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間之中。


    陰風呼嘯,無數怨淒厲的哀嚎在其中哀嚎。


    哈維思卡爾站在風中,臉龐的血肉如同泥漿一般不住的蠕動,最後重塑成一張陌生的老者麵容。


    “我太過失禮了?閣下莫名其妙的找上我來,還說我太過失禮了,這還真是有趣的說法。”


    西蒙看著眼前滿重塑出新麵容的老者,眼神中透漏出一絲危險的寒芒,一簇簇森冷的豎瞳在他背後不斷浮現出的銀亮色的光輝若隱若現,肆無忌憚而又危險的盯著眼前這位散發著濃鬱死亡力量的老者。


    “不,這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罷了,對此我也感到非常的抱歉,尊敬的異位麵大君閣下。”


    老人一步踏出,臉帶微笑說出這句讓西蒙心髒都慢了半拍的話語。


    “閣下開的這個玩笑可是一點都不好笑,我希望在沒有下次了。”


    西蒙看著眼前的老者,濃鬱的殺機仿若實質充盈在整個房間之中,心裏不斷盤算著是不是要幹掉眼前這個根本不似活人的高等亡靈生物。


    “不不不,閣下太過多慮了,就像您能感覺到我這具藏匿著魂器的肉身一樣,我自然也能感觸到您與這方世界的土著的一點點細小的差別罷了。我們都不是這顆星球上的本土生物,互相之間總有會有那麽一點感應的罷了,畢竟蓋亞還沒有徹底死去,總會在我們這些異域來客身上留下一點痕跡的。不過您也不用擔心,隻要不是傳奇級別的存在仔細查探,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來的,更何況這顆星球上最大的異界來客可是降臨下來的至高神庭,他們還不是一樣好好的,您太過多慮了。”


    “要知道,在這裏像你我這種存在可是很不少的,誰讓這顆星球的本源意誌蓋亞已經爛成篩子了,有點能力的家夥哪個都能過來插上一腳。”老者擺了擺手,對著西蒙大有深意的說道,“所以這才冒昧前來拜訪,還望閣下不要見怪。”


    老者微微欠身朝著西蒙行了一個古怪的禮節,以示歉意。


    麵對老者話音誠懇、禮節十足的表現,西蒙卻是淡淡一笑,他身形微動,背後彌漫著鏡影光華的璀璨輝光就已經蔓延出去,直接和從老者腳下流淌過來如潮水一般的死亡氣息碰撞在一起。


    兩者方一接觸,就激起層層波紋瞬間蔓延出去,房間之中的所有雜物在第一時間中就化為廢墟,整個處於空間夾層的房屋開始不斷顫抖起來,一幅馬上就要崩潰的樣子。


    但西蒙和眼前的老者根本沒有在意,他們仍麵帶笑容自顧自的說著話,好像此刻房間中交鋒的兩種力量並不存在一樣。


    清亮透徹的輝光與充滿了死意的波紋彼此交織在一起,不斷試探著、攻擊著,同時也在穩固著這片狹小的區域。


    這片臨時住所在雙方超凡的力量的作用下迅速扭曲變形,四麵的牆壁就好像遊樂園中的旋轉木馬一樣,開始轉動起來,隨之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旋轉之中,這間狹小的房間以一種不科學的形態開始往外蔓延擴張,眨眼的功夫裏,原先隻有數十個平方米的房間就已經變為了一處有著數百平方米的超大屋子,但室內的結構依舊和原先一樣,仿佛隻是按比例擴大了數十倍一樣。


    唯一不同之處就是,現在這間房間之中,一大半光影迷離,另一半則鬼氣森森,看起來非常的詭異奇特。


    “那真是不勝榮幸,早知道閣下您要來拜訪的話,在下一定早做準備好好歡迎一下。”西蒙說著毫無誠意的話,一步邁開直接帶動著身後的璀璨光影徑直往死亡陰影中覆蓋過去。


    老人對此仿佛沒有看到一樣,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唯有在他腳下不斷流淌的死亡之河不住地流淌。


    無數的亡靈生物在其中隨波逐流不斷哀嚎掙紮著,想要從其中逃脫出來。一眼望去,這條河流就好像傳說中的冥河一樣,孕育著無數的亡靈生物。


    常見的,不常見的,聽說過的,沒有聽說過的,在其中好像都能找到它們的身影一樣。


    死亡湧動的河流中,一塊塊血紅色夾雜著黑褐色的肉醬在其中不斷沉浮膨脹,濃鬱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不斷從其中傳來。


    血塊仿佛跳動的心髒一樣,不住的收縮膨脹著。


    不消片刻,一雙雙渾濁的泛著赤紅色光芒的眼珠從血塊上浮現出來,怨毒的盯著西蒙。


    渾身赤裸,沒有一根毛發,一隻隻就像被死水泡腫了的浮屍一樣的暗黑色類人生物從其中跳了出來,然後帶著濃鬱的化不開的負能量朝著西蒙直接襲來。


    這些怪物四肢著地行動迅速,皮膚幹枯皺成一團,有著一張長滿了利齒的巨口,尖銳的指甲山泛著不詳的烏光。


    西蒙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它們亡靈的本質,這些鬼東西有些類似亡靈造物中的血肉屍俑,但卻又有些不盡相似。


    不過他並沒有太過關注這些鬼東西,因為在他身後早已按耐不住的幽靈狼們已經率先撲了上去,與這些血肉傀儡廝殺成一團。


    “這種熟悉的味道,還真是蠻有趣的亡靈生物啊!沒想到西蒙閣下對死靈法術也很有造詣,這些幽靈狼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奇特,有點類似於當初死神賜予信徒們的孽魂獵犬啊!


    老者饒有興致的觀察了一會兒與自己血肉妖鬼撕打在一起的幽靈狼後,突然有些懷念的對著西蒙說道,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妖鬼們已經不堪幽靈狼們的攻擊了。


    他望著眼前被鏡光籠罩的半個同行,語氣中也多了一分熱忱,“我想西蒙閣下,我們應該可以更暢快的談談,你覺得呢?”


    西蒙深深的回望了一眼這位不請自來的老者,嘴角微微的


    裂開一道笑容,語氣輕柔的說道,“如您所願,我也正有此意。”


    ........


    時間不斷的流逝,半個多小時後。


    黑暗的房間之中。


    西蒙靜靜的望著眼前的老者麵容在不斷的變化調整,哈維思卡爾先生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中。


    隻是此刻的哈維思卡爾仿佛沒有看到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西蒙一樣,他從自己攜帶的口袋中取出一塊金絲枝蔓纏繞的懷表,打開看了一眼時間後,眉頭微微皺起口中自言自語道。


    “該死,已經四點五十了嗎?等下的會議都要趕不上了嗎?”


    話音剛落,他便已經迫不及待的動身徑直離開了這間處於空間夾層的區域。


    哢擦。


    房間的把手傳來一聲扭動的聲音後,哈維思卡爾法師直接


    穿過房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的西蒙一眼,也渾然不在意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全然忘了他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還真是高超的手段,班恩殿下你這是在向我示威嗎?”西蒙看著哈維思卡爾離開的身影,一把攥緊手掌中造型獨特的白骨口哨,然後直接將它扔到永恒之鏡中。


    “不過,殿下您還是想想該怎麽應對那幾位傳奇殿下的為好。不然到時候可別怪我這位盟友不講情義了。”


    沒錯,剛才出現在這裏的老者就是此刻正是躲避在克洛托山脈萬人坑中的那位屍魂領主,班恩殿下。除了他,在這附近也沒有誰能擁有這般造詣的死靈法術了。


    西蒙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這間房間,身後璀璨的光影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後,他便直接走出房門順著樓道往下走去。


    在他身後,這間原本突兀消失在四樓的狹小休息室又重新出現在它原來的位置,好像從未發生過改變一樣。


    休息公寓外,天色陰沉如鉛,看不到一點陽光,萬物一片死寂。


    西蒙朝著遠處克洛托山脈的方向看了一樣,然後轉頭朝著自己的實驗室大步走去,神情中絲毫看不到剛才被人揭穿老底的不安。


    西蒙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夠永久的將自己身份隱瞞下去,隨著他自身的實力的提高,所接觸到的人物事物隻會越來越高級,對於這些存在,他從不覺得對方會查不出自己半點蛛絲馬跡。


    要知道,他從奪舍降生到這個世界開始,一直到現在。西蒙自己一直清楚的記得自己留下了多少破綻多少痕跡,無論是放出在多倫多依靠勞拉比伯獵取錢財還是進入特異局中,在這過程中,可以說是或多或少都留下一些漏洞。


    真實的世界不是故事,這一切都根本無法避免,不是說你想隱藏就能隱藏起來,就不會被人所發覺。


    以前自己身份實力低微時可能會沒有人注意,但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建立的組織的擴大,這些問題早晚都會被人看出端倪被人所徹底發現。


    這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你隻要有活動你就會留下痕跡,隻是看有沒有有心人去專門查探追究罷了。


    西蒙感受著永恒之鏡不斷流轉過來的力量,眼神中一片堅定,畢竟自己已經渡過了降臨時最虛弱的時間段了。


    前路已經有了方向,一切都不像當初那般無助,自己隻需要繼續前進走下去就好了,終有一日自己也能夠看到頂端的風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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