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蒸騰的午後,除了一位迷路的大叔進店來問路外,便是我那忘年之交的棋友張伯搖著蒲扇前來邀我“殺”兩局,因我不忘晚上還要赴約,便故意讓他占了上風後,以“今日不勝棋力,擇日重賽!”的借口打發他走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顧客前來光顧。


    眼見太陽快要斜下西山,阿強跟它的小夥伴啾啾逛小樹林去了還沒回來,我等得也是有些焦灼。


    啾啾是一隻流浪的百靈鳥,還是個girl,經常飛到店裏來約我家阿強。對此,我認為阿強想要從我這裏獲得更多的零食,也是因為它在熱戀中的緣故。


    在阿強臨出門時,我就與它交涉:如果你一會兒回來晚了,便自己從窗戶進來,晚上我還有事,就不等你了。


    臨我與聆心見麵還有三小時零十五分二十三秒,我想我得精心打扮一番,以免失禮。就在我考慮去哪家服飾店購一套體麵的西裝時,阿強約會回來了,停落在了桌上。


    “阿強哥,今天的約會怎麽樣啊?啾啾有沒有誇你帥氣什麽的呢?”我對站在桌上梳理著胸脯羽毛的阿強調侃道。


    “有的,有的!”阿強那語氣如稚嫩的童聲,顯得十分可愛。


    “不錯嘛,現在你好歹也算得上是‘戀愛達人’了,有機會的話,我還望你不吝賜教。


    “不過呢,現在有件事還得麻煩你為我跑一趟——你也知道,家裏的那老古板,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接聽任何電話,”我說著便向阿強遞出了一張字條,“我爸最給你麵子了,你去一定是‘鳥到成功’!


    “至於好處嘛,我不會虧待你的。”


    阿強聽我有求於它,便轉了轉它那玲瓏的雙眼,欣然問道:“幾袋?”


    “三袋零食,”我給它比劃了下手勢後,便從抽屜裏拿出了三袋鸚鵡食,碼到了桌上,然後考慮了下,又拿出一袋放了上去,“見你在熱戀期,這附贈的一袋,是為了支持與鼓勵你的。”


    “成交!”阿強見我這次這般慷慨便爽口答應了,然後銜起字條往門外飛去。


    其實我已料到,今晚赴會定有大單,至於是什麽,暫時還測算不出來。


    於是我便在字條上,寫道:


    森木兄,親啟


    今晚八時,你未來的兒媳誠邀你至“聖歐雅”餐廳一聚,勿誤時。


    森/字


    我特別了解父親的脾氣,一般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及生意上的往來,在他決定去做另一件癡迷的事後,很難將他撼動。


    唯獨有一件事淩駕於所有事之上,那便是我的婚姻大事,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吧。


    黑色的正裝,比較莊重,又適於金融方麵;因此,我考慮以一件褐色的襯衣搭配上黑色的領帶再套上黑色的西裝赴約。


    西服是什麽顏色不要緊,關鍵是西服的裁剪和衣料才是關鍵,即便是全身黑色,也可以通過西裝與襯衣和領帶的不同材質搭配出不同的層次感。


    穿衣這件事,就我這顏值,還是可以任性的。


    當我在服裝店買好了一套今晚赴約要穿的衣服時,剛準備離開,一場雷雨驟然而至,黃豆般大小的雨點“嘩啦啦”地衝刷著服裝店的台階。


    見此,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天空中流轉的烏雲間“哢嚓”一聲劈下了一道亮堂的閃電,隨即大地也為之顫抖了一下。


    我冒雨叫住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向師傅交待:“師傅,我到‘聖歐雅’。麻煩您在中環下道,轉至‘青山’隧道,這條路線比較近,我趕時間!”


    師傅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去,提示道:“明白,小夥子,你坐穩啦!”


    在路上經過了3次塞車,15道紅綠燈後,我到了“聖歐雅”,而且時間剛剛好。


    “先生,您是就餐?還是找人呢?”見我一進門,服務生便上前向我熱情地詢問道。爾後,餐廳裏悠揚的鋼琴樂,使我緊張的心情得到了舒緩。


    “找人,我是夏小姐那桌的客人,麻煩你帶路。”我回答道。然後我兩手撫過發際,整理了下發型。


    “那您請跟我來,這邊請!”服務生聽後恭敬地向我遞出了一個手勢,請道。


    我跟著他來到了聆心訂的那餐桌前,發現父親已經到了,除了父親外,還有一位和父親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坐在聆心身旁。


    仔細一看,我才認出他是我念考古時所結識的那位教授。據說,他是我們那所大學高薪聘請的客座教授,就職於“404”研究所。“404”研究所專職研究古生物學和超自然靈異現象——它是全球超自然靈異現象調查局(b.p.r.w,全稱:bureauofparanormalresearchandworld)分局之一。


    見他與父親交談甚歡,我猜他倆認識。


    見我來了,我爸起身向我走了過來,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帶我到走出了幾步後,在我耳邊小聲責問道:“森,你怎麽搞的,這麽晚才到,我們都等你有一會兒了。”


    我對他解釋說:“今天下暴雨,堵車啊!而且現在時間剛剛好,我也沒誤時呢。對啦,你認識那教授?”


    “他不就是你未來的嶽父麽,再說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想不到你小子,這也行。好啦,先就這樣,我們先過去吧。”父親說。隨後他幫我整理了下衣領。


    就座後,服務生上前來為我擺上了餐具,並遞給了我一條餐巾。


    “hi,森,咱們又見麵了!”這時坐在對麵的聆心給我打了個招呼。


    “hello,聆心,”見她主動招呼我,我對她回應後,誇讚道,“今晚你真美!”


    聽我誇她,她便以手撫額,低下了頭,害羞道:“謝謝!”


    今晚她那白皙的臉龐在餐廳暖橙色的燈光映襯下,秀靨如花。


    雙方家長見我倆熟絡了,對此並未作多言談,會心地笑了。


    隨即父親就我今天的情況向夏教授賠禮道:“夏老兄,他今天特殊情況,你莫怪!”


    聽了父親的話,夏教授笑道:“森木老弟,不存在的,你有所不知,阿森與我早已認識。”


    聽了夏教授的話,父親好奇地看向我,我就此,對他點了點頭。


    因這次赴約出乎了我的意料,就現在的局麵來看:聆心竟是夏教授的女兒,今天她來找我,說有事詳談,顯然是夏教授的主意——那年畢業季,夏教授就想盡各種辦法讓我留在他身邊工作,隻是當年我婉拒了他。


    我對此感慨:想不到這麽多年了,夏教授依然“惦記”著我。


    我們小趣了一番之後,服務生呈上了菜品。


    “來來來,咱們先用餐,吃完再慢慢談。”夏教授舉杯邀請道。


    席間,我的刀叉幾次掉在了地上,也是因為聆心吃東西的樣子甚是可愛,讓我有些丟神。


    用完餐後,夏教授向我和父親主動提出了邀請:“森木老弟,你和阿森去我家坐坐吧!我有些事想找你倆商量。”


    父親因與夏教授這位老友長時間沒碰麵了,加上夏教授有意撮合我和聆心,便答應了下來。


    夏教授的家是一棟修建在山間的別墅,在他的別墅附近還有一條靜淌的小溪,夜裏望去,猶如一條長長的白綢。就別墅的風水,要是向北移兩位,便是絕佳!但總的來說,統籌規劃著成這般,已近完美。


    剛步入夏教授的客廳,那古樸、簡約的裝修風格,讓我眼前一亮,隨即心生感概:這品味,雅致!他的大廳裏,地板是潔白的,芽色的牆紙與之相稱;大廳左側的扶梯與二樓走道上的護欄,均未上漆,隻是打磨得非常光滑,木頭的紋理清晰可見;大廳頂上那吊燈的形狀像一隻水母,上串有風鈴;沙發兩側的綠蘿已經蔓延到了木製茶幾上,似乎在由著它自由地生長,作為造型。在夏教授招待我和父親坐下後,他喚的那位張嬸端來了熱茶。


    年近花甲的張奶奶,身子骨硬朗,氣色煥然,手腳利索。


    父親小酌一口後,神情飄渺地說:“夏老兄,這‘初戀’的口感真是獨到,苦澀後的那味甘甜癡眷於味蕾!讓我感覺瞬間回到了十七八歲。”


    夏教授一聽,笑噴了:“噗——森木老弟,誇張了。”


    對此,我感覺父親越來越會聊天了,大家為此都被逗樂了,如果說他是猴子派來的,我便是那隻猴子。


    品完茶後,夏教授向張奶奶遞了個眼色後,張奶奶便心領神會地點頭離開了。


    這時俯在夏教授身後的聆心,也在他的耳邊悄遞一言後,抬頭看向我和父親,說道:“森,我先回房間了,你與叔叔和我爸好好聊聊。”與此同時,夏教授仰頭看著她並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點頭同意到。


    聆心說完,衝我爸笑了笑,然後俏皮地對我做了個“比心”的手勢,便上樓去了。


    見她這樣,我想完了完了!這是墮入愛河了呢。此時,我感覺天花板都在旋轉......


    “夏老兄,當年我們倆那句玩笑話,你可曾記得。”父親開門見山道。在此之前,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洪亮。


    “記得,記得。當初我可沒當這事是玩笑呢,既然今天阿森也在,我就表個態,”夏教授說著便將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阿森,當年我與你爸約定過,等你和聆心長大了,如果你倆情投意合,便同意你倆交往。


    “目前看來,你倆彼此似乎正處於熱戀期,從今天下午聆心更新的那條微博,言語間所流露出的歡欣便可以看得出。


    “你還不知道吧,她已經幾個月沒更新微博了——想不到你們發展如此神速!”


    “此事當真!”父親聽了夏教授的話後,神情疑惑地看向我問道。


    “一麵之緣或許是一見鍾情的先決條件吧——不過,你先聽夏叔叔說完。”我給父親遞了個眼色,提醒道。其實我根本拿捏不準現在與聆心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夏教授的話隻能讓我覺得有那麽一絲“兵馬未至,糧草先行”的意味——但願我所想的是正確的——他在努力與我們建立良好的關係。


    “哈哈,還是阿森懂我。“夏教授笑了笑,見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看向父親,“森木老弟,實不相瞞,我早就看中了阿森在考古這行業的潛質,當年他在畢業論文上,所闡述的幾項觀點,深入我心。


    “所以呢,這次邀請你們來,便就倆年輕人交往一事,征詢你意見的同時,想你考慮下,讓阿森過來幫我。”事實果不其然,夏教授說出了心裏話,但是我更期待父親的回答。


    父親沉思了一會兒,對夏教授說道:“夏老兄,關於年輕人的事呢,隻要他倆情投意合,我們作長輩的,應該去支持與鼓勵的。


    “就森去做考古這事,當年他有與我提過,他說有一位教授十分欣賞他的能力,還盛情邀約他——原來是你呢!


    “當年我見他就一閱曆尚淺的黃毛小子,便也尊重了他先待在家的決定,現在讓他去曆練曆練也好!”


    “這麽說來,你是同意了?”夏教授聽完父親的一番話後,驚喜道。


    “同意,同意!這是好事啊,我幹嘛反對呢。”父親笑著點頭道。


    見父親似乎已經把我給賣了,我要說出的那句“可是......”,隻好壓回了心裏。


    這時,父親起身走到我身邊,俯身在我耳邊笑侃道:“森,關於你追聆心這事,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聽後,給他使了個白眼:“您可真愛我啊!”父親笑了笑,說:“不然呢?”


    說罷,父親立起身,對夏教授交待道:“夏老兄,我的本事已經傳授給森了,你有什麽疑惑,盡管找他。


    “如果他以後跟著你不聽管教,那你就不必給我麵子,具體操作方式,我就不予你多加說明。家中還有點事,等著我回去處理,你倆繼續聊,告辭!”


    “森木老弟,你別急啊......”夏教授起身挽留到父親。


    見父親執意先離開,我便與夏教授一同將父親送到了大門前。


    我們剛出院門,隻見門前停的一輛豪車前,顏姨已在那裏靜候著了——父親著急離開也就說得通了。


    同為經營古玩生意的顏姨,為顏家的次女,家底殷實。關於顏家,較為神秘,我想自己了解到顏家財力雄厚,勢力廣布這一層麵便夠了。


    不過,談吐不凡,氣質獨佳的顏姨,為何放著“弱水三千”不屑,獨鍾情於父親“這一瓢”,個中原由,我想隻有當事人明了。


    隨後,父親大方地向夏教授介紹了自己的紅顏知己,在我與三年未見的顏姨寒暄了幾句後,父親便與她離開了。


    告別父親後,我跟著夏教授在參觀他的書房時,將手機裏的幾張照片給他看了下,他對此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關於照片的由來,那是在一周前,我給張伯就他房子風水問題,提出了一係列的整改措施後,歸途時已近傍晚。


    那天傍晚,雷鳴不斷,卻不見一滴雨水落下。


    我途中下車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對麵半山腰上的那座古教堂讓我起了困惑——幾道閃電所集中擊落的地點,正是它的附近。


    見此異象,我拿出手機拍下了幾張珍貴的照片,其中一張便是一道閃電擊中了教堂前的神像。


    “森,你這照片真是罕見啊!難道說,這座教堂另藏玄機?”看過照片後,夏教授對我誇讚的同時,疑惑道。


    “是的,夏叔叔。這座教堂修建的地理位置,是經過精心勘量的。


    “閃電擊中神像這異象,人的一生想要見到一次,那恐怕都是極小的幾率,”我見他對這現象越發感興趣,便繼續為他闡述,“在無雨的情況下,理論上閃電是不會擊中任何物體的,因為它需要一個強大的引導介質。所以,這很可能說明教堂地下存在強磁。”


    “存在磁場?那是不是由此說明......”他說到重點的時候,終止了下文,試探性地看著我。從夏教授的眼神中,他似乎領會到了我的言外之意。


    “夏叔叔,我先為您畫個圖吧!有紙筆嗎?”這時,為了更好的給他闡述明白,我便請他幫我去找筆和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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