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


    宇文老師好像有一點疑惑,遲疑地問出口。


    “啊,今天不是那個教師節嘛。”


    “哦哦,是教師節啊。”


    等等,難道連教師節都不知道嘛?還是說沒有注意到今天是教師節?


    節日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告訴人們時間的流逝麽?


    身為教師卻不知道,雖然不知道算不算失職,但肯定不大可能吧。啊,對了,老師是新來的,在之前是不是沒有做過老師呢,我這樣懷疑。


    大概,是這樣的吧。


    但是在這之前不有過是學生的身份麽?我記得沒錯的話教師節存在了很長時間吧,1985年正式由國家定的。


    掐指一算,當然隻是在心裏,大概有32年了吧。(陸餘是2017屆學生)


    應該比老師你都大了吧?


    但是稍微一不小心就忘記了一些想記起來的日子的情況也是很常見的來著。就像一些不是很熟的人的生日,雖然稍微想發一句祝福什麽的,但是總是在第二天才想起。


    “嗯,好啊~”


    “誒。”


    “怎麽了?”


    老師如此爽快的回應雖然達到了預期目標,但是和預期想象好的橋段不同。


    “啊,沒事,那就這麽決定了。”


    “行吧。”


    在確認完宇文老師之後我給李心慕發了個消息,這家夥還在寢室裏換衣服,其實我也蠻奇怪的。


    同時也有一點期待究竟換了什麽樣子的衣服,這種小小的期待在心裏化開,變成了一句“搞定”。


    然後是李心慕回複的一個精巧的顏文字。


    超可愛,超可愛,超可愛的哇!


    在大概五分鍾之後,這間小小的,牆角還有些發潮而使得牆紙卷邊的,沒有什麽別的不同的心理谘詢室,響起來輕輕的敲門聲。雖然直接推就可以進來,但是李心慕還是通過敲門聲拉走了我的視線。


    在一聲輕輕的故作姿態的咳聲過後,輕輕地推開門的是我第一次看見大概是靜心打扮過的李心慕。


    單馬尾換成了側馬尾,或許是經過室友的巧手之後精巧編織的細麻花繞在腦後。原來沒有怎麽整理的劉海一改隨意的風格,老老實實地被發卡貼在了鬢角。


    唔,我感覺自己有些僵直。


    感覺稍微畫了一點妝,但是也沒什麽關係啊,畢竟李心慕不化妝也是自然的漂亮呢。


    “走吧?”


    “嗯。”


    我好像直接把社團活動拋在了腦後,隨後站起身的宇文老師縮了縮脖子。


    “喲~讓我們出發吧~向著美麗之地進發!”


    “老師別這麽大聲啊,唔啊。


    “不要挺好的麽?呼啊,確實天要涼了啊,還是有些冷的呢。”


    看著宇文老師緊了緊圍巾,我注意了一下李心慕。


    “冷麽?”


    “沒事,還不怎麽冷。”


    ☆


    “我一個人可能唱不好。”


    握著話筒我有些腿軟。


    “那也要唱!想聽想聽!”


    雖然我有一種想要提出一起唱的想法,但是卻說不出來。


    就這樣唱吧,我對自己說。


    究竟唱了什麽我也記不清了,究竟唱的怎麽樣我也很模糊了,接下來做了什麽我也很沒有了記憶。


    天地開始旋轉,像個漩渦一樣。


    在我恢複了清醒是在渾渾噩噩回到家洗過澡,連作業都沒用去碰獨自躺在床上試圖去回憶。


    幾個李心慕重疊交錯,在我腦袋的左上方隱隱作痛。


    像是從裏麵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一樣,我捂著眼睛,仿佛這樣可以好受一點,也確實會好受一點。


    因為在右邊是一樣的疼痛。


    腦海裏的那些人影再次質問著我的心靈,這一次我隻能瑟瑟發抖。在稍微潮濕的家中我望著因為有些漏水而斑駁的天花板,想著什麽時候找人刷一下。


    想著抹平這些脫落的牆灰,想著抹平我的彷徨。


    在黑暗裏我裹了裹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一點。


    天越來越冷了。


    “你憑什麽活著。”


    在我看不清世界前的最後一句話,在藥物的幫助下我暫時脫離了這份痛苦。


    ☆


    “怎麽了?”


    依舊是數學課,在全班寂靜的環境下,依舊是不怎麽好聽的聲音在教室裏念叨,究竟好不好聽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很煩就是了。


    “沒事。”


    在李心慕從身後輕輕問我之後,我終於把頭抬了起來。


    有些,奇怪。


    自從上了高中,我的病情好想就這麽惡化了,比之前要頻繁不少。


    要加藥麽?


    我晃了晃腦袋,想不去理會這些。


    “昨天怎麽樣,我都記不清了。”


    身體稍微向後靠靠,發出輕聲的詢問。但是回答我的確實把我退回去是一隻手。


    算了算了,不也挺好嗎?


    這樣我托著腮,聽了聽這位上了年紀的老師講的課,其實還是非常規矩的講課方式,換句話說也就是特別古板。


    嗯,其實還是蠻有聽頭的,該有的地方都不少,也很努力調動氣氛了。


    但是就是這麽悲哀,就是這麽不可挽回,當老師在黑板上說著屬於他自己的那一套語言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去與他進行一般情況下應有的師生之間的學習交流。


    對於黑板的恐懼紮根於那不明不白的字體以及莫名其妙的盡管很努力指手畫腳的老師身上。


    那是本不該有的落後。


    雖然說也隻是少了一點趣味性,本質上和其他的學習沒什麽區別,但是這些小小的地方真的影響蠻大的。


    從黑板的左邊一直寫到黑邊的右邊,自上而下大概五道白色粉筆的筆跡從黑板上方那緊挨著黑板的國旗下緣幾乎不浪費一絲地方拉了下來,一道與另一道白色的影子之間僅靠依稀能辨的分割空地而標示著需要我轉移視線換下一行,不要就這麽刹不住車看到旁邊而感到天數難懂。


    雖然,我都看得懂。


    “你覺得怎麽樣?”


    一直都認真聽課的李心慕即便是這樣的槽糕情況下也目不轉睛,這讓我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也很感覺自愧不如。


    可是到底是在自愧什麽呢?到底是哪裏不如呢?


    “還好,沒什麽問題啊,都能看得懂。”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吧,我在心裏這樣吐槽著,把身子在座位上擺擺正。


    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講台上就這麽努力地揮動雙手,看得我有一點心酸。


    起碼,我要把頭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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