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慕自認為是一個知性且得體的女生。


    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


    ☆


    “喂,你這個也不怎麽好吃啊!”


    怎麽回事?


    為什麽明明是在吃我的飯卻這樣說這樣傷人的話啊,真讓人火大啊喂。


    “那你別吃!”


    “不行,不吃就得吃了。”


    你是從什麽難民營裏出來的還是怎麽樣的啊!


    “那也不至於吧。”


    “再來一碗!”


    “喂喂,你能吃這麽多啊?”


    “快!”


    明明是在別人家卻這麽囂張這都好麽!


    所以不論怎麽說還是最好禮貌一點吧,在看見大搖大擺地坐在那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上的李心慕之後,我的腳步也開始沉重起來。在我一邊考慮著如何把握力度來保證我的碗不會因為與桌子的碰撞而損毀同時一邊又拿捏著勁道不想在這些步驟中把我的怒氣消磨掉而表現不出我的情緒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沒什麽怒氣了。


    或許每個人都會有一個所謂的怒氣條吧,而我的尤其容易蓄滿也同樣容易消散,甚至會更快。


    李心慕的話或許就是那種怒氣值莫名其妙的難以揣測的存在吧。


    有的時候也會出現呢,因為各種原因而偶爾導致無法打過的boss。


    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稍微享受一下安靜的李心慕也是不錯的吧,至少隻是遠觀的話就沒什麽問題,而且說實話就算是知道在惡意賣萌,但是,但是······


    我能怎麽辦,這是真的萌啊。


    ☆


    (重歸離線寫作)


    事實上,李心慕覺得自己會是一個比較理想同伴,在外出的方麵上,如果帶上自己是一個比較有牌麵的選擇。


    我這麽可愛——李心慕。


    同時。


    事實上,陸餘覺得和這個人一起出來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在很大程度上陸餘都想現在就舍棄這個人然後直接逃到什麽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那簡直就是酷刑,他在想。


    難以忍受,陸餘如是說。


    弱不禁風,李心慕如是說,


    在各種奇怪的腦內加工後,李心慕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喂,幫我買吃的!”


    “為什麽啊,話說就這麽幾步路為什麽不自己走啊。”


    “嘖,叫你去那就去好吧。”


    “不對,想當初明明是先提出出來玩的啊,所以說我隻是【答應】了而已,不管怎麽說也僅僅隻有【答應】【出來玩】這一點,我覺得我必不可能會為你再跑腿了,還有這樣真的很累的啊我都被你使喚好久了。”


    “嘁~”


    “喂,不要做出那種‘雖然很不爽但沒什麽好反駁’的樣子啊!”


    “不要背聖經啊!”


    “這樣會不會被認為涉及到宗教啊?”


    “喂喂,審核的人也不是○子,所以說還是安心吧,我的手一直抖。”


    “過分了過分了,233333”


    ——但是不管怎麽我都是隻是玩梗啦,在一定層麵上(我)還是支持所有隊伍的。——


    “你要吃麽?”


    “吃什麽?”


    “我叫你去買的啊,你不去那隻好我去了。”


    “呃,那行吧,不過你居然會妥協了誒。”


    “哈啊?”


    陸餘的心裏稍微有些吃驚的地方也就這樣恢複了平常。果然還是沒有什麽變化啊,倒不如說不會有什麽變化就是了,陸餘如是想。


    在吃過那所謂的早飯之後李心慕便很積極地提議要早點粗去玩,沒有什麽主見且並不想做出什麽反抗的陸餘同學便在無所事事的假期中默默許可了。


    如果拒絕的話也是可以的吧,陸餘這樣想著看了最後一眼雪雪的食盆,在最後一粒貓砂被換掉之後,順便也在出門之後看了看柔柔或許會出現的地方。


    隻不過沒有出現。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在這個時候陸餘的心裏其實正在糾結,到底是就這麽順水推舟讓李心慕去買呢還是應該由自己去買呢?


    這或許是李心慕的計謀,他不是沒想到這一點,但也沒有辦法去證明,就像某隻可憐的貓一樣,陸餘覺得如果他去尋求了這個答案,那麽所有的附加成本或許會很大。


    思考了一會,或許隻是一會吧。


    “喏~”


    “······”


    “喏!”


    “······”


    “煩死人了啊,拿著!”


    “誒,哦好啊,謝謝~”


    或許隻是一會吧,或許隻是李心慕動作太快,耐心太少,或者完全不是那樣?


    陸餘沒有放棄過思考,但是有的時候確實應該把思考放下依靠一些別的東西來驅使身體,自走火炮除外。


    “是什麽呢?”


    那是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用牛皮紙還是什麽紙,那粗獷的茶色以及粗糙的質感並沒有讓陸餘感到奇怪。他隻是感覺有些熟悉,隻是感覺似曾相識。


    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


    陸餘有些眩暈,他很清楚那並不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在很規律地服用藥物下一切都不會出意外,除非。


    那紙有些韌性,在陸餘略顯著急得幾次嚐試下終於打開之後他看見的是一段模糊的物體。


    模糊麽?


    陸餘有些疑惑,他把視線轉向李心慕之後卻發現依舊是模糊的,隻不過模糊的不是李心慕,她的五官,麵孔,甚至一根根發絲從發卡上不聽話地彈出,淩亂了她的前額。


    都沒有模糊,隻不過是,李心慕在一邊吹著氣一邊吃的和他一樣的的,模糊的物體。


    不對,不是這個物體。


    是他看不清。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陸餘有些焦慮,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金屬摩擦的巨大噪音,炸裂般響起。


    “這是什麽。”


    與想象中不同,是一個更加稚嫩的聲音,那聲音卻並不是從陸餘的喉嚨中發出的,盡管他張嘴也是試圖去詢問。


    聽不見。


    “這是什麽?”


    依舊在詢問的還是那個稚嫩的聲音,時間像是變得越來越粘稠。陸餘看到李心慕輕輕把這段模糊的物體從嘴邊拿下,唇動了動,這物體的顏色便晴朗了起來。


    “這是,烀藕。”


    是啊,這是烀藕,為什麽之前就看不出來呢?


    為什麽呢?


    在最後陸餘看見的是那一團模糊的物體,不對,已經很明朗了才對,就這麽在視線裏急劇放大,最後把世界都砸成了一片漆黑。


    鼻子,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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