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和徵持槍,雲冽持劍,槍仍是那柄槍,劍也仍舊是那把劍。雅*文*言*情*首*發兩個小人倏忽間纏鬥在一起,槍震劍鳴,爆發出無盡轟然聲響!


    槍尖挽花,劍鋒生寒,虛影交錯,步伐快而不亂。


    徐子青當年修為隻在金丹期,在樂正和徵與雲冽相鬥時,他壓根看不清雙方所使招式,隻能聽著兵刃相接之聲,感知二人招式帶來的無邊震撼。


    但如今卻是不同了。


    盡管隻是兩個分|身小人對打,可徐子青卻能清楚見到,那每一招槍術,每一式劍法。


    槍術之爆鳴,劍法之詭譎,那其中有無數玄妙,讓人眼花繚亂,心神俱顫。


    因著隻是小比,兩人不約而同,比鬥的隻是自身磨練來的槍術與劍法,並沒有使出其他的神通手段來。不過這一回他們對戰顯然更加酣暢了,樂正和徵使出渾身解數,雲冽也毫不怠慢。


    兩個小人槍、劍劃出了道道光輝,那力量的餘波在石板上留下了許多痕跡,大肆破壞,可旁邊那青色光罩上煥發出淡淡毫芒,隨即在那些痕跡上飛速閃過,就立刻將那處恢複如常。


    這正是,徐子青所使術法之妙用了。


    當下裏,樂正和徵與雲冽鬥得愈急,把自己所有的本領,都一一顯化在那兩個小人身上!


    約莫過了有一刻工夫,槍尖卷出雪浪,劍鋒攪起絲網,然後二者相互碰撞,力量震蕩下,連那光罩都不禁微微顫動起來。


    徐子青再彈指,將光罩穩住。


    他能看出,如今的樂正和徵,槍術比之數十年前更勝數籌,而他的師兄劍法也更加精妙,雙方鬥得酣暢淋漓,但彼此之間,似乎依舊難分勝負。


    隻是……


    這遠遠並非是二人的全部本領。


    樂正和徵雖是使槍,但槍法不過是依托他本身功法而習得,他師兄盡管的確所學為劍道,可他卻並未使出劍意,隻用了劍術對戰。


    更何況,二者小乾坤皆未用出,意誌之力也沒有顯化,因此究竟勝負如何,還在兩說。


    這一回,當真也隻是切磋罷了。


    最後,樂正和徵長槍淩立,重重往下鎮壓!雲冽手臂轉動,長劍化身千萬劍影。


    終於二者相接,萬千劍影合為一劍,萬鈞長槍狠狠拍擊——


    巨響過後,光罩破碎,但所有力量的餘威,也都消散了。雅*文*言*情*首*發


    紫袍小人與白衣小人仍是相對而立,之後他們皆是轉身,都消失不見。


    同時,樂正和徵與雲冽,周身的氣勢也都消散了。


    正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啪啪”幾聲清脆的擊掌聲,將三人驚醒過來。


    徐子青一拂袖,將原本的餐盤重新擺好,而後就側頭看了過去。


    就見到,一位看起來落拓不羈的修士,就三步之外,顯然來了許久了,正是那流風劍曾煒丙。他而今眼帶神光,麵上也流露出讚賞之色:“好槍術,好劍法,好厲害的一手法術,幾位果然不凡。”


    早在雲冽與樂正和徵鬥得酣暢時,徐子青便發覺了有人旁觀,不過既然來人並無惡意,他也不會太過防備。同樣,樂正和徵與雲冽再如何比鬥,也分出一分心神在外,同樣發覺了這曾煒丙的身影。


    徐子青也回以一笑:“興之所至,切磋一番,讓曾道友見笑了。”


    曾煒丙是化神中期的劍修,他早先就聽友人白龍笙說起新結識了一位劍道境界極高的劍修,隨後又聽說那劍修連闖十二關不費吹灰之力的事跡,十分好奇。這回來參加風雲小會,他除卻白龍笙的麵子,就是為了看一看雲冽的風采。


    先前他見到樂正和徵與他們聚在一處,心裏一動,就跟了過來,果然見到方才那一場比鬥,讓他開了眼界,自也更是看出,雲冽的劍術,的確在他之上。


    突然間,他就有些心癢。


    不知是否可以也切磋一番……


    曾煒丙有心想要提出,但雲冽才與人鬥過,他再約鬥,是否有些趁人之危之嫌?於是就有些猶豫。


    然後一道香影飄來,他的身旁,又多了位氣質脫俗的女子。


    萩霞仙子神情裏有些好奇:“諸位道友聚在此處,可否叫妾身也來打擾一番?”


    幾位男修自不會拒絕,就紛紛笑著:“萩霞仙子請。”


    不多時,這一處就有了五尊石座。


    萩霞仙子道:“剛才諸位道友是在……”


    曾煒丙笑答:“雲道友與樂正道友剛剛切磋一場,我觀之罷了。”


    萩霞仙子神色一動:“哦?不知是哪一位道友更勝一籌?”


    曾煒丙略沉吟:“兩位道友可說是不分勝負,不論是槍術還是劍術,都非常人可比。”他說到此處,就有一歎,“若是我與他們鬥將起來,恐怕是輸。”


    萩霞仙子跟曾煒丙也算相熟,對他的本領頗有幾分了解,如今聽說,越發好奇。她想了一想,笑道:“難得相聚,不如我等論道一番?妾身早年也有幾種神通,正要尋諸位道友請教。”


    樂正和徵性情好鬥,如今有人相約,也不拒絕:“單單談論著實無趣,不如同方才一般行事。”


    曾煒丙大笑:“如此甚好!”他見萩霞仙子麵露不解,便把剛才所見說了一遍。


    萩霞仙子也覺趣味,點頭應許。


    徐子青境界最低,可他那一手術法也叫曾煒丙很是認同,算他一個。


    雲冽亦道:“可。”


    之後,五位修士幹脆把酒水都挪到其他石板,唯獨留下一張大的,浮在五人中央。


    再下來,他們分別用手指點住麵前石板,就在上頭形成了有五個小人,都有各自的威風。


    萩霞仙子掩唇一笑,那彩衣小人也如她一般眸光如水,雙臂一轉,就有兩條彩綢衝天而起,化作兩團彩光,朝與她正麵相對的樂正和徵打去。


    那紫袍小人冷哼一聲,右臂舉起,掌心裏一團雪芒爆出,將那彩光凍結起來。同時他左手一翻,挽出一朵槍花,就朝那曾煒丙刺去。曾煒丙張口一噴,一口飛劍破空而出,同槍尖相對,他再掐訣,這飛劍分出另一柄來,就向雲冽擊去,剛剛到達時,再化分為二,打向了徐子青。同一時刻,那萩霞仙子的彩光在雪芒裏連番顫動,下方抖出另一團紅光,卻也衝向徐子青了。


    雲冽一把長劍在手,將周身防護得水潑不進,徐子青略想想,手指微動。下一刻,青衫小人雙足一錯,兩手成拳,打出了數百幻影,一拳將那飛劍轟走,另一拳則打碎紅光。讓他們奈何不得。


    這樣雖說徐子青的境界低些,可並未落在了下風。


    隨後青衫小人眉心一動,周圍生出了無數荊棘,就如同城牆一般,朝著左右兩側蔓延開去,一瞬間的工夫,就把萩霞仙子、曾煒丙與樂正和徵的身軀圍住,再延伸後,讓他們步伐不能輕易變幻,而非得先除去荊棘,才可靈動騰躍。


    但就是這點阻礙間,雲冽再度揮劍,十三變式突然爆發,整塊石板上,就都遍布了他所斬出的劍痕!接著萩霞仙子不慎中劍,先暫時退出戰局,再有曾煒丙接下一劍,倒退數步後,轉而攻擊徐子青,樂正和徵反而同雲冽再度對上,萩霞仙子趁機再來……


    如此,真是好一場混戰!


    最後五個小人同時住手,互相都有中招,總體來說,也隻是鬥了一場,並未刻意去分勝負。


    萩霞仙子再點點手指,開始論道:“我所習《萩霞陵水功》,是為萩水大道,以水映照,化生為霞,可借彩虹變幻之力,實遮天蔽日之能……我有一門神通,諸位請看,何以破之?”


    她說時,那彩衣小人就將彩綢掀起,開始演練出無窮玄妙。


    曾煒丙思忖片刻,也一指點去:“我所習《流風劍典》,有風流動無方,行走多變,若使出奧義,可有神鬼莫測之威。如若是我,遇上此門神通,我可以劍典中第十八式,來破其能。”


    他說完,藍山小人舉起長劍,整個人化作風暴,直擊核心。


    之後,樂正和徵、雲冽、徐子青三人分別以自身能為,同樣叫分|身小人演練起來,去與那彩衣小人切磋交流。待萩霞仙子論過後,又有曾煒丙提出,眾人破之。再有徐子青,有樂正和徵,有雲冽,如此反複,各自都所得不少。


    盡管這等演練與真正對戰起來還有不同,可是一些變化,一些道之領悟,則可以在其中體會得到,彌補自身的不足。


    所謂修仙之人,除卻本身壓箱底的絕技之外,往往也不會太過藏掖,隻有與他人多多論道,才能開拓視野,也讓自己得到體悟。否則天天閉門,反而限製了自己的眼界,心境難以提升,也就容易時常遇到瓶頸了。


    一時間,五人如此談論,倒是十分愉快。


    不知不覺,就過了有一兩個時辰去。


    這時,他們正在說及萩霞仙子曾經所見的一門神通,變化十分繁複,當時她不能敵,如今正好提出,與眾人探討。


    還未說出一二來,眾人突然覺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撲來,雖不能造成什麽損傷,但那種靈光,卻像是一種什麽奇寶……於是他們不由轉頭,都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一位身材瘦小的女修,看起來麵容有些陰鷙,似乎有些古板,有些怪異。


    她這時坐在自家的石座上,雙手托著個木匣,剛剛打開。


    那種靈光,就是從匣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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