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啦”,曹路興高采烈的歡呼著衝進場來給了魏清一個熊抱,“你第二次出劍沒得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輸定了嘞,不是說這九天劍法你現在隻能使兩次的嗎”。


    魏清久鬥之後渾身乏力,被曹路一抱之下摔倒在地,“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跟你說過昨晚夢見吸納了星空的浩瀚之力嗎,剛才似乎就是那股力量不知怎的就突然從丹田中迸出來了”,魏清摸摸腦袋,滿頭霧水的在曹路的攙扶下站起來。


    “我以前曾聽家父言及,說是道家中有一門用於修煉內丹,叫做三清地真功的內功心法,據說可以汲取天地萬物的元氣,納入丹田蓄為內力,隻是不知是否確實”,肖秦川也走進場站在旁邊,笑著對魏清說到。


    “你爹是關中大俠,他既說有這種功夫,那自然是不會錯的了”,曹路興奮的連拍魏清後背說到,“清哥兒,你運氣當真好,居然學會了這般神妙的心法”。


    魏清點點頭,思索片刻後說:“倒是有這可能,周大哥教我的口訣中的確有‘氣回丹自結’這麽一句,但我今早醒後除了覺得神清氣爽外,並無其它異常感覺”。


    肖秦川道:“據說這三清地真功修煉極為不易,除了修煉者的天資以外,福緣也是極為重要的,若無恰到好處的外力加以刺激和誘導的話,修煉之人就算內丹初成,自身也難以察覺,更遑論要激發運用其中所蓄藏的內力了”。


    魏清聞言不禁用手捏了捏腰間李蕊送與自己的香囊,隱隱覺得之前那股不明由來的清氣多半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而正是這股清氣刺激了自己初成的內丹,誘導出了其中的內力來。魏清側首一看,隻見李蕊正站在身後,既不上前,也不說話,隻是笑盈盈的靜靜看著自己。


    魏清正想向李蕊問個究竟,卻聽得場邊傳來一頓喝罵聲,眾人一齊望去,隻見王楷一腳把伍雲飛踹倒在地,趾高氣昂的罵到:“沒用的東西,連個叫花子都打不過,還妄稱什麽大內第一高手,白白的壞了小爺的興致,當真是無用得很”。


    薑麗瓊合身擋在伍雲飛身前,任由王楷盡數踹在自己的身上,大哭道:“雲飛哥為了替你比武連眼睛都傷了,你不體恤也便罷了,現在居然還這般的羞辱他,你到底是人不是”。


    王楷冷笑道:“他那是技不如人咎由自取,關我鳥事,他壞了對招子事小,壞了本公子的心情卻是大事,就憑這等武藝居然還想去邊軍中搏功名,呸,簡直是自不量力”。


    薑麗瓊還待再說,伍雲飛卻掙紮著站了起來,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護住,挺胸說到:“你待要怎的”。


    王楷被伍雲飛的氣勢所逼,不禁後退一步,但他隨即就意識到自己不該有這樣的畏懼之心,馬上又上前一步,惱羞成怒的招呼隨從家丁道:“給我揍這瞎子,娘的,竟敢衝我大呼小叫,當真是反了”。


    眾家丁立即上前圍著伍雲飛就是拳腳亂打,伍雲飛一把推開薑麗瓊後出手還擊,但他右腿受傷行動不便,更兼雙眼無法視物,隻能胡亂著出招,在打倒身前正麵的兩名家丁後,被身側的另一名家丁向腳下扔來一個板凳,頓時就絆倒在地,然後被其餘家丁一擁而上摁在地上拳腳交加。


    一道身影飛入人群,兩三下就把群毆伍雲飛的一眾家丁打得人仰馬翻,卻是肖秦川不忿出手相助了。伍雲飛站起身來,也不說話,隻是略微拱了拱手便轉身就往外走,薑麗瓊連忙追了過去,走到半途才想起回頭匆匆欠身施了一禮,就又喊著“雲飛哥,你去哪裏,等著我呀”,繼續跟著追出去了。


    王楷連忙後退幾步躲到一名家丁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喊到:“你們休要得意,明天我就去找禮部發文,把兩個小娘皮都送到軍中的輜重營去,看你們到時候又能如何”。


    肖秦川冷哼一聲,不屑於和王楷動氣鬥嘴,王楷見他不出聲,罵得越加得意起來,冷然間王楷臉上“啵”一聲響,他忙伸手擦拭,隻見手心裏竟是濃濃的一口咽痰。王楷自幼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等被人以痰唾麵的侮辱,他惡心已極,在身前家丁的衣服上抹去手中的咽痰,偏頭尋找吐痰之人,但見曹路正歪撇著嘴,不丁不八的斜叉著腿,臉上掛滿無所謂的無賴神情,滿不在乎的說到:“別找啦,就是我唾的你”。


    王楷急怒攻心,手指著曹路道:“你……你……來人啊,給我打,給我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混帳東西”。


    曹路冷笑一聲,提起隨身攜帶的竹棍道:“講打麽,小爺倒正好手癢了”,他說罷展開棍法直取王楷,王楷連聲呼喚眾家丁上前護主,可哪裏護得住,稍一交鋒便紛紛敗退下來。曹路一路直打到王楷麵前,揮棍將他身前最後一名家丁擊倒在地後,詭笑著說:“王衙內,之前明明約好的要比三場,現在才打了兩場,幹脆咱倆就在這裏把最後一場比了得了”。


    “你……你……你們休要得意”,王楷想要擺出平時的威風派頭來唬住曹路,但驚怕之下卻怎麽也吐不清口齒,結結巴巴的說到,“要是……要是傷了小爺的話,定不……定不輕饒”。


    曹路輕哧一口,笑道:“放心,不會傷得太重的”,他使招“二郎劈山”雙手提棍自上下劈,棍帶風勢呼呼作響,聽上去力道甚是威猛,而王楷像是被嚇得傻了,竟呆若木雞般原地動也不動,眼見著曹路這下出手甚重,要是當頭打中的話,隻怕王楷所受的傷決不會輕。


    魏清心想要真把王楷打成重傷,王家的長輩定不會善罷甘休,急忙喊到:“師弟,莫要魯莽”。魏清話音未落,曹路棍勢忽變,略讓了讓方向,避開王楷的腦袋,從他右側貼身擊向地麵。魏清提起的心這才剛剛放下,隻見王楷突然將頭向右一偏,想要躲開曹路的當頭一擊,卻恰好擋在曹路棍勢變換的方向上,隻聽得“啪”的一記重響,曹路手中的棍子結結實實的打在王楷的頭上,頓時打得他一聲不吭倒在地上。


    滿場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直盯盯的看著場中躺在地上毫不動彈的王楷,隻見鮮血從他頭上淌出,在地上匯成好大一灘,也不知他是死是活。還是李蕊最先回過神來,拉了拉肖秦川的衣袖道:“肖公子,快去看看他傷勢如何”。


    肖秦川快步走到王楷旁邊,俯下身去探他鼻息,又撥開他的頭發和眼皮看了看,才回頭說到:“沒死,隻是被打暈過去了,頭上開了瓢”。


    李蕊撫著心口舒了口氣,上前兩步對楞在周圍的王府家丁說到:“還不趕快把你們的主人送去醫館診治”。眾家丁這才齊齊“啊呀”一聲大叫,抬起王楷大呼小叫的一溜煙衝出縛彩樓去了。


    曹路伸了伸舌頭,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轉過身來說到:“我本隻是想嚇嚇他,逼他當眾立誓不再找我們的麻煩了,誰知道他會突然把頭伸到我的棍子前麵來啊,當時想要避開也來不及了”。


    魏清無可奈何的苦笑道:“不怪你,誰也想不到他會突然偏頭的,再說這事是他先挑起來,受了傷也是與人無尤”。李蕊和肖秦川也都出言安慰曹路,隻是心中都明白王楷剛才受傷不輕,王家的人稍後絕不會輕易放過己方這幾個人,一時間方才獲勝的喜悅之情頓時就消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懊惱之情。


    “恭喜恭喜,我剛看見王家的仆從急匆匆的在街上一路狂奔,都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想來魏賢弟今日定是勝了”,秦檜不知何時從外麵走了進來,臉帶喜色的說到,“那我就錦上添花再獻一禮,權作賀儀”。他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箋來,笑著遞到眾人的麵前。


    魏清和肖秦川剛才正在尋思王楷受傷的事情,全沒注意到秦檜進來,這時連忙施禮致歉。肖秦川伸手接過秦檜遞來的紙箋略略一看,不由喜出望外道:“這是……這是李姑娘的身契,秦兄卻是從何處得來的”,他連忙又低頭細細的看了起來,說到:“沒錯,上麵有禮部的印章,不會錯的,這下可太好了”。


    秦檜滿臉蘊含笑意的說到:“之前魏賢弟托我上書參劾王楷之父王殊教子不嚴,但我想這樣一來二去的耗費時日頗多,隻怕遠水救不了近火,正好我有一位同科的好友現任禮部員外郎,他一直眼饞我收藏的一副鍾繇的乙瑛碑拓文,我索性便讓與了他,由他墊付了錢款,贖了這張身契出來”。


    眾人都大為高興,隻有魏清慢慢的收斂起笑容,將李蕊的身契遞還給秦檜,嚴肅的說到:“會之兄,有一事還須事先對你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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