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吧。”


    天盟頂層辦公室,墨子胥麵對著透明外牆站立,江城的繁華盡收他眼,身旁站著的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墨無罡。


    他的身後還有一位匍匐在地上的中年大漢,正是剛剛在樓下的那位主管陶洪濤。


    “都準備好了,少主大人,哦不不不,盟主大人。”


    陶洪濤獻媚的表情讓一旁的墨無罡都心生鄙夷,但一想到現在的自己,和他又有什麽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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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好。”墨子胥似乎很享受“盟主”二字給他帶來的成就感。


    他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童逸…你已經撐不到三個月了,今天晚上,江山易主,到時候就算你沒死也沒用,天盟已經改姓墨了。


    至於你那個姐姐…


    “嗯,還有一件事,那個童蔚,現在怎麽樣了,有按照我說的去辦嗎?”


    陶洪濤陰險地笑了笑,隨即抬起了頭。


    “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她也已經感染上了鮮血腐敗,跟高若冰正關押在一個牢房。”


    “嗯,這件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任何一個人都不行,這段時間你工作的很不錯,去吧。”


    墨子胥回過頭來滿意地拍了拍陶洪濤的肩膀。


    陶洪濤連忙匍匐在地。


    “盟主聖明啊!那…我的妻兒,可以放出來了嗎?”他怯生生地望著眼前的青年。


    墨子胥緩緩點了點頭。


    “當然,現在就已經放出來了,你回家應該就能和她們團聚了。”


    陶洪濤大喜過望,一連說了數句謝謝。


    “行了行了,感覺去領賞吧,就在旁邊房間。”


    墨子胥說罷重新轉過了頭,對著自己父親使了一個眼色。


    墨無罡臉上露出了明顯地掙紮之意,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聽到墨子胥的話陶洪濤興高采烈地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唰!”


    清晰的肌肉撕裂聲傳出。


    陶洪濤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胸前刺出來的刀刃,生命的活力隨著心髒的刺穿一點點流逝殆盡。


    他雙目圓瞪,嘴巴微張,用盡最後的力氣扭過頭去,滿臉惡毒地望著一臉冷漠的墨子胥。


    “為…什麽…”


    “砰。”


    陶洪濤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動彈,直到最後一刻他也沒有想明白墨子胥這麽做的意義,他的腦海裏隻有那在家安安靜靜等待他回家的妻兒。


    這個點…她應該已經洗完澡哄兒子睡覺了吧。


    “兒子,這麽下去…你很難有真正的忠臣啊。”


    墨無罡麵露難色地抽出了帶血長刀,長歎了一口氣後慢慢走到了一旁擦幹刀刃上的血跡。


    “我說了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兒子,叫我盟主,還沒聽明白麽?”墨子胥頭也不回地望向江城夜景。


    “無論是私下還是別人麵前,盟主,就是盟主,沒有別的稱呼。”


    “好的…盟主。”


    墨無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


    “知道他為什麽會死麽?”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不等墨無罡回答,墨子胥便自言自語般


    地搶過了話頭。


    墨無罡心中微顫,他不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知道唐太宗嗎。”


    墨無罡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眼底是深深的忌憚與恐懼,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兒子的意思。


    “別擔心嘛老爹,我也沒說我要怎麽樣,您呢,好好的輔佐我,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墨無罡別無他選,隻能默默點頭。


    “嗯,很好,就喜歡這樣不說話隻辦事的人,我先去開會,你盡快過來,現場處理幹淨,和上次一樣,聽明白了嗎?”


    墨子胥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父親的肩膀,卻沒曾想這一下就把他拍到了地上癱坐著。


    “害,至於這麽怕麽,不應該啊,殺了這麽多人,你也早就麻木了吧,好好清理屍體,完事了盡快過來,等下這出好戲需要一個合格的見證者。”


    直到墨子胥離開房間後墨無罡才緩緩回過神來。


    其實在那天夜裏,墨子胥就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墨子胥了。


    以前的兒子高冷麻木,倒還講原則,說把童蔚安置好就是安置好,說三個月定勝負就是三個月。


    但是現在…


    墨無罡已然不敢去想,把長刀擦拭幹淨後便把陶洪濤的屍體慢慢用黑色塑料袋裝好。


    “就跟你妻兒的屍體放在一起吧,路上也能有個伴,我愧對於你們家,但…我也沒有辦法,抱歉…”


    他對著陶洪濤的屍體低下頭默哀了幾秒,隨後把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給默默合上。


    不遠處的天盟第一會議室內。


    室內已然座無虛席,在座的幾乎都是天盟的中堅力量亦或是外門的領袖級人物。


    坐在頭座旁的那三位老者正是剩下的三位天盟長老,三人的臉上陰晴不定,剩下的那些人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說兩點半開會為什麽現在還沒來,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外門的人時間都很寶貴啊,分分鍾都幾百萬上下的,今天誰當盟主快點給個準信啊王老。”


    最先發難的是外門的頭頭莊田啟,這貨生的肥頭大耳,這麽多年在外麵理事看起來油水撈了不少。


    “就是啊就是啊,怎麽說好了兩點半現在都還不來啊,把我們的時間不當時間是吧,你們這些所謂的異人就牛x一些嗎?還是說你們壓根就看不起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啊?”


    見大哥出頭,後麵的各種小弟們也都開始嚷嚷了起來。


    “就是啊就是啊王老,你說的那個什麽金瞳尊者傳人到底在哪啊?實在不行,我看就讓墨子胥繼承位置拉倒。”


    “那怎麽可以!金瞳尊者繼承這可是幾十年來我們天盟的傳統,怎麽可能說改就改!”


    “什麽玩意就我們的傳統?你這個老小子還停留在清朝的思想是吧?我們這立誰不是立啊,隻要這個頭頭能帶著我們賺錢,那他就是好盟主。”


    王純陽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群人多半都是墨子胥的黨羽,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公然站起來帶節奏說立墨子胥之類的鬼話。


    “啪!”一聲清脆的拍桌聲響起。


    “都給我安靜!”


    “踏馬的尊者傳人都還沒出現你們就準備擁立新主了?還是說


    你們心裏壓根就沒有把金瞳尊者放在眼裏啊?!”


    王純陽這話一出剛剛叫囂的眾人都立馬偃旗息鼓,這時候門外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進來。


    “金瞳尊者?那都是過去式了,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嘛,您說是不是啊,王老?”


    聽到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三人皆是心頭一震。


    該來的還是來了。


    墨子胥身著金黃色長袍走了進來,看上去倒跟古代皇帝登基一樣威武霸氣,這一身長袍還是找人量身定做的,價格不菲。


    就是穿在他身上或多或少有一絲陰冷之氣。


    “怎麽?現在怎麽都不敢說話了?剛剛不就是你們三個老的叫的最歡麽?今天這個首座還不是留給我來坐?”


    風清雲忍不住了,他本身脾氣就爆,這麽一來哪裏還收得住自己的脾氣,這幾天淤積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麵爆發了出來。


    “好,哈哈哈哈好好好,這位…三長老?您這麽多天的辛苦我墨子胥可都看在眼裏啊,這麽多天您操勞著去找真正的金瞳尊者傳人,我可全部都知道了。”


    此言一出三位長老的臉色猛地大變。


    “怎…怎麽可能…我明明是特意找的親信處理這件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噗啊哈哈,親信?”墨子胥麵露不屑地望著眼前的風清雲,眼裏的殺意更勝。


    “您說的親信就是這個小崽子?”


    “別…別殺我…別殺我…”


    從門口被墨無罡一腳踹進來的是一個抱頭鼠竄,跪倒在墨子胥麵前身體顫抖地少年,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年紀,他的眼神中滿是惶恐之意。


    “小亮!”三長老風清雲坐不住了,他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想衝到自己的孫子麵前。


    “唉~別衝動嘛我的好長老,您不是說要極力抗拒我嘛?誒我就納悶了,你說我墨子胥到底是哪一點對不起你風清雲了啊?”


    墨子胥僅僅用一隻手指就把暴怒之下的風清雲給摁在了座椅上。


    這一手就不僅僅是三大長老了,那些內部的高層也是麵麵相覷,眼裏盡顯駭然之色。


    這麽強?!


    “您說說您啊,找這個小崽子去辦這個事情,他有這個能力嗎?他有這個膽子嗎?這不分分鍾就被我逮住了?”


    “小亮…你…糊塗啊!”


    風清雲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但手掌下的眼睛卻不知不覺露出了些許笑意,這一切墨子胥都沒有看到,他已經逐步沉迷在了即將成就大業的世界裏。


    地上顫抖的風亮也是一臉委屈,嘴角的笑容被拉下來的臉弄了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爺爺…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我不告訴他們實情…我…我可就要跟著陪葬了啊!我才十七歲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風亮的慘樣讓很多不明真相的觀眾都低下了頭,他們雖然打心底裏不想讓這個什麽墨子胥繼位,但是…金瞳尊者傳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多半是大局已定。


    “咳咳,既然各位沒有異議的話,咱們還是采取最人道的投票方式吧,三位長老?你們怎麽看?”


    墨子胥麵露“善意”微笑地望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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