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胚煉成後,在半空一陣盤旋,隨後被雲冽伸手一招,就如同乳燕歸巢,一頭往他那處紮去。


    雲冽屈指一彈,那劍胚更發出一聲清越長鳴,隨後他再一張口,就將劍胚吞入腹中,蘊養在丹田。


    徐子青見到,終於長籲一口氣。


    就算尚未真正滋養出寶劍來,可便是這劍胚,也能看出內中所含力量之盛,絕不會辱沒了他這師兄。想當初他發下宏願,要為師兄尋得一柄絕世寶劍,到現在,也算是完成了。


    正是放下了他心頭一塊大石。


    徐子青再看向雲冽,見他如今氣勢充足,但精氣卻弱了一些,便明白那精血流失到底是對他有所影響,就立刻走了過去,將手裏的瓶兒遞上:“師兄,這是在羅浮真人宮殿中所得血元丹,能補足氣血,還請師兄服下。”


    雲冽略點頭,一指彈開那瓶塞,再一彈,內中就跳出一粒龍眼大小的渾圓丹藥,通體血紅,色澤飽滿。他一張口,將丹藥吸入,隨後雙目一合,就調息起來。


    那血元丹不愧是上古留下的丹藥,隻這一粒下去,片刻工夫後,雲冽便已收功。此時再來看他麵色,果真又是血氣充足,將之前的消耗已幫補個七七八八了。


    徐子青一笑:“還未恭賀師兄鑄成劍胚。”


    雲冽站起身來,一手將他攬過:“如何恭賀?”


    徐子青一怔,想了想道:“師兄說的是,單單口中道賀的確是心意不足……隻是我卻也想不到師兄如今還缺些什麽,也不知送什麽賀禮為好。”


    雲冽說道:“說笑罷了,不必當真。”


    徐子青啞然,他看雲冽神色毫無變化,居然是在說笑麽?不過緊接著,雲冽身形一晃,再度用上遁術,將他徑直帶出這一座山去了。


    此時雲冽並未給那劍胚取名,他也不曾詢問。


    待師兄性靈回歸時,才是劍胚真正出世之時。


    因著進來時已知曉道路,出去時便容易許多,不過幾個呼吸工夫,兩人已是被一團黑光帶出,落在了礦山外的地麵上。


    隻是兩人才落地不久,就有兩道遁光迎麵而來,如今再要躲避,便來不及了。


    來人是兩個身材窈窕的清秀少女,一個身負重劍,一個腰纏細劍,周身隱約有劍氣環繞,看來居然也是劍修。她們落地之後,很快就見到徐子青與雲冽二人,不由對視一眼,神色有些驚訝。


    其中那藍色襦裙的少女先開口道:“萬劍仙宗岑素素,見過兩位道友。”


    另一個黃色襦裙的少女也是一笑:“萬劍仙宗岑青青,見過兩位道友。”


    這兩個女子是一對金丹修為的姐妹,麵容也有三分相似,看著都頗有英氣。


    不過兩人除卻有劍氣環繞之外,更有一種烈火之意,看來也是修行了火屬的功法,若是使出劍術來,恐怕殺傷之力也十分強大。


    她們來到這座礦山,必然也是以為此處火氣旺盛。


    但若是她們現下動手,那怕是也隻能落得先前那五個修士一樣的下場。


    徐子青見兩人似乎頗講道理,便開口說道:“在下徐子青,這一位是我師兄,見過兩位岑道友。”


    雲冽此時同徐子青雙手相握,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


    入魔之後,他麵對他人之時,卻仿佛更為冷淡。


    那對姐妹很是豁達,並不計較雲冽態度,且雲冽氣息太過危險,她們若非必要,也並不願同他如何交流。故而兩人隻是看向徐子青,笑問道:“我們姐妹來此處尋一株火屬靈草,兩位道友似乎來得頗早,不知能否將此地情形稍許透露,也讓我姐妹有個防備。”


    她們修為高過徐子青,自然是有求於人,才會這般放下身段,主動招呼。而且這兩人都並非火屬的修士,多半不會有太多利益相爭。


    徐子青聞言,心裏有些思忖。


    先前那五人來此,說是有人說到此處有萬年火芝,這姐妹兩人也是要尋火屬靈草,似乎都不知此處乃是吞炎魔蟲盤踞之地……莫非是有人刻意誤導,要將這些修士引入歧途?


    不過既然被人詢問了,徐子青也不至於讓人送死,當下就實言說道:“兩位請看那處。”


    年紀稍長的岑素素一看之下,立刻吃驚說道:“怎麽有這許多惡蟲?”


    那岑青青思索片刻,也道:“姐姐,此物我像是有幾分眼熟,卻是想不起來。”


    岑素素收斂心思,急切問道:“道友可是知道這是何物?”


    徐子青點點頭,說道:“吞炎魔蟲。凡是火屬的修士,隻消用出火屬術法來,都難逃一死。我同師兄來了不久,卻見到有幾個火屬修士來到此地,打出了火流,而後……”他歎了口氣,“故而我們隻得躲避,待這些惡蟲飛回,方才走出來。”


    他這話一說完,岑青青已是驚呼出聲:“居然是吞炎魔蟲!幸而道友並非火屬修士,否則也是噩運難逃。”


    岑素素被提點之後,也想了起來,頓時柳眉倒豎:“那廝居然敢如此欺瞞我等,當真是惡毒之極!之前的幾位道友想必也是受了瞞哄,以至於隕落在此。”又看向徐子青二人,鄭重抱拳,“我姐妹二人得虧遇見兩位道友,不然一時失手,就也要殞命了。”


    徐子青連忙謙遜道:“不過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這時那姐妹二人對徐子青好感大生,之前尚存的防備也更減少一些。


    隻聽岑素素問道:“兩位道友來到此處,乃是為了……”


    徐子青早已想好說辭,便笑道:“我和師兄之前誤入一處禁地,不知什麽緣故傳送到此處來。這一座山峰著實顯眼,因而走了過來。而後之事……便如我方才所言了。”


    岑氏姐妹都點點頭,岑青青很是理解,說道:“不錯,這秘藏中處處詭譎,一個不慎就要踏錯。我等若是不同宗門一齊行走,也難免會陷入同等境地。”


    徐子青歎道:“正是不知要如何探路了。”他見到這兩人都是劍修,心裏已有一個念頭轉過,“原本我們師兄弟兩個乃是與人有約,要一同前去尋找劍形木,如今迷途數十日之久,也不知是否錯過……”


    聽到此處,那兩姐妹神色間都有一絲訝色,隨即對視一眼,像是下了決心。


    有岑素素說道:“道友也算救了我們姐妹的性命,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隱瞞。這劍形木生長在絕劍天府,正是這秘藏中的某一處所在。不過絕劍天府還有五十日才會開啟,否則我們姐妹也不會趁機出來尋寶。”


    岑青青也道:“兩位並未錯過,若是不嫌棄,我們姐妹倒是可以帶兩位一同前往。”


    徐子青聽到此處,不覺心中一喜。


    他原本隻是稍作試探,不料竟能得到如此消息。他看這一對姐妹神色坦蕩,可見是誠心所言,不枉他方才一時善念,將吞炎魔蟲之事告知。


    不過喜歸喜,他卻是轉頭看向雲冽,等候他這位師兄的決意。


    雲冽原本見他同這對姐妹攀談,目光裏有些微不悅,但此時徐子青這般態度,就讓他神色略為緩和:“你要我去?”


    徐子青笑道:“劍形木乃是上古奇木,凡劍修前去,皆能得到極大的好處。師兄如今境界怕是已到了瓶頸之處,若要再更進一步,不如前去試上一試。”


    而且他更有一種心思。


    雖說這師兄入魔後對他親昵纏綿,他早先樂在其中,可時日久了,就為師兄憂心起來。師兄現下是不曾失去理智,但誰知入魔之日更久些是否出現異常?


    他唯恐拖得越久,對師兄越不利,故而立刻警惕起來,不讓自己為這一時私心而害了師兄。而他師兄是一位劍修,劍心端正,劍意衝霄。如若去見了劍形木,說不得那就是一個恢複性靈的契機!


    如此的契機,他一個都不能讓師兄放過。


    雲冽六識敏銳,自很快察覺徐子青對他的拳拳在意之情,便略頷首,說道:“依你所言。”


    徐子青目光一柔,心中亦是歡喜。


    那邊岑氏姐妹見到這師兄弟二人一番溝通,隻覺得有一種曖昧之意在兩人之間,使得那一種默契親近無間,似乎無人能夠打擾一般。


    她兩個多年一心求劍,情竇未開,便隻覺得有一種羞意自心底生出,讓她們麵色發紅,竟不敢再往那對師兄弟處看去。


    待徐子青同師兄說定後,才發覺那對姐妹情狀,不覺也略有尷尬。


    他暗暗窘迫,早先一直與師兄獨處,一些親密之舉早就習以為常,他提點師兄莫要舉止太過,卻沒料到即便他兩個並無不妥舉動,之間的氣氛也並不尋常。


    這才讓這對姐妹一見之下,就不敢直視了。


    不過徐子青到底是坦蕩男兒,一時情思泄露後,立時收斂下去,正色說道:“那我與師兄就隨兩位同去……叨擾兩位了。”


    岑氏姐妹也放開心緒,忙道:“無妨,無妨。都是同道中人,彼此互助罷了。”


    隨後岑素素玉手輕揚,一下打出一塊銅盤,上方有無數密密符文,顯出一種極其古樸的意味來。


    岑青青也不斷掐訣,打出一道道彩光,往那銅盤飛去。


    很快銅盤在半空裏不斷變大,最後驟然下落,鑲嵌在這一片荒地表麵。


    銅盤上方頓時生出了一道白色光柱,衝天而起,產生陣陣吸引之力。


    徐子青認得此物,乃是一種價值不菲的傳送陣,若有定位,便能隨意來去。隻是要想激發,需得耗費一些工夫,同時它隻能用上三五次,也就無用了。


    眼下這對姐妹,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便讓他也放心不少。


    那岑素素先踏上銅盤,向眾人招手。


    雲冽與徐子青也是攜手而上,那岑青青落在最後,同樣踏入。


    之後,那光柱猛然拔起,銅盤外圍泛起漣漪。


    那銅盤上之人,也立刻消失不見了。


    徐子青抓緊雲冽,隻聽得耳邊呼嘯聲起,身形不由自主,仿若在無數符文之中不斷穿梭。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隻有一瞬,周身失重過後,終是很快站穩。


    這時一個女聲念道:“起!”


    徐子青看過去,果然是最末上來的岑青青。


    她此時念了收寶訣,正將銅盤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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