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良甩了甩手上惡臭粘稠的血液:“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隻問你,醫院的那些人呢?”


    “嗬嗬…”他輕輕笑了一聲:“那些人…有的變成了食物,有的變成了我的孵化器,你要不要看看。”


    餘良渾身一震,他瞪大了眼睛用力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他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他的身後隱隱約約有一座白花花的肉山,高約三米,看不見腿和頭,仿佛隻是一個巨型的肚子坐在地麵上。


    那肉山滿是褶皺,無數的手在上麵不住搖晃…


    “哇…”的一聲,餘良就吐了出來。


    “你…你把她們…變成了這個怪物?…”


    “對呀,她們都應該感謝我,她們得到了永生,隻要有食物,她們可以為我源源不斷的製造出這些可愛的蟑螂…怎麽樣…厲害吧…”


    他回頭看像那坐肉山,就像在看一件偉大的藝術品。


    那些女孩的臉不斷在餘良眼前浮現,有哭,有笑,也有沉默不語。


    末世來臨,她們成了在這個世界最底層掙紮求生的人,她們忍辱負重,出賣自己的身體,丟了人格,尊嚴,以及所能夠丟棄的一切。


    為的,就是活下去。


    吃不飽也好,穿不暖也好,隻要活下去就好。


    忽然那些臉融合在一起,變成了夏夢的臉。


    “餘良二字何意?”


    “多餘的餘,逼良為娼的良…”


    餘良已經雙目含淚,她們可以死,被餓死也好,被魔化人吃掉也好,但是不能這樣對她們。


    同為人類,應有底線。


    我要殺了你這魔鬼,我要殺光我所能看見的一切邪惡。


    他怒吼一聲,雙腿猛的拔地而起,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極速掠過,飽飲鮮血的長刀仿佛要斬開一切枷鎖。


    餘良快,赤裸的男人更快,他兩腿一跺,人已如炮彈一般,帶起一溜殘影撞向了餘良。


    餘良眼見他來勢洶洶,心知這一撞自己肯定得不了好,半空中強扭身姿,他的腦袋擦過了餘良的肩膀,餘良的肩膀頓時一片紅腫,火辣辣的疼。


    腳一落地,餘良反身再衝,“刷刷刷”連續三刀,這三刀急如星火,快如閃電,直指他的喉嚨和眼睛等要害,力求一擊破敵。


    那男人卻風輕雲淡的退了兩步,這三刀隻在他肩膀上留下了兩條不大不小的傷口。


    刀勢一盡,他一拳轟向餘良,餘良側身閃避,一刀揮出,這一刀砍斷了他的手,可餘良的小腹上也狠狠的中了一腳。


    男人痛呼一聲,餘良也被踹出了兩三步遠。


    餘良腹中雖痛,可心裏卻驚喜不已,這回砍了你一隻手,看你還怎麽猖狂。


    可眼前發生的事又深深的震撼了他。


    那男人回過半截手肘,那手肘上鮮血淋漓,能看見白花花的斷骨,他在那斷肘上舔了舔,猛一跺腳,像一隻掠過地麵的鴻雁,又像餘良撲了過來。


    餘良側身閃開,他紮在了那堆肉山的底部,那肉山張開了一個血盆大口,竟然將那個男人吞了進去。


    這又是什麽套路?


    餘良不敢大意,剛想走過去看看,他大嘴一張,“噗”的一聲,又把那個男人吐了出來。


    人雖然還是那個人,然而他的手已經長了出來。


    “你想殺我?”他示威似的用那隻新手指了指餘良。


    餘良皺了皺眉,這個男人的能力似乎比黑袍還要恐怖。


    然而他如果想憑這個就嚇倒餘良,那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新晉為一階異能者的餘良非但有使不完的力氣,更有撲不滅的怒火戰意。


    一聲輕喝,餘良已經縱身撲上,他看準了這個男人除了再生之外,似乎也沒什麽別的大本事。


    然而他還是想錯了,餘良這一刀直直砍向他的左肩,他腳步不動,左邊的肩膀卻已經詭異的塌了下去,躲過了這一刀。


    他右拳猛揮,餘良來不及抽刀,隻好提高手臂擋了一下。


    “嘭”的一聲,餘良被震退了一步,那個男人如影隨形,不斷以拳腳攻擊,三招未過,餘良的刀已經落地。


    他陰笑一聲撲向餘良,餘良抬手一拳狠狠打在他的鼻子上,然而他不閃不避,任憑餘良打他一拳,雙手一張,竟然抱住了餘良。


    餘良隻覺一股奶香味撲鼻而來,男人光滑柔軟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他笑了一下,露出整齊白亮的牙齒,這股奶香味讓餘良覺得惡心無比,他一個頭錘狠狠的撞過去,正好撞在他的嘴上,一縷鮮血立刻就流了下來。


    然而他還是不閃不避,兩隻腳也勾住了餘良的雙腿,整個身體已經掛在了餘良身上。


    他想勒死我?


    心思電轉間,他的雙手已然越來越來越緊。


    餘良心中驚駭,眼前那張臉上的笑意已經越來越濃。


    餘良奮力掙脫,卻掙不開,隻覺得呼吸已經越來越難,他猛吸一口氣,腦袋就像打樁機那樣一下一下撞向他的臉。


    “砰砰砰…”連撞了七八次,餘良這一口氣用光了,再也使不出力氣,男人的臉雖然被撞的青紫一片,鼻子也塌了,然而他還是在笑。


    他不著急,在有一小會,這個人就必死無疑了。


    餘良不敢呼吸,他心裏明白,每呼吸一次,自己的肚子就會被他勒的小一分,最後到了極限,也就被憋死了,蛇就是這樣勒死獵物的。


    由於大腦缺氧,餘良眼前的景象已經越來越模糊,他的雙臂無法動作,但是手可以。


    他的五指微曲成爪,地上的那把刀猛然電射而至,從他的後背直直的刺入。


    這一下等於背水一戰,餘良用出了全身的力氣,這刀身蘊含的能量也大的驚人,非但刺穿了赤裸男人的後背,也刺入了餘良肚子。


    兩個人同時大叫一聲,他叫是因為疼,餘良叫卻是因為爽。


    在也沒有比窒息已久的人忽然呼吸到空氣更爽的事情了,與這種爽感比起來,肉體上的疼痛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至少餘良這麽認為。


    赤裸的男人雙腳落了地,兩隻手猛推餘良的肩膀,試圖逃脫出去,畢竟現在兩個人被一把刀連在一起,他隻有掙脫出去回到那個肉山裏,才能回複身體的傷勢。


    然而這回餘良卻抱住了他,因為餘良心裏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受了重傷,如果讓他回到那個肉山裏,那死的肯定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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