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狂前來女媧山,是為問醫癡關於唐夜的本命八字以及出生地,這是要對付唐夜。但醫癡作為唐夜的師父,肯定不會說出這些機密的事。讓疼愛的徒弟麵臨生命危險,他可幹不出來。


    道狂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與農百草必然是敵人。既然是敵人,也就不玩虛的那一套了,他對農百草並不遮掩敵意。


    農百草感受到與天高的敵意,搖頭笑了笑,說道:“道狂兄,你我本該是同道中人,皆是為自己的道著迷,何故走到今天這一步?”


    與天高哈哈大笑,說道:“百草兄,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們確實是同道中人,但那是在三十年前。如今的你,走上隨蟒之奴的路,道心早就變了吧?我們傳道者,本是一同尋那飛升長生之道,可是你,已經走在了相反的路上!”


    農百草搖頭道:“我從沒說過要證道長生,我隻是說,我們是為了自己的道而癡迷。癡、迷、癲、狂,不正是如此嗎?我為醫癡,你為道狂,刑姬為樂迷,無局為棋癲,曾經各為其所,好不快哉。可是,如今再也沒有了那份初心,都因為所謂的證道長生而迷失,唉……”


    “百草兄何必再說這種風涼話!”與天高對農百草冷哼道:“三十年前,我們六大傳道者望天樓一聚後,各奔東西,以為下次再見,便是彼此得道之時。可是,你和一眉老和尚都變了。我們既然身為唯一有可能觸摸那天上蒼穹的人,怎麽自甘困於地上牢籠?你們就一點也不想到天上去嗎?”


    “到天上去?”農百草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天上是什麽嗎?萬一那是一片修羅煉獄呢?天上……就真的有這麽好嗎?”


    “不去看一看,如何能知道?”與天高冷哼,盯著農百草問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哼道:“百草兄,我想知道,你為何會成為隨蟒之奴?又為何會教出了唐夜這麽一個怪胎?”


    農百草淺笑,說道:“天機不可泄露。至於唐夜,哈……是吧,這小子很讓人苦惱。”


    提到唐夜,農百草臉上露出長輩疼愛晚輩的神情,盡管晚輩調皮搗蛋,但是長輩還是疼愛,希望他能高高興興地成長。


    農百草沒有說出他走向隨蟒之奴的原因。但過去幾十年發生過什麽,他是怎麽遇到唐夜的,定然有著一段往事。


    他不想提,與天高也不跟他打太極推來推去沒個結果,冷哼道:“百草兄,今天我來是有一事要請求你,還望你能答應。”


    “哦?”農百草皺眉疑惑。


    與天高直接問道:“我要唐夜的本命八字和出生地。”


    農百草搖頭笑笑,說道:“你是打算用強大的巫蠱之術對付我那頑劣的徒弟?”


    與天高冷哼道:“是又如何?唐夜嚴重威脅到我等大計,必須除掉他!”


    “我是唐夜的師父,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那些嗎?”農百草眯眼道。


    與天高神色冷厲,哼道:“百草兄,你是以醫入道,跟我以武入道相比,終究差了一些,希望你不要逼我出手。”


    農百草笑出來,說道:“道狂兄,你知道這種事威脅不到我。如果我是因為怕死就舍棄徒弟的人,那我也就不值得唐夜尊敬了。另外,我可以告訴你,唐夜的本命八字以及出生地,我也不知道。”


    “百草兄,你何必再騙我!”與天高更是憤怒,盯著農百草冷聲道:“雖然別人都說唐夜是你收養的一個孩子,但是,這個收養也未免巧合了些。我們跟唐夜交手這麽多次,豈會不知道唐夜的秘密?他根本不是普通人,甚至是那個老道士用餘下一分氣運庇護的人。這樣的人,恰好成了你一個傳道者的徒弟,誰會相信隻是巧合?你不願意告訴我過去發生的事也就罷了,我不想浪費時間追問,但唐夜的本命八字和出生地,我必須拿到!”


    農百草看著與天高,神色嚴肅下來,說道:“如果我說,絕對不會告訴你們呢?”


    “那你就去死!”與天高怒喝一聲,全身爆發出一團強烈的力道,衝擊向周圍,頓時草廬搖晃,木架子擺動,籬笆牆搖搖欲墜,那些雞更是“格格格”地直叫,如臨大敵。頓時這安靜的草廬,被與天高弄得雞飛狗跳一般。


    農百草的淡藍素袍也被與天高發出的力量吹得往後飛揚。然而,麵對與天高這樣的逼迫,農百草還是紋絲不動,看著與天高笑道:“道狂兄,你的脾氣沒變,可是道法似乎也沒變。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沒有突破過?”


    “即便如此,殺你一個老醫生也綽綽有餘!”與天高怒喝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唐夜的那些信息?你雖是為護著唐夜,但是你也不想想,唐夜對你的感情有多深,要是他知道你因為保護他而被殺,那他會有多內疚?這對他更是一種打擊!玄黃大計必然會成功的,隻是出了唐夜這麽一個小插曲。既然唐夜注定會死,你何不讓我得到他的那些信息,讓我痛痛快快地殺死他?你是想讓他愧疚著慢慢死去?”


    農百草神色第一次嚴肅下來,說道:“那我就盡量活著。”


    “這由不得你!”與天高隨手一推,一股猛烈力道朝農百草打過去,吹得農百草的白發和胡子都往後飄揚,貼到了腦袋上。


    農百草依然不動,麵對與天高的出手毫無忌憚神色,甚至笑著應對。像他這種老人,早就看透了生死,如果命裏要死,強求不得。如果命不該絕,那坦坦然然的就好。


    隻是,唐夜是個對感情執著的人,農百草若是出事,恐怕會放不下。


    ……


    此時,神農架這邊,來截殺王蒹葭的三個古武江湖武者,陳老二和黑老三都死了,胡老大被李天方和李地圓帶走。李天罡帶著李地煞的屍體走了。事情歸於平靜,剩下唐夜和王蒹葭以及靈韻,還有那些沒有被殺死的軍區同伴。


    王蒹葭心情恢複過來後,跟幸存的同伴匯合,處理戰死的同伴。另外,王蒹葭告訴了唐夜黑老三的事,讓唐夜好好安葬黑老三,如果沒有黑老三,她已經死了。


    唐夜從王蒹葭口中了解到自己身世的事,心中疑惑更多,打算前去女媧山找師父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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