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誰叫你大清早就亂跑,也不告訴我們一聲,瞧!摔跤了吧。”聆心一邊用濕毛巾給我擦拭著臉上的傷口,一邊抱怨。


    她的神情顯得十分專注,我是看出來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雖在一些事上喜歡和我鬥嘴,但是真當我遇到了麻煩,她心也就軟了。


    女人認真起來,那樣子是最美的。我看著她,不由得笑了笑,抓住了她的手,想讓她看向我。


    “森,你幹嘛!還有一點血漬就擦完了。”見我抓住了她的手,她驚訝道。也許她是覺得我有些不耐煩吧——在我們的雙眼不期而遇的時候——那瞬間我們心跳加劇了。


    我不記得是誰先撒開的手,隻是那瞬間像有股電流從我們彼此的身上淌過。她瞬間羞紅了臉,撩了下耳邊的垂發,默默地低下了頭。


    “怎麽,繼續啊。”我壞笑道。經過一番肌膚的接觸,聆心哪還有膽子繼續給我擦拭傷口,隻見她抬起頭,將毛巾抵到了我胸口,撇著嘴說:“做夢!你自己弄吧。”


    聆心的皮膚屬於那種白皙、沒有瑕疵的,隻要一泛紅,便特別明顯,遲遲不會減褪。我拿著毛巾,輕輕地揉了下傷口。臉上殘留的泥土,致使傷口有些灼疼,我“嘶”了一聲。


    聆心一聽,擔心道:“森,疼嗎?”


    “不疼的,至少看著你,就不疼。”我說。


    不會撩,非要硬撩的我,讓她蔑視了我一眼。不過也值得呢,無論是她開心或者生氣的模樣,都美入了我的靈魂——她那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是那種於千萬人間,望一眼就不能釋懷的。


    “咳~咳~咳~我沒打擾到你倆吧!”也許就是男女墮入愛河時,周圍的人事都會隱去的緣故,我們竟沒注意到夏教授何時出現的。他一句“沒打擾到你倆吧!”,很顯然是透出了一種看不下去了的意味。


    “沒沒......沒。”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看向他。他已經整裝好了,似乎就等我們響應他的號召。


    “爸,你什麽時候來的啊?”聆心可能擔心我們之間的談話,被夏教授竊聽到了,試探地問了一句。此時,她臉上的紅暈依然存在。她下意識地用手冰了下臉。


    “剛來——你們收拾好沒?趁時間還早,我們出發吧!”夏教授回答說。我從他那表情和吞吐的語氣,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拙劣的說謊者:他定是來了一會兒,而且我們說的話都被他囊入了雙耳。


    不過他已經知曉我與聆心那層若即若離的關係,我也不用多與他解釋什麽。隻是這種甜蜜地秀,在他麵前能避則免,不然作為男同胞的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憤慨。


    響應了夏教授的號召後,我與聆心簡單地收拾了下行李。隨後,我們將僅有的那罐頭,分成了三份於紙杯中,暫作為了今天的早餐。


    大雨後的山路,顯得有些潮濕,但是並不泥濘。它上麵全是板結的沙土,昨晚那場雨還沒有將它淋透,隻是被表麵給吸收了。周圍的樹葉上的露珠,透著晨曦,顯得亮晶晶,像是一顆顆潔白的珍珠。空氣異常清新,或許得感謝昨晚那場甘霖,洗淨了一切殘餘在空氣中的雜質。


    有嘰喳的鳥聲開道,我們的心情不在那麽沉重,臉上都透出了對於新一天的憧憬。路越往上,便越分明,兩道的雜草沒能在路中間長出。不知道是這裏沙土的養分不足,還是其他的原因導致的。不過路麵整潔些,走起來也不會顯得浮躁與不安。


    “我們還有10分鍾便能抵達古教堂了。”不知道聆心何時發現了手提電腦有了響應,她重新搜索了下導航後提醒了我們一句。她開心的樣子顯得很是期待。


    夏教授呢,他神情由興奮的兩眼迸光,轉為一絲憂慮浮在臉上。對於他來說,手下有兩個剛入職的學員來說,是挺費心的事。出於安全的考慮,他那份顧慮也算是人之常情。


    作為比聆心閱曆稍長,而且還是男孩子的我,有責任去為我們這個團隊竭力。對此,我與夏教授說:“夏叔叔,一會兒呢,有什麽需要,您盡管吩咐!”


    也許是見我這麽懂事,夏教授的愁意被隨之而來的欣慰所取代。他笑了,是那種自豪略帶欣喜的笑,一排雪白的牙齒熠熠生輝。


    見我們倆聊得生趣,聆心對我使了個白眼。她似乎想告訴我,你倆好無聊啊,還沒到就各種假設,各種顧慮。對於耿直的她來說,顯得很討厭這樣的拖泥帶水。


    當路的坡度越來越陡峭,幾乎由走轉換為攀爬的時候,由於我們隻分吃了一罐水果粥,體能上是無法經得起這樣的摧殘的,他倆都熱出汗了。


    “再堅持會兒,我們快到了。”夏教授對我們鼓勵道。可是他卻累得彎垂著腰,用手撐著兩腿,在那喘著粗氣。聆心所說的10分鍾路程,實際上是理論的路線,排除了客觀環境因素和體力上的能耗,我們要達到那座古教堂,實際上遠遠不止那點時間。


    “喝點水吧,你們!”我說道。剛還活蹦亂跳的聆心,麵對山勢愈發地陡峭,也累趴了,蹲在那裏,愁苦地看著我。要不是我們昨天在山腳那兒灌了幾瓶,現在已經沒水喝了——他倆都知道現在水隻剩下兩瓶了,相互推辭著,誰都不願意接下。


    “你們先喝,團隊裏我身體最好。等一會兒,咱們上去後,再尋找水——說不定那教堂附近有口古井什麽的呢!”我對他倆分析說。其實已經口幹舌燥的我,恨不得幹了這兩瓶水,隻是現在需要水的是他倆——一個年紀到那兒了,一個柔弱得風能吹飄的。


    “聆心,你先喝點,我還不渴。”夏教授說。他還是老樣子,倔強。聆心不傻,她看出了我們實際上渴得要命,但她不知道如何勸說我倆,也許一路上我們都表現得那樣倔,也懶得勸了吧。她對我們點了點頭,擰開了瓶蓋,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或許她根本沒喝,我沒見到她下咽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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