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壁方一合攏,危宿當即身子一擺差點跌落在地,軀體竟然詭異的虛飄了許多,薄薄透著青灰之色似是幻化人物一般。


    正在此時,青銅棺槨之內忽然哈哈有人狂笑大喊:“怎麽了?是什麽人?是什麽人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是不是外麵七派有人攻進來了!哈哈,蠻種巫賊滋味如何?……。”


    這聲音喋喋不休,不停大叫大罵,汙言穢語瘋癲張狂似乎是與危宿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危宿想是久已習慣,對這譏嘲謾罵渾做不聞,側目淡然道:“你也太小瞧這上古血海大陣了,此物匯聚諸血自成一方法則。外頭這些人所施展的靈力、精氣一絲一毫都不會浪費,盡被吸收到陣內用來激發血海蘊藉之力,進而催動我這聚魂屍陣。


    可以這麽說,他們越是攻伐用狠,老夫吸聚的魂力便越多,大陣越是堅固。要不然老夫何必去冒險開罪這些修真門派,平白與小輩玩戲。


    即便是此陣因遭歲月磨滅威能所剩無幾,卻也非是他們此等貨色所能輕易撼動的!再者,這具幻影左右不過是我一股分魂罷了,便是消亡了又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時至今日還在嘴硬,若是這具幻影對你可有可無,何至於一受創便壓服不住老子?哼,真是蠻巫野類,無知無懼!須知即便這等威能赫赫的上古大陣也是由修士煉製出來的,哪能完全做到渾圓如一無懈可擊?


    更何況是萬千年來歲月磨滅的厲害,時至今日指不定哪裏便有破綻生出,你不過隻能利用銅棺操控其一絲威能罷了,又怎能盡知全局?就如同方才一般,還不是讓人平白無故的闖了進來!”棺槨眾人冷聲譏諷。


    危宿淡然笑道:“通徹道友為何不認為是老夫故意放他們進來的?”原來棺內聲音就是程通甲所說的故人通徹真人。


    通徹真人聞聽此言,稍一頓止又曬道:“巫賊,你又有什麽陰謀詭計?”


    危宿正色道:“這兩人一男一女,自稱是你之故友,空蒙山真寂觀門下,不知道友識不識得?”


    棺內通徹真人聞聽此言不知為何突然寂寂不語,一時間窟內安靜如死,落發可聞。


    危宿也不再問,默然傾身靜坐,張口對著浮空修士屍體一吸,便有無數青灰之氣從各自體內透析出來,徑直匯注到危宿顱腦髓海之內。方欲持功煉化時候,通徹真人忽然道:“道友可知寶器之威?”


    危宿目光一凝炯炯生神,崇慕道:“老夫隻有幸見過一次,當真是羨煞旁人。”


    “貧道實話說,這兩人萬裏迢迢正是為此物而來,汝信否?”通徹真人淡然道。


    危宿一笑置之:“何來信與不信?待你我融合一體自然清明!”


    通徹真人曬道:“怕是你等不到那時了!若非其然怎能與我長談至此?道友既然存心把這兩人請進來又放出去,不會是想引虎驅狼吧!”


    危宿冷笑道:“道友可以止語了!”


    話音未落忽然窟內陰氣動蕩寒號蕭蕭,浮空眾修屍體之內各自透耀出無數刺目黯沉光華,疾如流星一般往棺槨之內傾注而入。棺內通徹真人當即悶聲慘哼,切齒大罵:“巫蠻野賊,真是智慮堪憂!老子……。”


    喝罵之間,忽然棺內“轟隆”震爆一聲。此音之宏大譬如山崩海倒狂雷裂空,即便是以危宿之能一時都壓製不住。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自棺槨其中徒然疾射出七八道奪目金芒,其中蘊藉威能之迅疾顯赫,行經空間盡皆扭曲。


    “定!”危宿爆喝一聲,魂力湧蕩戾氣漫溢。但覺窟內徒然暗如黑夜,諸物盡止凝結如冰。這數道金芒去勢當即一滯,如火投水在半空當中忽閃寂滅,方才裂天之威嘎然而止如若幻視。


    危宿見狀沒由來心底一振,暗呼:“要壞!”


    他雖出於巫蠻,卻也曾在修真界小佇,自然知道結丹修士之威。通徹真人雖是破境初成的虛弱時候被他趁機侵入靈海,來不及多做準備和安排。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危宿侵入以後稍一交手碰撞才知道其神魂異常堅固,幾乎可比擬尋常金丹後期。


    又加上危宿在當初那一戰受創頗劇,幾乎魂滅道消,數百年修養下來不過才恢複到往昔十之一二罷了。因此即便他的功法手段再是詭異厲害,力頹之下一時也難以把通徹真人的神魂煉化一體。


    兩人相互之間反反複複在通徹真人靈海當中爭奪了十幾年,這期間難保其暗地裏會有什麽隱秘動作。為穩妥期間危宿更是幹脆分出一縷魂力鎮守在外,一是通過血海大陣圈禁修士,利用其力激發浮空屍陣,抽魂吸魄溫養傷勢。二是監視通徹真人的後手與葬魂穀內情形。


    先前穀內風雲變幻寶物紛爭時候危宿便有所疑惑這是不是通徹真人所為,可惜遍查諸兆都難知幕後之手,一時叫他竟有些迷茫。


    而這次程、周兩人忽然躍出來,卻讓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哪裏有什麽紕漏不對之處。他雖不知空蒙山真寂觀位在何方,但隻看程、周兩人功力和方才符篆一擊,便知此門派定非是七派這等平庸之輩。想來應該是在極南或者海外的大勢力,如若能把們攪擾進來,或許對於眼下渾濁局勢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奪舍之險,在於性命之間。剛開始危宿也不是沒有想過傾聚魂力一舉把通徹真人神魂轟碎或者逼迫出體。但如此以來其結丹肉身的根基、靈性勢必受損,一個不好有可能因此泯然凡俗,成了無用之物。他在陰暗之中徘徊數百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具完美肉身,實在不敢貿然用強以致有絲毫損傷。


    好在這幾年通徹真人終是經不起消磨,勢力漸歇,神識大多時候都被其壓製住,神魂堅固之處一點一點溶解。


    眼見功成,其心內卻越發不安起來,他自然知道像通徹真人這等結丹修士即便是在當初毫無準備之下被他奪舍攻擊,亦定會留有餘力靜候時機以做反撲。


    因此其自伊始便留心準備,果不其然通徹真人金光方起時候便用魂力禁錮時空,以防他逃逸。卻哪裏想到通徹真人竟反其道而行之,那七八道神識不過是表象之物,其意卻在角落處昏死的陳風笑。


    一怔之間,前方徒然閃現一縷金光,電射到陳風笑近前,繞身席卷“鐸鐸”鏘鳴一聲。此音雖是低微,其中蘊藉威能之宏大言語難說其極。


    聲方起,但見前方的危宿魂力禁術頃刻被無聲無息洞穿一口徑,金光縛著陳風笑直沒入外麵血海大陣當中去了。


    自金光受阻之初到卷著陳風笑洞穿出去不過刹那之間罷了,危宿見此情形麵上雖然憤憤,心內卻不禁一喜。


    蓋因方才兩人看似不過稍一碰撞十分輕鬆容易,其實隻那一瞬間雙方魂力、神識卻是激鬥甚烈,各自消耗頗劇。以此看來距離危宿煉化其神識功成之日,必將更減阻力又進了一步。


    說到這裏就需再講一下修士術法、與神識(巫稱為魂力)鬥戰的不同之處。其中術法是有形實物,明眼易見。而“神識”卻是無形虛物,飄渺莫測。


    因此後者相爭,往往是在刹那無聲無息之間,並且每一擊所費之力都甚是宏大,這其中的赫赫場麵真是言語難以描畫,非是旁人所能切身感受得到的。


    危宿知道此子一旦被外麵七派中人得去,定然會把窟內景象盡都暴露出去,而此時自己主魂正在煉化通徹真人的緊要關頭定然無暇顧及。再加上這血海大陣玄異宏大,以他之功力也不過僅能通過銅棺樞紐操控毫厘罷了,並不能如臂使指發揮多少作用。


    眼見情況緊急一時顧不得療養傷勢,魂力動蕩倏然化作一縷灰氣追隨而去。大道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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