曦池姐姐不在的這些時日,若是沒有你,移花宮還不知道會沒落成什麽樣子,更不要說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因此拋開曦池姐姐不談,從個人感情上來講,我希望你永遠都是移花宮獨一無二的無缺公子。”


    “但是,曦池姐姐不同,自那件事之後,曦池姐姐的性情變了許多,有時候就連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你這樣的行為很有可能觸犯到她的逆鱗,令她狠心將你逐出移花宮,這是我現在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


    聽了二宮主夙絮的話,左暘先是陷入了沉默。


    他自然知道夙絮這番話完全是為了他好,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仇玉大師或許還好說一些,暫時將他安排在什麽地方用都不會惹來太大的麻煩,但大魔頭喬北溟就不太好說了,這個家夥才剛剛“死”去,而且還躥九轉還魂丹的副作用狀態下,將他放到任何地方去都有可能暴露,使之陷入更大的危險。


    先不說感情方麵的事情,單單說利益這也是不合適的,畢竟左暘費了那麽大勁才將喬北溟保了下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喬北溟的指點開始修煉修羅陰煞功,若是在這個階段將之請走,那無疑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如此思索了一陣子之後,左暘終於開口問道:“二宮主,你覺得仇玉大師和喬北溟這兩個人留在移花宮,對移花宮的益處大麽?”


    “大。”


    二宮主夙絮很幹脆的答道,“仇玉大師來了之後,我們移花宮的工匠坊很快就進入了正軌,非但一些特色兵器短缺的情況得到了有效緩解,甚至還能夠提供部分利器的打造,使我們移花宮的整體實力提升了一大截,同時也增加了移花宮對江湖新秀的吸引力,這些我都看在眼裏。”


    “而喬北溟前些日子雖然隻是住了一段時間,他所提供的大乘般若掌也是深受門派弟子的歡迎,為了修煉這門功法,弟子們為門派做事的積極性也是提升了不少,我們移花宮的功法類型也因此變得豐富了起來而且我相信,喬北溟這種程度的絕世高手,必定還有不少存貨。”


    “最重要的是,有喬北溟這樣的高手坐鎮移花宮,移花宮自此穩如泰山,任何人欲對移花宮不利,怕是都隻能落得一個有來無回的下場,這才是真正具有戰略意義的價值。”


    “這或許,才是公子寧願破壞移花宮的規矩,也將他們帶回來的主要原因吧?”


    “嗯。”


    左暘點了點頭,“‘戰略意義’這四個字用得好,那麽如果將這兩個人請出繡玉穀,二宮主覺得我們有可能找到能夠取代這兩個人的作用的人麽?”


    “這”


    二宮主夙絮低頭思索了一陣子,終於說道,“仇玉大師雖然不會武功,但早年他的鑄造之術在江湖中的影響力卻是極高的,後來因為一些原因隱姓埋名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尋他鑄造神兵而不得,這樣的鑄造大師,就連被譽為鑄造名門的東方世家都隻能甘拜下風,我實在想不出江湖中有誰能夠取代他的位置。”


    “而喬北溟就更不用說了,此人武鞏高,江湖中極少有人能夠成為他的一合之敵,甚至能夠與他相提並論的人都屈指可數”


    “就算是這樣,曦池宮主也不能通融麽?”


    左暘緊接著又道,“二宮主,你是知道的,我雖然將仇玉大師和喬北溟都帶進了移花宮,但是行動否非常隱秘,並且將他們都安排在了後山,甚至連移花宮的弟子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因此對於移花宮弟子以及外界而言,我們移花宮的規矩依然是在的,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破壞,不是麽?”


    “話雖如此,但這並不代表曦池宮主便不會遷怒於你”


    二宮主夙絮一臉為難的道,可以看得出來,她其實最擔心的是左暘的處境,在她的心裏,左暘可比仇玉大師和喬北溟加在一起都重要多了。


    甚至,她都想過要不要將這些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曦池宮主回來隻要若要處罰,便處罰她好了但她與曦池實在是太熟悉了,曦池宮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會做這種事的,最終還是會被識破,甚至傷透了曦池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是知道的,曦池最無法容忍的就是背叛,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竟與左暘聯合起來騙她,這件事隻會變得更加嚴重。


    而說到這裏的時候,夙絮卻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停頓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後依舊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說道:


    “不如不如公子先出去躲上一段時間?”


    “曦池姐姐回來之後,得知公子這些日子做的這些事情,怒不可遏必是難以避免的,若公子就在身邊,這些氣便都要撒在公子頭上,人在氣頭上的時候,很容易做出一些不顧後果的事情,公子怕是便要危險了。”


    “若是公子巧不在宮中,曦池姐姐便是心中有氣也不能立即傾瀉到公子頭上,如此一來,我便有機會在一邊旁敲側擊,為曦池姐姐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尤其說明公子這段時間立下的功勞,就算她一時半會未必聽得進去,但我說得多了,她也總歸要去想一想的更何況姐姐本就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如此時間一長,她心中的怒意或許便會有所削減,到了那時公子再回來,便是宮主仍要罰公子,也要理智了許多,再有我在一旁幫公子圓場,至少不至於直接將公子逐出移花宮,公子,你覺得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


    左暘說了那麽多,本意就是想讓二宮主夙絮站在自己這一邊,替自己說些好話來化解曦池宮主的怒氣。


    結果夙絮忽然提出這麽一個方案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緩兵之計。


    反正最近一段時間,他為了修煉修羅陰煞功,正好要去天山山脈待上一段時間,兩者並不衝突。


    於是略微衡量了一下,左暘終於點頭道:“若說對曦池宮主的了解,自然是二宮主更甚一籌,二宮主既然提出此計,定是有一些把握的,那暫時就隻好這麽辦了。”


    這倒是句實話,整個移花宮之內,夙絮無疑是曦池宮主最為親密的人,想要勸說曦池,夙絮無疑是不二的人選。


    “既然如此,公子今晚便動身吧,我明日一早再去通知宮主出關,免得公子與宮主撞上便不妙了。”


    二宮主夙絮無奈的道,“過幾日公子回來時,記得先偷偷跑來找我,由我來試探一下宮主的態度,再決定公子是否要去拜見宮主。”


    “也隻能如此了。”


    左暘也是頗為無奈的道。


    唉,攤上這麽個任性的宮主,還好我有手有腳,一向靠自己


    當然,這話也就是在心裏想想,若是不心讓曦池宮主知道,肯定一腳就踹上來了:“所以就可以視宮規如無物了麽?到底誰更任性!?我打——!!!”


    當晚,左暘便離開了移花宮,進入蘇州城之後才下線休息。


    第二天早上睡了個懶覺,大概早上10點的時候,才吃過陳怡特意為他留的早飯進入了遊戲,而後在蘇州城裏麵略微盤算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施展輕功一路向西行去。


    天山山脈,正是位於這個遊戲世界的西麵。


    打開世界地圖可以看到,這一處已經與完全躥黑色戰爭迷霧籠罩之中的西域世界接壤,甚至就算是中原武林定義的天山,也隻是天山山脈的一小部分而已,還有更大的一部分也是一直貫穿進入了西域。


    喬北溟直接給出了那個藏有七色雪蓮的冰洞的詳細坐標,左暘在世界地圖上比劃了一下,很快就確定了具體的位置,此行倒是並不需要進入未知的西域世界。


    除此之外,左暘還想到了霍天都以及霍天都創立的“天山派”。


    不過“天山派”顯然與那些老牌的九大宗派不太一樣,九大宗派都在世界地圖中明確的標出了位置,任何玩家隻要想找,分分鍾就可以找到,但是這個“天山派”卻有些像左暘所在的移花宮,根本就沒有在世界地圖上顯示。


    “難不成想要加入天山派,也要像移花宮一樣經曆一係列的奇遇才行?”


    左暘有些不太理解,這些大宗派不是在玩家離開新手村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找相應的接引人加入麽?


    帶著這個疑惑,左暘一邊趕路,還一邊打開遊戲官網搜索了一下有關天山派的資料最近一段時間,左暘遊戲裏遊戲外的事情都挺多,忙來忙去都沒有顧上查看官網上新放出來的資料。


    如此看過資料之後,左暘就明白了。


    原來作為一個後期新增的宗派,依然還是可以直接加入的,隻不過隻有剛出新手村的新玩家才能夠直接通過接引人傳送到天山派,從而拜師成為天山派的弟子,而像左暘這樣的老玩家,則隻能徒步前往天山尋找天山派的下落,並且還需要背叛之前的宗派畢竟與移花宮不同,天山派作為當前的十大宗派之一,是不能使用“易容”等非常規手段當做玩家的“第二門派”的。


    不過這對左暘並沒有什麽影響,他隻是單純出於好奇,才會來查看這些資料。


    如此趕著路,左暘中午和晚上都下線吃了一個飯,一直到了晚上8點多,他才終於進入了天山山脈的地界。


    此處果然和左暘想象中的一樣,到處都被皚皚白雪覆蓋著,漫山遍野都是銀裝素裹的雪鬆,不過身次戲之中,他雖然沒有做過一些保暖措施,卻也並未感覺到寒冷,隻是溫度確實比蘇州城那樣的人間天堂略微低了一些罷了。


    除此之外,令左暘有些奇怪的是,進入天山之後,他基本上就沒見到過玩家。


    作為一個大宗派所在地,這顯然是不太正常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


    “咯嘚噠咯嘚噠”


    一串馬蹄聲自身後的雪原中傳了過來。


    “?”


    左暘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一個男玩家正騎著一匹自驛站租來的快馬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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